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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内所有人都是怔住。
田云几人失声,“上次的事情不是意外?”
安清也是抓着苏承文的手臂,她从没想过暗处居然有人这般恨她,恨到想要她的命。
那一次若不是田云相救及时,她必定命丧当场,可最后就算是保住了性命,她也差点落了个残废,足足养了小半年才康复过来,她到底做过什么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要这么狠的来对她?
苏承文感觉到怀中安清身上发冷,不由抱紧了些,“你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
余四皱眉片刻,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也是喝问道:“叶美,你这次根本不可能逃掉,告诉我,上次那个女人是谁?”
叶美却兀自笑得癫狂,“什么那个女人,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就是我想让安清死,谁知道那天在酒店门口居然没撞死她,后来我又找人弄了两次都没弄死她,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我这么算计都没弄死她!”
余四闻言却是冷哼,“你以为你揽下所有的事情就真的是你了?叶美,你没那么缜密的心思,那个女人有耐心忍下好几个月来安排计划,才找准关键机会出手一次,岂是你能比的,更何况她是想要安清的性命,而不是你这样,只是想毁了安清!”
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他的确以为叶美就是害安清的那个女人,毕竟她那个疯狂的样子的确像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的人,可是苏承文突然一句质疑之后,他却猛的想起,叶美如此沉不住气,激动易怒,才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泄了底,哪有半点像是之前那个处处缜密让人查不出手尾的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出手几次,次次都是想直接要了安清的性命,完全不像是想折磨她或是想用她来换取钱财的样子。
叶美如果真是那个女人,刚才她已经有无数的机会可以要了安清的性命,可她只是想让那个男人侮辱安清,摆明了为了泄愤,而且她说话时虽然看似疯狂,可是目光闪烁,她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个想要安清性命的女人。
但是她一定是认识那个人的,否则她不会这么清楚那人在酒店外撞伤过安清,更不可能知道后来两次安清险些出事的事情,她这么清楚这事情,只有一种可能,她认识那个女人,而且说不定也参与了之前的事情,但她一定不是主谋!
苏承文冷眼看着叶美,半晌后露出个毫无温度的笑来:“叶美,过去的事情谁对谁错你自己清楚,当初你和韩向宇离婚后,我并没有对你们赶尽杀绝,韩家离开A市,他们手里在这边剩余的大部分财产都落在了你手里,有了那些钱,你本能够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找个老实的男人嫁了,没人逼着你去当人家的小三,也没人逼着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你自己甘心堕落怨不了任何人。”
叶美脸上僵青,苏承文这般直言比刀子还利,剐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次你连同这些人绑架安清,还让这男人意图侮辱安清,叶美,你不可能逃得掉,进监狱是你唯一的下场,但是你别忘了,你还有家人,还有父母兄妹,你若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活不下去却不脏了我的手!”
叶美身子一抖,脸上终于出现了动摇,“你,你不会……”
“我为什么不会,安清是我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凡是有胆敢伤害她的,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去报复,叶美,我不是当初的苏承文,你也不是当初那个叶美了。”
苏承文说完,直接横抱起安清,对着余四说道:“不管用什么办法,让这些人开口,叶美若是不说,去雷山县找叶家人。”
说道这里,苏承文突然扭头看着叶美,眼里的冷冽向刀子袭向叶美心间,“对了,我记得你在D市还有个自小养大你的小姨,那个女人好像叫王美心是吧,我想,那个女人应该比叶家人在你心中更重要吧?”
“不要,不要!承文哥,不要动我小姨……”叶美终于绷不住了。
若是苏承文说叶家人,她还只是有些迟疑,但和她对安清的怨憎比起来不值一提,那些所谓的迟疑也不过是装出来的。
当初她过的最凄凉的时候,曾经回过雷山县,想要让父母帮她一把,可是家里人却是把她当瘟神一样她赶了出来,哥哥嫂子更是破口大骂她是*子不要脸,根本不让她进门,那时候寒冬腊月的,她就在家门口待了一夜,叶家人却没一个心软的,第二天天不亮就提着扫帚出来赶人。
后来她走投无路找到了王美心,那个自小就疼她入骨的女人半点不曾嫌弃她,只是她婚姻失败自己也过的不好,仅靠着给人打零工过日子,但是她仍然是 尽自己所有来帮她照顾她,就像小时候,只要她想要,小姨就会尽力给她。
叶美从小就跟着王美心一起长大,王美心在她心中的地位胜过父母千百倍。
若说如今的叶美还有任何一点良知底线的话,那就是那个已经年过半百不复当年风华的王美心了。
叶美一直以为,苏承文是记得她的,若不是安清的原因,她一定能和苏承文走到一起去,若是安清横插一脚,她一定能和苏承文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这些年她跟过不少男人,可心底深处唯一爱过喜欢过的,却只有苏承文一人。
谁知道今日再见,苏承文却完全不认得她,那陌生的眼神根本不似作伪,反而是她怨恨了一辈子的安清将她认了出来。
她怎么能甘心?
今天她被抓在现场,绝对逃不掉了,她原本想着把这事情担下来,至少那个人还能让安清不得安宁,可是此时苏承文却说要去找王美心的麻烦,叶美怎么可能还忍得住,若是承担下这个事情,不吐露那个人的代价是王美心,她做不到!
“真想不到,这种女人居然还有真心,承文,看样子那个王美心倒是叶美的死穴,她若不说,我今日便让人去找王美心……”余四在旁说道。
“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不要伤害我小姨,她已经老了,承文哥,我求求你,不要……”叶美崩溃的瘫软在地上,眼泪抹花了浓妆艳抹的脸,露出烟熏妆下苍白的容颜来。
苏承文无动于衷,“不想伤害王美心,就老实说,那个女人是谁?”
“她……她是丁兰!”
叶美仿佛鼓足了勇气大声叫道,而随着她这声说出来后,原本躺在木屋边缘装死的花衬衫男人猛地蹿起来就朝着屋外狂奔,却不想被大山直接扭着胳膊摔了个狗吃屎。
“啊!!”大山一脚踩在他腿骨上,那骨头脆响一声便变了形,男人惨叫出声。
叶美好像因为开了口心中没了顾忌,满脸是泪的将所有的话都吐了出来。
“去年八月的时候,我在兰桂街的夜/总/会遇到了丁兰,当时我没把她认出来,是她先找上我的,我想着她是熟人就帮衬她一把,替她在夜/总/会找了份工作,后来有一次我跟她出去逛街,看到了安清,当时安清那么漂亮,过的那么富贵,还儿女成群夫妻恩爱,我和丁兰想不过,凭什么我们过的这么凄惨,而她过的那么好,老天不公平,不公平……”
叶美摇晃着头,说起刚见安清的时候,脸上满是愤恨的大叫,可是触及苏承文的目光时,却猛的一抖。
她委顿在地上继续道:“当时丁兰就跟我说要整整安清,让她不要那么得意,我以为她只是要安清出丑,就帮着她了,她让我偷偷拿了老总的车钥匙把车开走,说是要吓吓安清,谁知道后来却有新闻说安清出了车祸,我当时吓得好几天不敢去兰桂街,怕你们找到我们,谁知道后来你们根本就没找上我们,我才又去夜/总/会上班的,当时我问丁兰,丁兰说她是一时失手,可是后来两次我才知道她是真的想要安清的命……”
叶美哭的凄惨,嘤嘤哀求,“承文,我是恨安清,恨她抢了我的一切,可是我没想过要她的命,那个车也不是我弄的,承文哥,求求你,求求你别碰我小姨,求你…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别伤害我小姨………”
苏承文和余四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叶美不像是说谎,况且叶美这种人并不是什么心志坚定的硬性之人,她只要开了口,几乎就不会再有所保留,也不会却可以编造什么谎言出来。
不过余四还是说道:“你说的是真的?要是有半句假话,王美心的命可握在你手里。”
“我说的真的,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丁兰安排的,我没有骗你们!”
“那丁兰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她说要绑了安清让她吃吃苦头,把她在这山上关上两天,然后我们拿上一笔钱好去别的地方过日子的,之前她还说会跟着虎哥他们一起过来,可是刚才没见到她人,我跟她只是电话联系的……”
余四几步上前拿过叶美的提包,从里面找到了电话,翻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丁兰的号码。
最近的通话时间在半个小时前,余四照着电话拨过去后,那边显示的已经关机,余四颇为讽刺道:“你这女人还想着为她扛罪名,你连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那个丁兰估计早就自己跑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说我这边把安清绑了之后她在联系我们,对了,猛子,还有猛子……猛子还在这里,他坑定知道丁兰,他肯定知道!!”叶美猛地看向被大山打残的那个男人。
那人吓得脸色发青,连忙就说道:“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跟虎哥办事的!”
苏承文看着那个满头黄毛的男人,突然眯起眼,这个男人让他莫名的觉得眼熟,猛子?……这个名字,也让他觉得有些熟悉,苏承文沉吟片刻,突然一捏拳头,抱着安清就那么走过去,一脚踩翻衬衫男人,看着他那张有五六分像苏承斌的脸,声音冷道极致,“你是苏小猛!!”
苏小猛,苏承斌和丁兰的儿子,苏承文的亲侄子。
当初苏承斌入狱的时候,苏小猛已经7岁,只是被丁兰惯的骄纵跋扈,后来苏承斌判刑十三年,苏高远看在苏小猛这个孙子的份上,还是容了丁兰带着孩子在苏家生活,只是丁兰却一直不安分,苏小猛也时不时惹出是非来。
后来牛巧云从板楼上摔下来出了事后,丁兰就带着苏小猛不知所踪,苏承文记得他最后一次见到苏小猛时,他已经十几岁,那时候虽然长相稚嫩,可也已经能看得出来很像苏承斌。
此时眼前这花衬衫男人虽然胖了些,也打了鼻钉染了黄毛,可那长相却仍看得出来和当初的苏小猛一个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丁兰居然会恶毒到让她的亲儿子来干这种事情!
安清惊诧的难以置信,苏小猛,这个伪装成侍者,迷晕了她将她和田云几人弄到这里来,差点害了她的男人居然是苏承斌的儿子!
苏承文气得一脚踹翻了苏小猛,而后还不解气狠踹了几脚。
苏小猛痛的蜷成一团,忍不住大叫,“三叔,你饶了我,你饶了我,啊……三叔,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木屋里的人都被这一幕给惊的回不过神来,蒋晓云是知道丁兰和苏小猛身份的,她气得也忍不住想要踹上几脚,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恶毒的母子俩,那是他亲叔婶,他们居然能干的出这种事情来。
“说,丁兰在哪儿!”苏承文一脚踹到苏小猛肚子上。
苏小猛疼的蜷成了虾子,却不开口。
苏承文见他这时候还不愿意说,顿时气极,对着大山小山说道:“给我往死里打这个畜生,他要是不说,就打断他手脚扔进山里,这种畜生让他活着不如喂狼!”
苏小猛听到苏承文的话吓得满脸青白,这后山他是知道的,因为开发的不多,保持了最原始的生态环境,再加上这些年有意的维持,后山上不准伐木采矿,更不准私自打猎,那森山老林里面是真的有野兽的,至少狼和熊瞎子是绝对有的,他要是真被打断了腿扔进山里面,绝对会被野兽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见大山小山提着他起来,他连忙大叫:“三叔,不要,我说,我说,我妈在省立高中,她在那边当清洁工!”
省立高中?
“不好!乐乐!!”安清惊的连忙站起来,抓着苏承文,“乐乐,丁兰是想伤害乐乐,承文,乐乐……”
“你别急,我们现在就走!余四,通知人去看着乐乐,别让她出事,我们先回市里!”苏承文听到安清的话,心里也急切起来,那是他的女儿,他疼到心坎里的孩子。
余四打电话给了伍子,那边立刻安排了人去了乐乐的学校,而苏承文一行也下了山,马不停蹄的开着车就朝着市区返回。
几个女人缩在后椅上,惊魂未定,今天的事情怕是他们这辈子遇到过最离奇的,她们都是心里焦急,却不得不强稳着安慰着安清,这个时候安清已经方寸大乱,要是她们也乱了,怕是没人能按的住急的快要发狂的安清。
从温泉山庄到市区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让大山开着车不到四十分钟就回了市区,这时候正巧不是拥堵时候,一行人片刻不敢停留,就赶去了省立高中,然而等她们到了那里的时候,却看到那边一团乱,许多学生都是满脸慌乱朝外跑,而外边还围着警车和救护车。
安清吓得拉住个围观的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警察,还有救护车?!!”
那个人吓了一跳,当看到安清虽然焦急却不像坏人,这才说道:“夭寿啊,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子,跑到学校里面想要伤人,结果把几个学生给弄伤了,听说还有个伤的严重,正往医院里送,还有个人从楼上摔下来直接死在了那里,我的天啊,这都是什么世道,连学校里的娃儿都不安全了……”
安清吓得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她推开那人跟疯了似得朝里面跑,“乐乐,乐乐……”
苏承文几人也是脸色大变的跟了上去。
有苏承文和大山几人开道,他们很快就挤进了人群里,当看到不远处穿着校服流着血的孩子时,安清直接冲了上去,哭得一塌糊涂,“乐乐,乐乐,你在哪儿,乐乐……”
苏承文也是吓得手直抖,他几步上前看着那些孩子,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苏以晴。
他连忙拉着慌乱的安清,沉声道:“安清,乐乐不在里面,她不在里面……”
安清心神一松,紧接着又高高提起,她转头看着周围的学生,清一色的校服稚嫩的脸,她却没在里面找到自己的女儿,再想起刚才那人说还有个人从楼顶摔下来死了,她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手脚并用的推开苏承文,安清朝着拉着警戒线的方向跑去,那里一具尸体盖着白布,周围还有警察守着,安清急急朝着白布看去,就看到那没盖完全的尸体手中,抓着一条绯红的玛瑙链子。
那是她送给苏以晴十五岁的生日礼物!
安清脸上毫无血色,猛地栽倒在地。
苏承文身上发软,一向冷静的眼中蓄满泪水,而身后不远处,田云几人更是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乐乐,那般如花的女孩儿,她还没经历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她还没嫁人生子,她怎么会……怎么会……
“不会的,不会的……那不是乐乐,那不是乐乐……”
安清半瘫软在地上,喃喃自语,神情崩溃,那怎么会是乐乐,那怎么会是她的女儿……
“安清…”苏承文抱着安清,满脸泪水。
“妈妈?爸爸?你们怎么来了……”
正当几人都陷入悲痛中时候,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女孩声音。
几人猛然扭头,就看到脸上带伤,浑身灰扑扑的苏以晴胳膊上吊着绷带,站在不远处。
“乐乐!!”安清猛的从地上爬起来,几步冲上去,将女儿揽在怀里,毫无形象的哭起来,“乐乐,你没事,你没事……”
苏以晴从来没见过这么失态的安清,在她印象里,妈妈一直是镇定自若,也温和的好似什么都不能影响她似得,可是此时安清将她搂在怀里,整个人浑身颤抖,像是怕极了失去她一样。
她转头看着苏承文,见从来都如山岳一般稳重的苏承文也是浑身颤抖,脸上全是泪水。
田云几人也是拥了上来,手忙脚乱的摸着她的头发身上,嘴里喃喃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以晴红了眼圈,她吃力的用另一只手环着安清的腰,“妈妈,你别怕,我没事,我好好的……爸爸,田阿姨,晓云阿姨,红红姨,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好半晌,安清的情绪才安稳下来,却觉得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她靠着苏承文支撑着才能站立。
她紧紧拉着小女儿的手,“你胳膊怎么回事,还有你脸上的伤,你的玛瑙手串怎么在那个人手里,到底怎么回事?”
苏承文也是问道:“那个摔下来的人是谁?”
苏以晴皱眉,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课间的时候,我和同学去上厕所,就遇到了个保洁阿姨,当时她摔倒了,看着疼的很厉害,我和同学就说送她去医务室,她却说她要回家,让我们送她回去,我们还在上课,怎么能出校门,所以我就说找保安来帮她,谁知道她就突然拿着刀伤了我同学,还抓着我想跑,刚巧那时候学校课间同学很多,有人看到就给老师说了,还招来了保安,她见跑不掉就拉着我上了天台,后来伍叔叔带着人过来了,那个女人就想把我推楼下去,结果我手臂卡在了天台的缝隙里,吊在了上面没摔下来,她却因为用力过猛自己掉下来摔死了。”
苏以晴说道这里一阵后怕,当时要不是她胳膊刚好卡在了建筑的缝隙里,此时她怕是也跟那个女的一样摔的面目全非了。
安清闻言心里一阵惧怕,似乎能想到那时候苏以晴的样子,田云几人更是捂着胸口,蒋晓云深吸口气,“我的天哪,居然这么危险,还好没事,老天保佑……”
苏承文四周看了看,“伍子呢,怎么你一个人在?”
“伍叔叔在那边帮我给警察录口供,警察说伍叔叔最先到现场,让他说一下当时的情况,爸爸,那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要害我?而且她还说是妈妈害她没了一切,是妈妈害的她颠沛流离,她才要抓着我去伤害妈妈的。”苏以晴想起之前那女的在她耳边的话,不由问道。
苏承文揉揉她长发,“这些事情回去以后在慢慢告诉你,乐乐,你先陪着妈妈回家去。”
苏以晴看着毫无血色满脸苍白的安清,连忙点点头,田云几人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是浑身虚脱,大山带着人护送着一行人回了倾心园里,而苏承文则是留下来处理后续的事情。
苏承文验过尸体后,发现那个摔死的人果然是丁兰,她到死都是睁着眼睛满脸的怨恨,却没有半点悔意。
警察了解了丁兰和苏家的关系后,也是半晌无语。
苏小猛和叶美被警察带走,后来审讯之时,苏小猛才吐露,丁兰对安清的怨恨由来已久。
丁兰和安清最早生恨,就是当初她认为安清毁了苏承斌进入信用社名额的事情,她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安清和苏承文,苏承斌就能进信用社,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也不至于被人骗了去养蚯蚓,后来他们因为被骗欠下大量外债,有能力帮他们的安清和苏承文却不愿意帮忙,而丁兰在之后更是从别人那里打听到,原来安家人之前也有人养蚯蚓的,但是因为安清提前跟他们说了,那些人避开了骗局。
丁兰一直认为他们后来之所以会负上外债,逼得苏承斌李家出走,后来更是因为犯罪判刑,都是因为安清没告诉他们实情,没有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养蚯蚓,没有替他们还债,后来苏承斌入狱,苏承文和安清更是不愿意帮忙替他洗脱罪名,她如今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安清,她的一辈子,都被苏家给耗尽了。
后来她失手伤了牛巧云,就干脆带着从苏家偷来的钱和苏小猛去了别的地方生活,谁知道世道并没有她想得那般好,她没文化,没一技之长,长得不够漂亮,还吃不得苦又带着个半大孩子,根本没人愿意雇佣她,也没人愿意收留她们母子,在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后,她不得不走上了歧路,带着才十来岁的苏小猛一起坑蒙拐骗。
每一次看到报纸杂志对安清的报道时,她都恨得咬牙切齿,絮絮叨叨的告诉苏小猛是安清才害的他们落到这种田地,直到后来又一次见到安清真人时,这种怨恨就再也压抑不住,她便诓了同样憎恨安清的叶美一起,想要弄死安清。
她不似叶美,只想教训安清,她 是想要安清的命!
苏承文和安清知道这份供词后,沉默了很久,她们不知道是该恨丁兰,还是该同情这个女人,她的遭遇是值得让人唏嘘,但是她却从来没想过,后来那一切原本就是她自己造成的,能怨得了谁?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不管对错从来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反而只会满怀怨怼的觉得是别人负了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却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非要一条道走到黑再也回不了头。
叶美是这样,丁兰也是这样。
丁兰死后,苏承斌来了省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安清说了声“对不起”后,就带着丁兰的骨灰回了雷山县,根本没有去见苏小猛一面,而叶美、苏小猛和虎哥等人,因为绑架勒索,故意伤人,涉嫌强/奸,蓄意谋杀等罪名被提起公诉,判刑的判刑,入狱的入狱,而最为严重的叶美则是被判了三十年。
她如今已经四十岁,三十年的牢狱生活,她这辈子也只能老死在监牢了,再也不可能见到外边的天空……
……
08年5月,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出现在S省。
无数房屋倒塌,无数家破人亡,无数的山体崩裂,整个S省一时之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悲伤之中。
通信通电被阻,无数人联系不到外界,然而那些偏远受灾眼中的地区却发现,他们那里仍旧有一座通信站屹立不倒,那上面挂着腾安标志的通信站依旧能够与外界沟通,有了通信,国家的救援部队很快开始行动起来,各地方救援的子弟兵也纷纷奔赴灾区。
在全国都陷入伤痛之中时,壹心基金各分部却已经行动起来,数以万计的救援物资源源不断的分散到各地,成万名接受过训练甚至能比拟普通救援人员的自愿者在壹心基金的帮助下深入灾区,他们帮忙安抚民众,参与基础救援,分发救援物资。
而传世和腾安早先组建的医疗队,也在第一时间奔赴灾区进行灾后医疗援助,大量的药品被运送去灾区,解决了很大的伤员救助问题,并且帮助一些偏远地区人民自救。
7月,所有地区都开始投入灾后重建工作的时候,才有有心人开始统计,从地震开始那日到现在,壹心基金和传世、腾安集团并没有像其他的公司企业那般,对外宣称捐赠了多少钱多少物资,然而他们的捐赠却超过任何组织。
从最初大量的救援物资、药品、车辆和通信设施,到后来的无数建筑工队帮忙开凿山路挖掘废墟救援,大量的人力物力下来,单是一个壹心基金会,至少帮受灾最为严重的几个区域支持了将近十日,一直到国家接手,这其中所耗费的金钱,绝不是一亿两亿能够做到的。
而壹心基金身后的传世和腾安,也因为这一次灾后援助元气大伤。
然而无论是传世,亦或是腾安,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对外界做任何的求助,或是以低姿态来诉说他们的功劳,他们只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哪怕元气大伤,也没有半分停歇。
这一份报告流露出来之后,无数人震惊。
媒体开始疯狂的挖掘在这场灾难里,壹心基金,以及传世和腾安所做的一切事情,各种事迹各种数据出现在人们面前,所有人都是惊呆了眼,而随之而来的,就是疯狂的赞誉和对传世、腾安的支持。
原本因为灾后援建而元气大伤的传世和腾安受到各界关注,国家也给予了政策和金钱支持补助,并且将壹心基金纳入国家基金援助范围之内,两家企业之下产品疯狂爆销,而旗下员工更是凝聚力增强无数倍,传世和腾安在这种全民支援的氛围中,不到半年时间,便恢复了正常。
而苏承文、安清也特例受邀参加了国宴,被上层那位亲切接见。
许多年之后,无论是谁提起传世腾安、或是壹心基金都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好。
……
九年后。
“妈妈,你看我这样怎么样?”二十五岁的苏以晴穿着洁白的婚纱,在化妆台前转了个圈,那婚纱上的蕾丝纱缦飞舞,衬的她漂亮的如同精灵。
安清长发挽起,穿着湖底蓝旗袍,身材依然姣好,脸上却已经有了皱纹。
她看着女儿娇美的样子柔和笑道:“好,很好,乐乐是妈妈最漂亮的宝贝。”
苏以晴娇赖着跑过去搂着安清的胳膊,“妈妈,我真不想嫁人,我还想好好陪陪你。”
“傻丫头,咱们就住一个地方,你想我了随时就能来看我,倒是雷磊等了你二十几年,你这时候说不嫁了,小心她跟你急。”安清失笑。
苏以晴撅着嘴,半晌后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片刻后,门打开,身材依旧高挺的苏承文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苏逸飞和他的妻子乔希洁。
“妈妈,乐乐,到时间了。”乔希洁笑着对两人说道。
安清拍拍乐乐的手,拉着她站起来,将她的手递给了苏承文,“去吧,让你爸爸带你出去,雷磊在等着你,记得妈妈的话,结婚后和雷磊好好过日子…”
“知道了妈妈。”苏以晴眼圈红红,靠近亲了亲安清的脸颊后,这才挽上了苏承文的胳膊。
苏承文宠溺的看着妻子和女儿,也在妻子眉间印下一吻后,才说道:“我送乐乐出去,等一下就去找你。”
外边响起了结婚进行曲,苏承文和苏以晴朝着门外走去。
苏逸飞和乔希洁一左一右挽着安清,跟着两人身后进了会场。
那里是长长的红毯,苏承文带着身披白纱的苏以晴到了尽头,将她的手放在雷磊的手心之后,便转过头遥望着红毯另一头。
那里,安清静静的立在那里,眼中的依赖和眷恋一如当初……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