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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如众人所预料的那样,苏落雪的铺子正式开业卖豆腐。
很多昨天尝过的人兴冲冲地赶过来买,看到价格跟肉差不多,有的就略有些肉疼,但是更多的人,还是不差这几十文钱,于是一会儿功夫,店前就挤满了人。
南枝在旁边打下手,跑来跑去不多时额头上就见了汗,可是看到豆腐卖得不错,大把大把的银子进账,顿时眼睛都眯了起来,更有干净儿了,不断地按苏落雪的吩咐,给买豆腐的人把豆腐包好,抽出空来,还向旁边观望的人们简单地介绍着这豆腐的特色。
此刻的南枝,已经不是那个狼狈落魄的小乞丐了,经过这几天的调养,脸上也有了红润的气色,加上苏落雪特意带她去做的一身新布衣,又扎了一个团子头,看起来粉嫩嫩的,十分可爱,那无辜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红红的小嘴儿不断地开合着介绍,旁边有些大婶儿看着心中就生出喜欢来,不由自主地便上前询问购买了。南枝看到自己的努力有了效果,不由得更积极了。
刘氏在后面院子里待着,苏落雪知道刘氏爱清静,心疼娘亲,特意让她在后面待着。刘氏隐隐约约间见前面生意十分火爆,便也放心了,嘴角噙着温婉的笑意,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正在一针一针地在绣棚上绣着东西。
虽然苏落雪不再让刘氏绣帕子荷包卖了,可是眼见苏落雪一天天长大,再过一两个月就及笄了,那些女儿家常用的东西,还是要讲究一些的好。就是嫁妆,现在也该开始绣了,又不是没有条件了。不追求奢靡华丽,至少女儿家最基本的帕子荷包,不能再向之前那样随意的找块布,缝个布袋就凑合用了。
苏落雪虽然不在意,可是刘氏却不这般想,女儿家还是要讲究一些的好。想想苏落雪那难以见人的绣艺,刘氏暗暗思量着要尽快教她了,这女红不好,可难得找到好婆家。
而此刻的苏落雪,完全陷入了收银子的兴奋中,根本不知道自家娘亲已经开始操心自己出嫁的事情了。
看着豆腐卖得好,苏落雪是胸怀大畅啊,照这样发展,她们是可以在这京城落脚了,过得一段时间,等银子多了,好好雇几个人或者买几个人,她就可以腾出功夫来专门搞别的了。毕竟,苏落雪一直坚信,不管做什么,都必须满足最基础的物质条件。
前一段时间在南河村的时候,她迟迟没有把染料的方子给杂货铺掌柜,不就是因为还有些地方没有完善,没法拿得出手么?虽然杂货铺掌柜说了用得起这些东西人家,都是些富贵人家,断不会让染了这些染料的家具经历风吹日晒之类的,不用担心损坏之类的问题,可是苏落雪还是想等染料完善之后,再想正经的做生意,之前偶尔卖几个色锭,那是实在缺银子没办法。现在看来,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有精力好好地把那几种缺少的材料补上了。
正当苏落雪一边快手快脚地切豆腐、收钱,一边心情颇好地畅想未来的幸福生活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想了起来:“呦,这儿什么时候来了个卖豆腐的小美人儿?这小模样儿还真不错。”
苏落雪抬眼,便看到一个一身薄绸长衫的男子,正故作**地挥着一把折扇,在旁边打量自己,那双眼睛毫不客气地上上下下扫视着自己身子,目光中是掩饰不住的贪婪和欲火。
苏落雪眉头一皱,正待上前呵斥几声,便见那男子推开众人施施然走上前来,站在苏落雪面前,神色轻佻地道:“美人儿,到哥哥府上,做哥哥第四房小妾吧!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在亲自来这里辛辛苦苦地抛头露面卖豆腐。”说着,伸出右手就要挑向苏落雪下巴。
苏落雪心中一阵无语,这传说中最狗血的事情,竟然就这么发生在她身上了!
打量了一下自己,苏落雪发现自己并没有打扮太出格啊,自己十五岁不到,之前又营养**,身子根本没张开,完全没有美女的样子,就这样都被认为美人**,苏落雪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谢谢那人的夸奖了。
苏落雪脑中不断翻涌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自嘲着,可是手上的动作可不慢,从旁边抄起扫帚就打了上去,还好她用不惯扎的扫帚,特意找人做了几个木柄的扫帚,模仿前世塑料柄的样子,现在刚好拿来打人,倒也颇为顺手。旁边有人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扫帚,有的便以为这是专门用来打人的,不由得在心中深深的埋下了苏落雪泼辣、爽利的印象。
那男子本来扫一眼案板上的豆腐,等着看苏落雪又气又急的样子,吃美人儿的豆腐,没想到会有棍棒加身,一个疏忽就被打个正着,不禁唉唉痛叫着躲开。
苏落雪趁着他抱头的功夫,对着下三路一脚踹上去,正中红心。
围观的人看着都忍不住猛吸一口冷气,看着苏落雪的眼神儿就有些发颤,被打中的那个男子更是呆在那里,半晌才弓着身子发出一声痛叫。
看看苏落雪,那个男子用疼得发颤的声音恶狠狠地抛下一句:“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转身慢悠悠地走了。
而刚刚还围观在旁边的人们,现在则呼啦一下全都散了,苏落雪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拉住一位还没买完东西的大婶儿问怎么回事。
那大婶儿被缠的没办法,只得停下来,草草地说了几句相关的情况,然后拿了篮子就走了,活像有凶神恶煞在后面追着一般。
苏落雪听了那大婶儿说的,无力抚额,对自己的坏运气彻底无语了。
原来刚刚那男子叫做李山,是宁国公府二房老太太嫡长媳的娘家侄儿,平时借着宁国公府的幌子到处欺男霸女,招摇撞骗,被这周围的人当成瘟神,没人敢惹他。而这李山,倒也有几分眼色,惹得都是些无权无势的平民老百姓,从来没有招惹到过权贵,因此在对自己眼光的强烈自信之下,李山做事愈发肆无忌惮了。
今天李山又出来闲逛,看到新开了家铺子,生意还十分火爆,当下就起了占便宜的心思。到近处一看,苏落雪一个小女孩儿家,容貌还颇为秀丽,李山便起了把她收回府人才两收的想法。
在李山看来,这个年龄的女子,遭到**应该羞怒交加说不出话来,让自己为所欲为,或者看到自己**倜傥一表人才,说不定还会芳心暗许,促成一段大好姻缘,当然这是他自以为的。
没想到,这苏落雪如此彪悍,完全颠覆了李山心中女人的形象。
根据众人对李山的了解,李山这次吃了个大亏,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女人踢到那么个尴尬地方,颜面大失,肯定会找人回来闹事的。因此,周围住着的人,都慌忙买完豆腐走了,免得一会儿李山来找苏落雪算账,他们遭受了池鱼之殃。
有几个善心的还劝苏落雪,赶快收拾东西,早早逃跑吧!
苏落雪凌乱了,这天子脚下,就公然做这种事情,而且还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世家的二世祖,只是一个权贵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能这么为非作歹了?
还没等苏落雪感慨完,就见李山呲牙咧嘴地又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堆官差,看到苏落雪还在店前,李山摇摇指向苏落雪大声喊道:“几位帮帮忙,就是她,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