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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流云子告诉我孙大海和妖姬已经走了,这破院里虽然不能说已经完全安全,但是我们起码是有机会先看看他们在这里到底在干些什么。
流云子突然就变得轻松了很多,这种变化让我很诧异,似乎在他碰到孙大海和妖姬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是他们的对手,这让我感觉很奇怪。
流云子几乎是小跑着进入正屋的,再也没有了当初刚来破院时候的谨慎。孙大海和妖姬并不是傻子,而且他们也不可能自负到认为围在破院周围的楠树林就可以拦住所有人,所以流云子的自信到底来自哪儿?我一点也看不明白。
我跟着进了正房,房里并不像从外面看上去那么的破旧,但也绝对称不上什么豪华,只是整洁干净,生活的痕迹更重。
让我吃惊的是,正房正屋竟然是个祠堂,供桌、蒲团、蜡烛一应俱全,该有的全都有了。
我不知道这祠堂兴建于何时,但看摆设的东西却都似乎很有年头了,并不像是现在才建起来的。可是祠堂古代并不许民间设立,到了明代嘉庆年间才准许民间联宗立庙,这才有了民间的祠堂。
这么小的一个院子应该并不是官家设立的,那么这祠堂的年代也肯定是嘉庆之后了。
这祠堂里东西多了,但流云子却并不仔细查看了,随便扫了正屋一眼,看了牌位上的名号之后,转头就往东屋而去。
流云子不关注这牌位上的名字,我却有些兴趣,因为从上面或许能知道这小院的来历。
逝者的姓名所使用的书写字体有些古老,字虽然能看的很清楚,但很多字却看不出来是什么,只看清第一个字也就是逝者的姓氏,应该是个“司”字。
司姓并不多,甲骨文字形中,这个字表示一人用口发布命令,所以这个姓氏的起源多与官名有关,从神农时专事占卜的大臣名司怪,再到春秋大夫名司成,然后是司马、司空、司寇等等,大多数的司氏族人都是由于先祖的官职而继承的姓氏。
北京并不是司姓氏族的发祥地,而且更不是聚居地,我在这北京西郊也没听说有姓司的家庭,可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司家祠堂呢?
我没在牌位上看到逝者的官职或者是封号,这证明这祠堂里供奉的逝者生前应该只是个普通人,但这其实也不一定,因为有可能后人会把逝者的生平写进族谱里,而不在牌位上表示出来。
流云子去东屋待了一会,好像也没发现什么,从我身边经过又去了西屋,我看正屋牌位上也没给我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转头也跟在流云子身后去了西屋。
我不知道为什么,流云子给我的感觉,他来这里的目的性很强,仿佛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要查什么,要找到什么,而不像我之前认为的那样。我一直以为他是来调查孙大海和妖姬的实力和弱点,想办法解决他们的。
我跟着进了西屋之后,就看到流云子在不停的挪动屋里面的东西,抬抬这个,搬搬那个,而西屋里其实除了一张圆桌,四把方椅之外,也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奇怪,怎么每一个都不是?”
流云子嘴里小声念叨的话,让我很无意中的听到了。他话中给我的感觉,似乎他在找寻什么东西,而奇怪的是他好像早就知道那东西应该就在这儿。
难道流云子来过这里?可是如果他来过的话,为什么又要那么仔细的查看所有东西?
“道长,您在找什么东西吗?”我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流云子说道:“应该就在这里没跑儿。”
流云子说是刘老道的师叔,其实年龄并不比刘老道大上多少,顶多五六岁的样子,只是他的言谈举止却比刘老道幼稚的多,好像一个长不大的老小孩似的,有的时候我真怕被他害死,可是刚刚在西厢房棺材里的那一出,又让我感觉他办事挺稳重。这个人完全就是一个对立的集合体,但这样结合在一起又显得他很神秘。
流云子说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儿,可这正房的三间屋里,除了东屋我还没去过,剩下的这两间屋里有什么东西却是一目了然的,除了些破烂木头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呢?”流云子念叨着又出了西屋回了正屋。
他抬头随便扫了一眼祠堂的牌位,突然间却停住了脚。我本来跟的很紧,他这一停我也赶紧停了下来,茫然的抬头看着流云子眼神的方向。
“庄周。”流云子背对着叫我:“你说……如果你们家立牌位,会在牌位上写亡父吗?”
这叫什么话?!哪有这么举例子的?这不是骂人吗?我撸袖子就要和流云子理论。
诶?我突然停住了,随着流云子的眼神方向又看了一眼,供桌上的牌位并不只有一个,从上到下一共三排,而在最下一排的最右边上,有一个牌位出现的很突兀。
牌位的书写是有讲究的,牌位上除了逝者的名字之外还要写上阳上人,也就是活人的名字,写清活人与亡者的关系,但这个关系的书写却不能随便,比如逝者是阳上人的父母亲,那么称谓应该是先考和先妣,而没有人会去写亡父、亡母的,这是对自己父母最大的不敬。
很多人并不明白和了解这些,所以往往牌位会找专门的人来写。这桌上的牌位除了角落里的这一个之外,其他牌位并没有出现这种问题,所以当我看到这块牌位之后我不由得“诶”出了声。
流云子说的一点错没有,如果这三间屋子有什么东西出现的奇怪的话,那么无疑就是这块牌位。
流云子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往前一窜,直接蹦到了供桌前。他先是仔细的打量了这块牌位,我离得远但也看出来这块牌位显得比其他牌位要新。
这种新是相对而言的,单看这块牌位放在这里的时间其实也不会短。但是新旧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最重要的还是那上面的字。
我不知道把这块牌位放在这里的人是实在过于马虎,还是当时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这里的牌位少说也得有二十多块,只要做完牌位稍微看一眼,也能发现称谓上的错误,可为什么这块牌位还会堂而皇之的放在这儿呢?我只能猜想,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这么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