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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真动作很快,另找了一处两进的院子可以租赁,可他见到常得贵总有种毛脚女婿面对严厉岳父的感觉,哪能明目张胆说要拐走你家闺女,最后还是何素雪出面提了此事。
结果,此提议仍然被常得贵无情镇压了,他冲着小徒弟大吼:“师傅家里怎么就住不得!还说什么给师傅养老,现在连住在一起都不肯,这就是你的孝顺?”
我擦,一顶孝顺的大帽子盖下来,何素雪只能败走,“师傅呀,不是徒儿不想孝顺您老人家,实在是,实在是……唉,啥也不说了,徒儿不搬了,住到师傅烦了赶徒儿为止。”
常得贵瞧着小徒弟蔫头耷脑的背影,招手把武兰妹叫来书房问话,“最近我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武兰妹虽然是秦晓月的近卫队长,可她也是何素雪的超级粉丝,本着不偏不倚的准则,她如实报告:“最近玉美小姐来得比较勤,跟小何大夫有些言语上的冲突,已经被少将军教训过了。”
常得贵眸中寒光一闪,“难怪雪姐儿闹着搬出去,原来是被人挤兑了,我说呢,住得好好的,怎么就想着搬走。”
“小何大夫要搬走?”武兰妹很吃惊,这是个新情况,得赶紧报告少将军。
这里是常宅,不是秦府,娘家人跑来把夫家人挤走,这个后果很严重,坐视不理的话会影响夫妻感情滴。
武兰妹怎么跟她的主子说,常得贵管不着,但当晚鱼水之欢过后,他搂着夫人温软的身子,聊天似的跟她说了几句。
“月月,白天你一人在家是不是很无聊?”
“是有点,往常在大营是从早到晚都在忙,现在是从早到晚都不忙,光等饭点了。”
“月啊,为夫也不是那等严苛之人,你还统领着一个营哩,该你的公务可不好全部交给别人哈,万一出了事,你说该是谁的责任。”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赶我走?”
“哪有,为夫就是看你一人闷在家里不好玩,心疼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你过得开心就行。”
这下把秦晓月激动得,一个翻身就骑到相公身上去了,小嘴在他脸上身上猛亲,“阿贵,月月爱死你了!”
常得贵感官很享受,可心里有点拧巴,“又是跟雪姐儿学的吧,什么爱死你了恨死你了,能不能不说那个字呀。”
“好吧,就说月月爱你。”秦晓月刚说完,就被反攻了。
常得贵自从开了荤,控制力那是节节下降,听到妻子不加掩饰的表白,激情勃发呀,两人折腾到半夜才结束。
这一晚,何素雪也没有孤枕难眠,自从赵本真和她纯盖被子睡了一觉,他就爱上了这种感觉,一到夜深人静就溜过来。
何素雪也想加深彼此的感情,只要不走上最后一步,其他的还是能接受。
两人有控制的亲热亲热,聊聊彼此的工作,说说大明的风景,每次都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睡眠质量特别好。
何益学心思细腻,没两天就瞧着势头不对,想跟妹妹提点一下吧,又不好意思开口,想教训赵本真呢又打不过,郁闷得不行。
好在赵本真有职责在身,正月二十假期到,他就回了城北大营。
何益学暗暗喘口气,总算走了,再不走自己就得开口赶人了,拼着大家撕破脸皮,也不能让妹妹名誉受损。
而秦晓月也带着她的护卫队回了女兵营,开始每旬一休的两地分居生活,她这个举动,也让定国公暗暗放下忧心,几百个女兵放在那里没人管,也是一件无比头疼的事。
常得贵注意观察着小徒弟,发现月月走后她果然轻松了很多,又像从前那样无拘无束像可爱的小鸟,看来还是要跟月月说一下,少跟那个秦玉美来往,那孩子自己看着都讨厌。
不行,等秦怀山回来了也得跟他说说,小孩教不了就送回京城嘛,干嘛放在身边给别人添堵,真是。
监军府中,刘升华也在计算秦怀山回来的日子,赵本真没在战场上弄死,惠妃又来信催促了,皇帝听说赵本真又立大功,接连在珍妃那里宿了五个晚上,而惠妃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承宠了,形势很不妙。
刘升华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与惠妃分不开的,俩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惠妃失宠,刘升华的日子也会不好过,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他最近都觉得定国公看他的眼神很不对路。
刘升华用手指敲打着桌子,噼里啪啦,杂乱无章,表示他现在心情极度不好,非常烦躁,老四低着头佝偻着腰,大气都不敢出。
好一会,刘升华停下手指动作,抱着肚子往后靠,声音懒懒的,老四心知有谱了。
“没有机会,咱们就创造机会嘛,小虎帮那边再好好查查,不是新收了很多人嘛,一定会有漏洞的。”
“是,小人这就去。”
老四从后门溜出监军府,院墙边蹲着几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子,看见老四出来,马上爬起围拢过来,点头哈腰的喊着四爷。
老四傲慢地在鼻子里哼了哼,表示回答,对其中一人说道:“麻子,主子说可以对小虎帮下手了,你看好了目标就来告诉爷。”
麻子抓抓凌乱的头发,“瘦猴在那边盯着哩,这两天就会有结果了。”
老四往地上丢了一锭银子,“抓紧点,光拿钱不办事,爷会叫你后悔没跟长乐帮一道灰飞烟灭!”
麻子扑过去抱住银子,咧着大黄牙笑得很贱,“是是是,小的绝不叫四爷的银子打了水漂,今晚宵禁前一定给您答复。”
甘州城里暗流涌动,何素雪却毫无知觉,她头疼着哩,五十个进修生就像五十只鸭子,在她耳边呱呱叫个不停,就为了争一个助手的位置。
何素雪脑袋嗡嗡直响,快要崩溃了,一巴掌把桌子拍掉了一个角,“别吵啦!!!”
屋里一片寂静,各种老中青大夫们从被劈落地面的桌角抽回视线,然后整齐地后退一步,一直被排挤在外的方灵趁机得以站到主子面前,把手中的酒坛子放下。
何素雪吹了吹刘海,拍着酒坛子道:“各人领一张纸条,把自己的名字写好放进坛子,每次从里面抽一张,抽到谁就是谁当助手,怎么样,这样公平吧?人人都有机会,也不用争长争短。”
大夫们随着她的手上下点头,却见酒坛子安然无恙,好好呆在桌上,不知怎么的,各种失望。
方灵快速磨了墨汁,何素雪将毛笔递给离得最近的石宇诚,后者犹豫一下,用颤抖的手指接了过去。
何素雪轻笑着露出小酒窝,“石大夫,速度呀,后面好多人等着哩。”
石宇诚手一松,毛笔从他手中掉落,何素雪一瞪眼,他慌慌张张往地上一躺,毛笔正好掉在他的鼻尖上,再从脸颊一侧滴落,留下一长溜黑线。
等石宇成重新站起来,大夫们哄堂大笑,石宇诚讪讪地抹了把脸,顺利把脸颊的墨汁抹成一片,哄笑声更大,几乎要把屋顶都掀翻了。
毛永盛穿着隔离衣裤出现在门口,“小何大夫,人选好了没有啊,病人准备好了。”
“马上就来。”何素雪忍了笑,拍拍巴掌,“拜托大家都速度点,让病人在手术床上等久了可不好。”
抽签,成了进修生们最紧张也最期待的时刻,谁都想单独得到指导,也想挑战自己对新事物的承受能力,哪怕手术中还有忍不住要跑出去吐的,吐干净之后还要站回手术床边,一次次挑战自己的极限。
何素雪真心服了这些古人的学习精神,太敬业了有没有,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成功打好一个结也高兴得大喊大叫,一点都不矜持,被允许拿着手术刀划开病人的肚皮,更是兴奋要晕过去,不稳重啊不稳重。
唉,都说同行是冤家,但愿这一刻的温馨融洽永远不要消失。
现在想想,何素雪觉得自己还是蛮幸运的,这个大明比所知的大明要开放许多,没有强迫女子裹小脚,也没有不准许女子单独上街,更没有不准许女子外出打工谋生。
啊哈,可能这些事情都存在,但起码现在还没找到何素雪头上,她就当作不知道。
结束一天的教学,常得贵领着何素雪回家,两人一进门就被下人告知,秦世子携子女来访,少将军正在准备家宴。
何素雪惊愕问师傅:“秦世子回来了?”
常得贵摇头,“不晓得,都没接到消息。”
何素雪侧身请师傅先行,“见了人就什么都知道了,徒儿先去换件衣服,马上就来。”
常得贵没有马上走,凝视着小徒弟越来越娇美的面容低声说道,“徒儿,有些人有些事,为师也很无奈,但人生就是如此,并非十全十美合乎你的所有心意。”
何素雪眨眨眼睛,心生愧疚,“师傅是说秦玉美么,徒儿不会再和她吵架了。”
原来师傅大人把新婚妻子赶去兵营上班,是为了自己啊,相比师傅的宽容与关爱,自己的矫情傲娇显得多么可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