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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谷深处,两间茅草房掩映于此。
“师傅,我这次来是向您告别的,过两天我要去京城了。”师徒两人坐于草屋前的木桌前,手中各端着一杯野花茶。
鬼谷子没有接舞月的话,端起茶杯,细细的抿了口茶,在茶雾袅绕中,时光瞬间倒退。
舞月是他十六年前回谷时在路边捡的,小丫头当时已经晕迷多时,带回来也只是于心不忍,死马当作活马医。
足足吃了一片他珍藏多年的老山参,小丫头才保住了一条命,醒来不哭不闹,只是格外的安静,当时他还以为捡了个傻丫头。不想过了几天,在他抱着她抓了一只野兔子后,突然就对他咯咯笑了起来。
待小丫头学会了说话,更是缠着他,要他教她练武。教她练武,鬼谷子也没有报多大希望,他早已经看过她的骨骼,知晓她就算再努力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练武也只是希望能帮她强身健体而已。
但另他没想到的是,小丫头修习起来,速度当真是一日千里,另他啧啧称奇,心喜之下,也毫不藏私,将毕生精华悉数都教给了她。
春去秋来,小丫头带给他的惊喜一天比一天多,鬼王谷在深山老林,林中多有猛兽。一日,从外面回来,发现小丫头竟然不见了,早夕相处的感情让他急红了眼,就在他满山遍野寻找她时,却在一处谷弯处发现小丫头。
只见几只青狼围绕在小丫头身边,跟大黄狗似的摇尾摆首,惹得小丫头咯咯娇笑不已。青狼见着他,立马凶光毕露,护崽子似的将小丫头护在身后。
还是小丫头拉住青狼的尾巴,奶声奶气的跟青狼们介绍他这个师傅,几只青狼才没有扑过来。
不只是青狼,但凡是野兽,见着小丫头,无不是亲亲热热,连带让他这个师傅也嫉妒不已。在小丫头四岁时,鬼谷子抱着她,逗笑似的问她:“舞月长大后想要做什么呢?”
小舞月眨眨眼,答案让他哭笑不得:“我长大要做富婆。”
“好哇,我鬼谷子的徒弟志气就是高!”还记得当时为了不打消她的童真,他昧着良心说的话。
又过了几年,小舞月已经十岁,想起六年前她的志愿,鬼谷子又问她:“舞月学会了师傅的本事后,想要干什么呢?”
“我要做齐国最有钱的富婆!”几年间,鬼谷子也时断时续的给她讲山外的世界,她已经知晓自己虽处在深山老林,但还是在齐国的境内。
虽然舞月的回答与六年前没什么两样,但鬼谷子依然没有放在心上。又是六年后,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再教舞月的了,于是将她叫到身前,准备让她下山试练试练。
“舞月呀,转眼间你已经十六了,准备准备下山去吧。”
他可没有错过舞月当时那一闪而逝的欣喜之色,“是,师傅!”
为之气结的鬼谷子心里愤愤不平,师傅好歹一泡屎一泡尿的将你拉扯大,临走之时,难道都没点啥话要说的?“舞月呀,你就没什么要对师傅说的吗?”
舞月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师傅,您放心,等徒儿成了天下最有钱的富婆之后,一定接您下山享福去!”
鬼谷子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半晌,才憋回肚里,泪眼婆娑的说道:“去吧,师傅的后半生,就指望着你养老了。”
时间就像他经常垂钓的那条小溪,潺潺向前流,从不回头。
“去吧,去见见世面也好。师傅有空会去京城看你的。”鬼谷子抬起深邃的眸,看着远处的高山,轻声说道。
“师傅,您看您一直呆在谷中,啥也不缺的是吧。你徒弟我呢,马上就要去京城去做大事了,做为师傅,您就没有点啥表示吗?”舞月将手搓得火热火热的,眼巴巴的看着鬼谷子。
舞月并不知道在她一杯茶的功夫里,师傅回忆起了那么多的往事,或许她要是知道,就不会再开口说什么了。
鬼谷子不为所动,继续看着远处高山,装深沉,半晌才回过头来,依依不舍的从怀中掏出一块乳白色的玉佩,递给舞月:“这是师傅最珍贵的东西了,你拿去吧。”
舞月一把抓过玉佩,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啥特别出来,玉面上是啥也没雕刻,圆溜溜的,手掌大小,中间一个铜钱大小的孔,一根老旧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线将玉佩栅着。如果将中间的孔开得大些,倒是可以做个手镯戴戴。
虽是没看出什么特别来,但师傅既然这么宝贝,定然是个不错的玩意,说不定以后有得用。舞月直接将玉佩揣入怀中,嘿嘿干笑道:“师傅呀,那个,事情是这样滴,你看徒弟要去京城做大事,总是需要点银子周转周转吧。您老人家也不想自个的宝贝徒儿在京城讨口要饭是吧。”
鬼谷子见舞月毛手毛脚的对待玉佩,心里那个悔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将玉佩打碎喽。他自然是不知道,舞月是直接将玉佩塞到了古玉空间中,比放在他身上保管还要安全上百倍。
再听她话中意思,原来搞了半天,她是要银两的呀,鬼谷子嘴角抽抽的将手伸到半空,想要将玉佩讨回来,不料他话还未出口,舞月又出声了:“师傅呀,您不会小气到送给了徒儿的东西还想要回去吧?”
“你师傅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鬼谷子眼一竖,假装生气道。
舞月心中暗乐,现在她是更加肯定那块玉佩不简单了,见到师傅的动作,自然是先下口为强的将师傅给堵了回去。
“我就知道师傅是全天下最好的师傅了,师傅呀,您准备给我多少的银两呀?”
鬼谷子气急,知道自己上了这丫头的当,气着气着又笑了。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回忆过去,一时没有注意倒是让这丫头钻了空子。也罢,那玉佩放她身上,危难之时,或许还可以保她一条小命。
舞月收好师傅给的两万两银票,又才指使白虎王去林中抓两只野兔子回来,晚上好好孝敬孝敬师傅。
舞月也知道,师傅只不过是过于疼爱她,才不防备着她罢了,其他人想要从师傅手中骗走什么东西,别看师傅年纪一大把,可精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