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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儿在外边晕乎乎的,心跳原本就很快了,突然听到屋里边传出来了尖叫的声音,她心跳得就更厉害了,也不知道里边是个什么情况,眼前又还是那黑白相映的光斑。她恼火了半天,也不知道里边是怎么样了。
阿茹也不算是个胆小的,可毕竟是个村里边的姑娘,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的,听到里边这样叫起来,也是跟着一愣,搀着兰花儿的胳膊,颤颤巍巍地问:
“阿兰阿兰,这……这现在的……是要怎么样。进去么?还是要留在这外边?”
阿茹这一慌的,都好忘记了兰花儿是个年岁比她小的,拉着兰花儿就直接问意见。
兰花儿自然是想要到里边去看看情况的,总比这么在外边听咒骂和尖叫的要好。可她这会儿缓了缓,总觉得还是有些不舒服,嗓子也黏黏的,说不大出话来。又担心她们这两个小娘子进去了反而容易不小心伤着了或是碍事什么的,让臧狼给分心了,自己跟着在那边烦恼了一大通的。
她还没烦出来个结果,就听到屋子前院那边传来人的喊声。
声音有些杂乱,又离得远了。不过兰花儿还是能依稀认出来几个声音,是附近的几个邻居。
他们大概是听到这屋子里边传出尖叫的,就都跟着过来看看了。这古代村里边的邻里关系毕竟是比大都市要热络许多。
兰花儿听到那些声音,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现在这样多的人过来了,臧狼在里边就是没办法把人制服,只要那人不是从后门这跑出来了,关系应该都不大了。而且臧狼应该已经看到对方的脸了,就是这时候让那偷儿跑了,除非他再也不回村来,不然这惩罚是少不掉了的。
她正在外边想着,小声地安慰阿茹让阿茹放宽心一些,就听到里边的叫骂声呜咽了几句然后低下去了。
兰花儿愣了愣,就听到里边臧狼闷着声音喊“小娘子”。
她赶紧扬着声音答应了一声,就听到臧狼在屋子里边讲:
“小娘子,能进来了。”兰花儿“哦”了一声,拉了拉阿茹,阿茹也回拉了拉她,两个小姐妹这才急急忙忙地走到屋里边去了。
进去以后马上就看到臧狼在屋子中央,坐在一个什么东西身上。
她们靠近了一些才发现臧狼身下坐着的是一个人。那人还在一边“呜呜”地发出声音一边不停地挣扎着。
不过臧狼又高又壮,力气又大的,坐在那上边以后,那人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
臧狼抬头看了看兰花儿和阿茹,咧嘴笑了笑,就说:
“我捉着了。小娘子要到前边去开门不?我找不着绳子,只能这样先坐着。”
兰花儿又答应了一声,愣了一下,阿茹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反应过来了,说:
“我到前边去给外边的人开个门。人多了也好认一认这偷儿的脸,不要让他赖了过去。”
臧狼点了点头,兰花儿就牵着阿茹小心翼翼地到前边去开门了。
前边的人还一直在叫门的,她赶紧高声应了一句,说“来了来了”的,就到外边去将门给打开了。
院子外边围了好有七八个人的,一看到兰花儿出来,就忍不住杂七杂八地开口,问她怎么了,又说方才听到了男人的尖叫声和惨叫声的。
兰花儿先是给他们道了个谢,跟着才拍了拍小胸脯,讲:
“家里边又遭偷儿了。我是恰巧发现,就喊了阿狼回来,没想成还真把这偷儿给逮着了。累你们过来看,就再劳你们一会儿,到家里边来认一认那个偷儿的脸。哪个阿哥阿叔愿意到村头跑一趟,帮我把村长给喊过来咧?”
人群里边有个叫柳生的小伙子自告奋勇地往村头的方向跑去了。
兰花儿又捏了捏阿茹的手,将心情稳了下来,这才领着人往屋里走。
也不知道是因为跑步的缘故还是因为心情的确激荡的,兰花儿觉得自己的心脏到现在都还跳得她自己都能听到声音,砰砰砰砰的。
她之前挣了钱,就是这样遭了偷儿,才让她整个人都对卖东西挣钱这件事略有抵触。总觉着家里边没个人,挣了钱又怎么样,还不是平白便宜了别人的。现在居然又差点儿要出现这样的状况,实在是把她给吓了个够呛。
要不是她今儿出门的时候犯了点儿糊涂的,又不厌其烦地绕回来打算把东西给拿上,她家的钱也只能跟当初一样,白送了人家。说不好连酒都要被搬走了。
她刚才进屋的时候看到后院里边那些原本存在地窖里头的酒桶都给搬出来了,估摸着是那个偷儿准备悄悄运出去的,也不知道是打算自己喝掉还是打算卖掉。
放银子的地方跟之前不一样了,那偷儿估计是找了好久的银子,又贪心着要把地窖里头的糯米酒都搬走,这才被兰花儿和臧狼给碰上了,最后被捉住的。
兰花儿心里乱得慌,又觉得这偷儿终于抓住了,心里边好像又该安定的。
一群人闹闹哄哄地走到里屋去,看到臧狼仍是那么认认真真地坐在人身上,外头的人不由得都有些哑然。
臧狼见到一下子进来了这么多人,忍不住挠了挠头。
他不大跟周围这些邻居交际,也不太清楚大家的名字,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的,干脆低下头去,往那个挣扎不休的偷儿头上拍了一巴掌。那偷儿马上就老实了一些。
人群里边有个汉子见了这个样子,好像有些忍不住地想笑,连声音里边都带了点儿笑意的,跟臧狼讲:
“臧家阿狼,你这还是先起来吧,让人给坐着。我们现在这么多人,这偷儿逃不了的。这么老坐着,也不是回事儿啊。”
臧狼犹豫了一下,就扭头去看了兰花儿一眼。
兰花儿想了想,就开口说:
“这家里边也没有备着长绳子的,人也绑不住。要是阿狼把人给放出来了……我阿弟之前就是被偷儿砸得脑袋都破了咧,也不知道这人凶性起来了,会是怎么样的。还是不要放开了吧。”
那些跟进来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想起来了当时狗蛋头上的伤口,就跟着点起头来。还有人喊,说:
“赵豆家的二小子,你们家里边的不是有长绳子的,去取一条过来,先把人给捆起来吧。这要是以前那个偷儿,的确是凶得很的,还是要捆起来才是。”
人群里边有人答应了一声,蹬蹬蹬地就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取了绳子回来。
期间那个偷儿大概是听到这么多人的声音,又挣扎了起来,“呜呜呜呜”地喊,拼命地要挣扎着从臧狼的身体下边挣出来。臧狼就伸手去拍他的后脑勺。每拍一次,那个偷儿就能老实个十秒的,然后又继续挣扎,臧狼就又拍他。
兰花儿这在旁边看着的都觉得不忍心了。
臧狼这已经不是说单纯的揍人了,他这拍得顺手,一点儿不费力气的,跟拍苍蝇一样。臧狼自己大概没有那个意思,可兰花儿总觉得他拍得这样随意,那个偷儿只要还算是个男人,大概都会感到十分的屈辱吧。臧狼的力度还不轻,拍的又都是后脑勺,就真的是比揍一顿更让人难受。
屋里边的人其实都十分的好奇这偷儿的身份,可因为臧狼一直坐在人家背上,又不好起来让下边的人翻身,又不好就这么扯着人家的头发让人家昂起来,所以大家只能围在旁边,小声地议论着。
连阿茹都捉着兰花儿的手臂,小声地在她耳边讲了几个村里边流氓的名字,猜测着这偷儿到底是谁的。
好不容易等长绳子去过来了,所有人都有志一同地分开了道缝儿来,又跟着一块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将臧狼压着的人给捆住了,臧狼这才终于从人家身上站了起来。
那些人把偷儿一扶起来,马上就有人喊了出来:
“哎呦,这不是桃婆子家里边那个什么侄子,叫李根大的吧。”
兰花儿和阿茹两个小娘子被人群挤在了外边,就是垫着脚也看不到里边的情形。
不过听里边的人这么一喊,阿茹也跟着凑到了兰花儿耳边,小声地讲:
“那人我知道,是个好赌又好酒的,还不愿意干活,说是桃婆子娘家的侄子,和徐有裕家孙婆娘也有些亲戚关系的。一直听说是个好吃懒做的,没先到会做这种事儿。”
兰花儿“哦”了一声,脑海里边闪过好几张脸以后,终于想起来自己也是见过这个人的。只不过她想起那个人常常都用一种十分让人不舒服的眼神望着村里边的小娘子,还常常看着小娘子们的背影,伸出舌头来神色猥琐地舔嘴唇的。
她之所以记住这个人,还是因为被这样对待了以后,觉得十分不高兴的,又听了旁边的人用厌恶的口气说起来,才知道那个人是谁。
长得那么猥琐,行为性格又让人不喜欢,会做偷儿也很正常咧。
兰花儿忍不住这样想。
她倒不是歧视人家,只是真的觉得,相由心生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