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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场景已经换了,玉童子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也暖和了起来,有人给他盖了被子。刚才殿上那些人围着他站着,连小朱公子都在,唯独没见太子,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往眼前瞧,皇帝正坐在他身边。
“玉童,你醒了。”皇帝看到玉童子醒了,很是高兴,“你刚才在殿上晕了,朕记得你说过你的病太医治不了……”
玉童子将头扭到另一面,眼睛有点红,固执的看着眼前的被子,不理皇帝。
“他们说的言之凿凿,朕也是担心如果不说清楚,以后总是个问题,这才答应雯儿试试的。”皇帝知道他生气了,放下身段去哄,“你看,现在这个误会说清楚了不是就好了?”
玉童子还是不说话,虽然皇帝拍他的背他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任何反应。
“雯儿,还不快来跟仙人道个歉?”皇帝又收敛起表情,叫雯公主上前来。
雯公主显然是极不情愿的,她虽然站到玉童子床边了,却根本不拿正眼看他,雯公主在那边踌躇了好一会,才勉强开口说了句得罪了。
玉童子听见了,却仍然没有把头扭回来,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接着一滴眼泪顺着眼角默默流了下来。
不说自己委屈,也不哭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哭了,却把皇帝给心疼的不得了。
“好好说。”皇帝有些生气了。
“父皇,雯儿好歹是一城之主,哪有跟一个男宠倒……”
“你说什么?”玉童子听见那两个字,忽然扭过头勉强支起了上身,“今日你可以仗着你是一城之主污蔑我,明日是不是也可以仗着你是一城之主杀了我?我不知道我何时得罪过公主殿下,如果玉童有错处还请明示。”
喜欢的小人儿跟自己的皇女起了冲突,李柄敖算是犯了难,因为一个苛责了另一个,总会伤了父女之情,但是另一个又确实过分,若是不说那这个就太委屈了,连个人怎么不能都各退一步握手言和呢?
“我怎么敢说你的错处?虽然你身上没有胎记,可谁知道你不是用了什么法子去掉了呢?又或者是那个老妇把你们兄弟三个记错了,胎记是在你哥哥们身上呢?”
“好。”玉童子复又躺下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过是个*凡胎,我不要了便是。要杀要烧,悉听尊便。”
“雯儿,这事是你不对,好好的跟真君说说。”
“父皇!”雯公主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其实那个人已经查证了玉童子的来历了,并且还跟她说他已经试探过了,玉童子没有反驳,谁知道他身上怎么就没胎记呢?甚至还有欢好后的痕迹,宫里的传言她一直是不信的,今天算是亲眼见着了,一想到她父皇跟个男人做那档子事,她更觉得玉童子恶心了。
玉童子非除不可,当然太子也要除了,他们两家最好能斗个你死我活,这样她和八弟便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最差不过是一方败了一方赢了,他们只要收拾了留下的那个就好。
但若是这个玉童子剩下了,他们将来收拾起来恐怕麻烦不小,还是趁着这次好时机把他给害了最安心。
“不必了,玉童不敢让一城之主在这么多人面前与我道歉,陛下可还有别的什么事么?”玉童子的神情冷冷的。
皇帝记得他与玉童不熟悉的时候玉童总是这个表情,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清,但他现在摆出这个脸子肯定不是因为跟他不熟,而是气急了。
“雯儿?”皇帝提高了声音。
“雯儿自小失了母亲,没想到现在父皇因为这个玉来真君,竟要生雯儿的气了。若是母妃还在世,该多伤心呢?”她母妃怡八子是她父皇心头的一块疤,只要一提她母妃,父皇就会由着她,屡试不爽。
但凡事都有个万一,玉童子也许比雯公主所认识的到的更恶毒一些。
“敢问公主殿下,若是你母妃在世,也会由着你这么不讲规矩在陛下面前陷害别人么?”玉童子硬硬的丢过来一句话。
许是想起了什么,皇帝脸色一变:“你母妃要在世看到你这么不讲理,恐怕要被你给气过去。朕这些年对你是太放纵了,居然把你惯成了这样,来人,传朕的旨,雯宣公主殿前失仪,擢降为雯宣郡主。”
“父皇,您当真要为了个男宠而罚雯儿么?!”雯公主难以置信会是个这样结果,“父皇,他只是个玩物,雯儿可是您亲生的女儿啊!”
屋里的人也觉得这个惩罚过重了,纷纷跪下请皇帝收回成命,小朱公子也跟着跪下了,一时间屋里“皇上息怒”响成一片。
“陛下请顾全大局,玉童知道没错就好,不用这些。”
“你少假惺惺的了!!你心里不知道要有多高兴,我们都被整治了你好霸占着父皇对不对?你这个以男做女的……”
“降为县主!!”
满屋的人都出去之后,玉童子终于得以清静了。
他翻过了身,伏在枕头上肩膀抽个不停,但是没哭出一点声音,皇帝在他身边坐着,“我的好玉童”叫了几百声也没把他哄过来,后来就索性不哄了,在那里等着玉童子哭没劲了再好生给他赔个不是。
玉童子哭着哭着,就没动静了,皇帝怕他闷死在枕头里,赶快把他抱了起来,发现他是睡着了,被抱起来后又醒了,一脸的泪痕交横,迷迷糊糊,时不时的还抽噎一下。
皇帝把他嘴边粘着的白发拨开,把他放在腿上放好,还没出言安慰,就忍不住咬住了他的唇,好好的亲昵了一番。
玉童子没一点力气好挣扎,就这么被欺负来又欺负去,连哼都哼不出声,更别提跟皇帝讲道理,真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皇帝根本连哄他这事都忘了,亲的不过瘾索性就把他压在了床上,及至撕开了他的衣裳,看到他身上的痕迹,才想起今天殿上的事。
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他伸手用指甲在玉童子身上划了一下,登时留下了一道红印子,但没破皮,也许过不了一会就没影了,皇帝又捏起一块肉狠狠的掐了下,掐破了皮,流出血来。
玉童子的身子也只是微微的颤了一下算是反应。
“玉童,你这身子,若是背着朕从了别人,一定会留下踪迹的?”李柄敖狂喜,“玉童,玉童,谁敢再胡说你与别人有私情,朕定不饶他!”
不知道玉童子听到没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昏了过去,或者没昏只是单纯的没力气了,反正他没有答话,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皇帝抚摸着他身上的伤疤,才发现以前都没注意过这些东西,现在才知道原来对玉童做的一切他的身子都有记录,简直像是在夸赞他的英勇一样,让他倍感自豪,忍不住想在玉童身上留下更多痕迹。
玉童是他的东西,是他独占的宝贝,任何想打玉童主意的人都该杀!
那把匕首确实疑点多多,影卫是衷心与他的,没理由把匕首造了假来陷害玉童,但玉童说的也有道理,匕首被捡走了那么久才奉上来,如果中间有谁做了手脚陷害玉童,是很容易的。
至于玉童是不是沈之言的儿子,本身他对这个便不太相信,玉童就算真的是人,瞧这也不过十四五岁,但沈之言如果没死今年少说也得五十了,最小的儿子也要十七八岁,玉童显然要小的多,且后来也验证了,他身上白玉无瑕,没有任何胎记,这点恐怕是影卫误查了。
影卫以前从未出错的,为何在这两件事上接连出错,还委屈了他的玉童?
李柄敖想起来玉童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是谁把崔能儿献到您身边的呢?”
难道说真是影卫出了问题?
但只有一件事,翊贤捉了玉童囚禁在老八院里是证据确凿的,翊贤虽然不得他心,可也不像是这么大胆的样子,这其中的理由他想不通,他不信玉童会背着他与翊贤偷情,而且玉童身上的痕迹都是他留的,没有丝毫破绽。
还有个地方……
他早先就发现了,有时候连着把玉童折腾上几遍,玉童后面都会宽容好一阵子,要几天才能完全恢复从前的紧致,若是玉童真的跟别人私通了,一试便知。
李柄敖给自己找到了趁人之危的理由,他说试便试,直接将几根手指伸进去,只感觉到玉童子的身子猛地一震,蓦地绷紧。
“陛下……”玉童子的声音气若游丝,带着万念俱灰的哀伤和软弱,“求您……饶了我罢……”
玉来真君被关在别殿好几天。
每日都有人送饭进去,有时会看见他拽着衣服无语泪流,皇帝在旁边□□着他,有时会看见他睡着了,无生息的趴在皇帝腿上。
皇帝真是爱惨了他这副可怜又清高的小模样,明知道这样有违礼法,知道玉童身子弱吃不消,知道这跟把他关起来的人没什么两样,但就是不想放他出去,恨不得日夜都跟玉童在他身边,能用绳子拴住最好,就把他捆在床上好了。
他谁也不想见,什么国事都不想听,只想在屋里玩他的玉童。
玉来观的人是一早就接了信,他们真君身体不适不宜挪动,已经在一处别院休息了。
只是身体不适休息也好,可是为什么一个徒弟都不许去瞧?
玉来观的人又气又急,外人却都不这么想,因为真君的事,已经软禁了一位皇子一位皇女,而这位皇子不是别人,是他们的储君!
现在看来,玉来真君斩蜈蚣精,不过是因为那个崔大人抢了他的风头罢了,绝对不是出于什么好心。
皇上这几日只有中午到行宫里转一圈,听听大臣的奏报,其余时间都闭门不见人,也有很多人猜这跟玉来真君的忽然销声匿迹有关系,但你若上书直谏,皇上又听你说,这时节东宫主人也被软禁,连出来主持的人都没,有言官心中不安,上书奏到了皇后娘娘那里。
皇后娘娘接到奏请再修书给皇帝,因为路途的原因,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圣驾到了清远县边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