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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派的兰罗千寻当即撒开小腿去填饱肚子。
笔表示自己很苦逼。被气还得去追上人家的屁股保护着。
砚对纸说了句“你跟墨做决定就好。”就也追了上去。都到了洛城了,更是不能让这位小公主有任何的闪失。
纸看向一旁正在磨墨的墨,“墨,你的意见呢?”
墨虽不与她们开口说话,但必要时刻,例如,传达主人指示,事关主人切身问题,她就以笔代口沟通。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纸看到墨在纸上写下“主人希望被她照顾”。
纸沉吟道,“既如此,就等主人指示吧。”
墨点头。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纸对墨道,“我去厨房给主人熬点粥。你守这待命。”
墨点头。
这之后,紧闭的房门就只在纸送进去粥打开过一次。
翌日,天刚蒙蒙亮,紧闭的房门终于再次打开。
房门外,守着墨纸砚三人。昨夜她们就一直守在这。
笔没在,在兰罗千寻房中守护睡觉的兰罗千寻。
三人一见云风沙出来,就都精神一抖,上前一步。“主人怎样呢?”纸代表三人开口道。
云风沙没回答。另有话交待三人,“你们进屋去照顾。我要外出下。”
虽然心中疑惑她这个点要去哪里,但纸砚二人还是打消了问的念头。快步就进了屋。只要不被禁在门外就可。
云风沙瞧了眼立在原地的墨,“有话要说?”
墨点头。“你要外出采药?”她问。
主人从小身体就不好,是个药罐子。后来变成一闻药味就极为反感。
八年前,掌门师尊龙君人新收了一个入室弟子,排行第九。那小女孩因失忆忘了自己是谁,自取‘无名’。不料想,却医术了得。经她手的汤药,闻之不但无药味,喝之味亦不苦,主人的身体更是在她精心的调理之下,不但好转,最后还痊愈了。
云风沙没说话。算是默认。
抬步要走,身后传来墨郑重的一句话。
——“你若有第二次伤害主人,我拼上性命亦会杀你,即便主人不让。”
云风沙没回头,但停下了脚步。“是吗?那你就把这句话牢记一生。”
足尖一点,她飞身走了。
墨却是良久才收回视线。
这趟出门,云风沙除了去采药外,还造访了一处地方。
胡同深处,一座老旧的院子。
云风沙直接忽视了那道不待客的紧闭着的大门,越墙而进。
院中央,坐着一名颌下有须的中年男子,双眼形状略显细长,给人阴狠之相。
此刻他正悠然地独自饮着茶。本该是惬意的表情,在他做来,反倒更添阴狠。
云风沙脚刚一落地,一个茶壶及一个茶杯齐齐向她飞了过来。
左手轻轻一送,那个空茶杯被道真气包裹定身在半空中,右手一伸,接住装着茶水的茶壶,她自己给自己斟上一杯喝上,闲适淡然仿佛站在自家庭院。
“来取回订做之物?”中年男子开口道。
云风沙提上茶壶及茶杯走了过去,放下,落座。“我赶时间。”
中年男子扬了扬眉。“我时间也很宝贵。”起身,身形一晃,已进了里屋,几个眨眼功夫,从屋里出来,手上多了一个约5寸长的锦盒。“给。”
云风沙接过锦盒,放入怀中。
“不检查下。”
“信的过你手艺。”
“这是自然!”
得意的话声还未落地,面前的人已不见了。
中年男子提一提已空了的茶壶,嘀咕了一句,“又忘了问她要茶钱。”
回了客栈,煎好药,云风沙端上汤药进屋。
笔墨纸砚及兰罗千寻都在屋里,一见她进来,不等她赶人,五人就自发自觉地退出房间。
汤药送到龙遗音手里,闻一闻后,她抬头看着坐在床榻边的云风沙。“小九煎的药?”虽已闻出,更喜从她嘴里听到关怀贴心之意。
云风沙道,“自是我所煎。已给你煎药过上百副,定是不会忘记你不喜那药的苦味。可以喝了吗?”
龙遗音悦喜点头。
药很快就喝完。一滴不剩。
云风沙甚是满意的接过空碗。
“躺着无聊,小九给我讲点奇闻吧。”
“好。”
云风沙将空碗置一边。然后开始给她讲了。
讲了一个,龙遗音还想听第二个。
这时,突听外面喊了声“下雪了!”声音极是喜悦,是兰罗千寻。
龙遗音眉眼一动,希冀地看向云风沙,“小九……”
云风沙讲了条件,“只能到窗棂那边看。”
龙遗音点头接受。“嗯!”
云风沙拿了件白狐裘给她披上,扶她过去。
越过窗棂,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姿态优美动人……
却比不过某人缀在眼角眉梢的风情。
“轻。”云风沙目光柔柔地落在那一头被风轻轻吹起的乌发,“我给你梳头吧。”
眼中的雪中美景一下子被身旁那道轻柔的嗓音占据了去。“小九……你终是唤了我。”这一声‘轻’,自离别后,就不曾再听到。
初见的第一面,在师父的引见下,她同其他师弟妹般喊了她声‘三师姐’,第二次见面,在师父的授意下,她正教她习剑,却因身体病弱险些昏倒,被她背回房中,从此她便以‘轻’这名唤她。她说她背起来太轻了。一开始她自是不依,但想想那是她表亲近之意,自是心喜。这名就从此跟了她,成了她的专属称呼。
木梳轻轻柔柔地落下,眷恋的一小撮一小撮地为她梳发……
她从铜镜中看到她从怀中拿出一支白芙蓉发簪为她盘发。那朵玉质的白芙蓉雕刻得栩栩如生,形态更是极为熟悉,分明就与她绣给她装银笛的那布套上的白芙蓉一个模样。
心中不由大喜,小九竟为她费了这番心思。
“可喜欢?”身后之人柔声问道。
她看着盘好的发。“喜欢。”
“你的头发,短了。”
云风沙的目光寻思地盯在龙遗音腰上的长发。应该及膝才是……
龙遗音目光闪烁了下。“我有些饿了,小九唤纸去做些吃的过来吧。”她在转移话题。
“好。”
云风沙竟也没再追究。
她们之间,该解释清楚的又何止这一件。
将龙遗音扶回床榻,云风沙出了房间。
外面的雪已停了。冬天的这第一场雪下得不大,地上只浅浅的一层白色。
唤上砚进去照顾,吩咐了纸去厨房做吃的,叫上墨同她走。
“等等!你们要去哪?带上本公主!”
已没雪可玩,又被忽视得很彻底,兰罗千寻当即出声点明自己的存在感,并强烈要求增加存在感。
云风沙扬了扬眉。“我们去炼药。你懂?”
“……”兰罗千寻默了。
转头瞪了笔一眼。
也是被无视的行列的笔,本就不爽了,被这一瞪,就更是不爽了。“瞪啥瞪?有本事你就放大声说‘本公主会懂的!等本公主学会的时候。’”她把她曾经回嘴她不会骑马之事再拿来讥讽一番。
兰罗千寻哼一声。“本公主才不学医。本公主要习武!”
“就你?”笔不屑。
“就本公主!”
“……”
“……”
无视二人你来我往的争辩,云风沙带上墨走了。
申正时,云风沙端上汤药再进了龙遗音房间。
龙遗音喝完,云风沙接过碗,放置一边后,道,“我要走了。”
龙遗音坐直身,“小九要走?”
“五师姐正踏进客栈,随行的还有六师兄与八师姐。”她说出正感知到的情况。也是此时她要走的理由。
龙遗音暂时地妥了。“也好。五师妹对你误解太深了!”
是误解吗?云风沙可不觉得。
“我们何时再见?”龙遗音当即又问道。
云风沙深深地瞅了她一眼。那一眼的复杂,龙遗音直到很久之后才明白,那意思代表了什么。
没有再说话。云风沙走了。
龙遗音惆怅地盯着一旁那空了的药碗……
杨学易进房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性格大大咧咧的双绫香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她快步地向床榻走来,“三师姐!你伤得如何呢?严不严重?为何不传讯回师门?若不是谜师弟自己探知了消息,师父将我们派下山,我等还不知晓此事。”
“师姐有愧。让师弟师妹为我担心了。”龙遗音歉意地看着围在她床榻边的三人,五师妹、六师弟以及八师妹花雪见。
“自是该担心的!”花雪见一张美丽的小脸上写满担忧、心疼,还有自责,“我竟然没代九师妹照顾好你,我……”
她后面自责的话被双绫香冷冷打断。“不是说好的不许再提那人!”
“我……”花雪见委屈。
禁提的话题就到这,双绫香把自己的位置赶紧让给杨学易,“六师弟,你快先给三师姐瞧瞧伤势!”
见杨学易一动不动,眼睛却是盯着一旁的空碗瞧,双绫香不客气地一掌往他肩膀拍下,“你看的是啥?是让你看三师姐的伤势,不是让你看一只空碗!”
杨学易痛呼了一声。他家五师姐真是很泼辣!
“我看空碗自是有看空碗的妙用。”他伸手拿上那只空碗,凑近鼻子闻了闻,“三师姐。”他问,“这碗药是九师妹煎的吧?”语气是肯定的。
不待龙遗音回话,双绫香先声道,“你说什么?!”她双眼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空药碗,仿佛煎那碗药的主人就在她面前。“那她人呢?”语气已是信了六师弟的判断。
杨学易让她摸摸碗的温度。
“竟然我们一来她就落跑!”双绫香气极!
花雪见怨念地看了眼双绫香。“都怪五师姐!若是今日只来了雪见一人,九师妹定然是会留下相见。”
“……”杨学易觉得自己被无视了。
双绫香脸一黑,“你倒是与她甚好啊!”
反正现在已不是禁忌。花雪见自是不再有所顾虑。“雪见自是与九师妹甚好!雪见最喜欢九师妹了!”渴盼地看着龙遗音,“三师姐,你告诉我吧!九师妹她现去哪呢?雪见怎么才能让她愿意出来与雪见相见?”
看着比八师妹还愁着的三师姐,杨学易道,“短期内八师妹怕是见不到九师妹了。”顿了顿,见八师妹果然不再愁着三师姐,转而来愁他,他继续道,“想来这几日九师妹都是陪在三师姐身边,现在这一走,自是不会那么快露面。”
花雪见继续愁苦着张脸盯看他,“那雪见怎么办?”
杨学易两手一摊,叹,“八师妹,六师兄我也很想见九师妹!”特别是在九师妹再一次为三师姐亲手煎药这一情况下。形势上的好转,他自是乐意见成!
双绫香脸色黑得不能再黑。“见啥见?妖女该露面时自会露面!你们俩敢主动去找她,都给我皮绷紧一点!”
花雪见杨学易心中均叹。五师姐好凶残!
双绫香转向龙遗音。方才发黑的脸色已消退,只剩满满的关怀。“三师姐,咱们回师门养伤吧。我出去雇辆马车回来。放心!保证是最好的!温暖、宽敞、不颠簸、不摇晃,里面会铺上厚厚的皮毛,背后有软软的靠枕靠着……”
耳边听着五师妹不断地讲解会给她找上一辆如何舒适的马车,龙遗音只想说一句。
五师妹,师姐我真的没那么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