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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静谧,庭院深深。
远处繁华街巷上炮竹声声,烟火璀璨,照亮的夜空,衬托得这片延存千年之久的胡同巷子愈发宁静。
十九号院的格局四四方方,堂堂正正,院落中有一株盘根错节的老槐树,枝叶繁茂,蔚然成荫。
今天是小年夜,院落中早已挂上一盏盏红彤彤的灯笼,平添一份喜庆的味道。
地面铺着青砖,斑驳锃亮,有一股岁月沉淀的历史厚重感。
陈澜和慕青并肩前行,一路上倒也有些微微的←←←,☆.$↖.∞讶然。
“怎么了?”
因为心中一直担心陈澜会感到不适,慕青一路上都在捕捉着陈澜的表情,这一丝微弱的讶然反应自然也被她看在眼中。
“这庭院格局倒是有一丝闹中取静、引风聚水的味道。”
陈澜随口说了一句。
慕青一怔,笑道:“你还懂得风水之术?”
陈澜道:“略知一二。”
正在前边引路的赵志成闻言,不禁扭头说道:“同学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只有一丝味道,这处庭院乃是前朝云亲王的宅邸,在当初设计这宅邸时,云亲王曾花费大价钱请来了一位高人帮忙看的风水,取的便是‘龙吞水聚探云头,紫气东来纳乾坤’之格局,绝对是世上一等一的清贵宝地。”
言辞之中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不屑,旋即他就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能够看出这一点,倒也不容易。”
这句话看似赞美,实则有一股高高在上的点评味道,慕青自然听得出来,不过赵志成这家伙说话不着痕迹,言辞绵里藏针,她倒也没办法直接去反驳了。
至于陈澜,只是点了点头,就没了动静。
见陈澜没有一丝被挑衅激怒的反应,那赵志成反倒有些一拳打空的无力感,他不禁心有不甘,笑道:“对了,我忽然想起来,这位陈澜同学不是在皇家帝国学院学习的理工科么,怎么又跑去研究风水了?这可有些不务正业了,陈澜你以后可要收收心,可千别走上歧路了。”
慕青皱眉,正待说些什么,却见此时已经来到正屋门前,赵志成已经抢先几步走了过去。
慕青有些郁闷地撇了撇嘴,扭头看陈澜,发现他神色如常,心中这才暗松一口气。
赵志成爷爷赵光普乃帝国开国七大将军之一,绝对的实权派人物,即便如今已退居二线,依旧虎威犹存,在帝国中的影响力颇大。
其父亲赵平波现任“星海舰队”司令,去年刚授衔中将军衔,肩章扛着两颗金星的青壮派强势人物,人当壮年,以后不出差池,必然可以再进一步,登临上将之座。
在这等浓郁的军方背景下,赵志成这个赵家第三代嫡系人物可想而知有多耀眼,绝对是一个在整个帝都贵胄子弟圈子里声名赫赫的角色,人称赵大公子,自小颇有心机,城府极深,这种人说出的话,哪怕再让人郁闷和反感,也根本让人抓不住一丝破绽了。
对于这次赵志成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慕青心中已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什么,禁不住也是一阵头疼。
原本这一次小年饭她就在担心父母那一关,没曾想,又跑出来赵志成这样一个大纨绔军三代。
没来由地,慕青在心中叹了口气。
……
正屋,也叫堂屋,是主人招待客人的地方。
此时堂屋大门打开,其内灯火通明,紫檀木铸造而成的八仙桌旁边,早已坐了一些男女。
坐在上首的是一名瘦削中年,面相白净,温文尔雅,眼角有一些鱼尾纹,整个人坐在那有一股睿智、成熟的魅力。
瘦削中年旁边坐着一位美妇人,长发盘髻,端庄贤淑,慕青的美丽面庞和她有着七分相似。
除了他们,饭桌上还有一个中年胖子,笑眯眯坐在那盘一串黄花梨木手珠,看起来颇为和蔼。
赵志成进屋之后,就笑着说:“青青回来了,大家终于可以开饭喽。”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显得很随意,仿佛在表明,他和幕家关系不是一般意义的熟络。
这么做,当然是给陈澜看的。
慕青进屋之后,就笑着朝那中年男女喊了一声爸妈,当看见那中年胖子时,似有些惊喜,道:“宁叔叔也来啦,我可有很久没见您了,这次您可得多留一段时间。”
那胖子中年哈哈一笑,指着慕青说:“老慕,瞧瞧,你家这小丫头嘴巴越来越甜了。”
瘦削中年笑了笑,旋即目光就望向了慕青身边的陈澜,那目光平和中透着一股沉静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就心生一丝敬畏。
这时候,那美妇人也将目光看向了陈澜。
“爸妈,这就是我给你们说起过的陈澜。”
慕青飞快介绍了一句。
陈澜上前,道:“叔叔好,阿姨好。”
他已经听慕青说过,她父亲名幕天元,母亲名刘秀芝,皆都是生意人,据说生意做的还很大。
至于其他的,陈澜就不知道了,慕青也没仔细说过有关她家中的事情。
“这是宁叔叔,和我爸是发小。”
慕青又介绍那中年胖子。
“宁叔叔好。”
陈澜又喊了声。
中年胖子哈哈大笑,道:“别客气,快坐快坐,今儿是小年夜,开开心心最重要,不要拘束。”
“坐。”
这时候,幕天元也收回了打量陈澜的目光,示意陈澜落座,单从表面看,也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
陈澜和慕青落座之后,这一顿小年夜的饭局就开始了。
饭菜倒也寻常,荤素皆有,可味道颇为独特,做工也极为讲究,明显不是寻常人所烹饪。
饭桌上,陈澜一声不吭埋头吃饭,幕天元在和那个宁胖子说话,赵志成则和刘秀芝聊一些养生保养的话题,还不时跟慕青说一些话。
有意无意地,似乎都忽略和冷落了陈澜。
慕青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一时颇为不舒服,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父母问陈澜一些刁钻的问题,她就出面一一给挡回去,谁曾想到,这一次聚餐竟会呈现出这种局面。
这明显是在用一种无声的态度去排斥陈澜,对人的打击也最狠。
第一次登门上女方家里,女方父母都懒得刁难你,直接就忽略了你的存在,这打击谁能受得了?
慕青轻轻咬了咬嘴唇,看了看父母,又看了看赵志成,心中那一股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一丢筷子,深吸一口气,道:“爸,妈,宁叔叔,人我已经带回来了,你们也看见了,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味道。
房间中的谈话时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都齐齐看向了慕青。
陈澜这时候也终于停下手中筷子,擦了擦嘴角,就安静坐在那不动了。
幕天元皱了皱眉,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一时有些沉默。
见气氛不对劲,赵志成连忙道:“青青,别胡闹,今天可是小年夜,哪能这么和父母说话?”
慕青瞪了他一眼:“赵志成,少假惺惺做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这话毫不客气,和撕破脸皮也没什么区别了,可想而知慕青此刻心情多恼怒和憋屈。
赵志成神色一滞,阴晴不定,身为帝都响当当的一位纨绔子弟,谁敢这么跟他说话?
搁在其他人身上,赵志成有无数种手段玩死对方,可这话出自慕青之后,就让他有些难堪了。
“胡闹!”
幕天元皱眉呵斥了一声,神色已变得威严起来,目光凌厉。
“好了,小孩子不懂事,你和她计较什么。”
刘灵芝在一旁劝了一句。
“对,刚才的确是我做的有些不妥,叔叔你可别责怪青青。”
赵志成笑了笑,就恢复如常,此人心机倒也转换自如。
唯有宁胖子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慕青和陈澜,笑眯眯的也不多说什么,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既然你要知道,那我便直接告诉你。”幕天元平静道,“你和他,不可能。”
不可能,寥寥三个字,已表明了坚定的力场。
慕青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甚至已准备了许多手段去尽最大努力的说服父母,可她还是没想到,这一场谈判还没有开始进行,就被父亲直接一句“不可能”给判刑。
慕青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心中如遭雷击般,整个人都有些懵住,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能当场失控。
赵志成似乎也有些惊讶幕天元的直接,旋即他唇角就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个结果虽然提前宣布出来,可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胜利,值得喜悦和庆贺。
他忍不住把目光挪移向陈澜,想要看一看这个土包子般的家伙此刻会如何反应。
是离席愤怒而去?
还是苦苦哀求上演一场苦情戏?
然而让赵志成失望的是,自始至终,他眼中的土包子竟依旧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不喜、不悲,甚至像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样。
这家伙难道真的是一个读读傻掉的呆子?
赵志成第一次听说慕青找了一个对象时,也曾打听过有关陈澜的一切,也知道那个在皇家帝国学院中都名声斐然的“呆子”绰号。
原本他还不相信慕青找了这么一个奇葩男友,可此时看了陈澜的表现和反应,连他也不禁有些怀疑了。
场面寂静,气氛沉闷。
幕天元这一刻显得平静而凌厉,目光看着陈澜,道:“我不是一个狠心的父亲,我也支持我的女儿去追逐自己的幸福,但是选择你却不行。”
陈澜想了想,才说道:“为什么?”
赵志成想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嗤地笑出声来,道:“同学,这还用解释吗,从你进入八串胡同抵达这里开始,想必就应该明白,你和青青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陈澜没有被激怒,而是思忖了片刻后,才说道:“我承认,我和慕青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赵志成见此,已经大致确定,这陈澜就是一个年少无知的大学生,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现实,什么叫门当户对。
一只癞蛤蟆,还想吃天空中的天鹅?
这也就那些懵懂无知的学生才会如此幻想了。
这一刻,赵志成看向陈澜的目光中已带上一抹怜悯,还有一丝鄙夷,他完全无法想象,慕青是如何看上这种愚蠢而无知的家伙的。
“这其中的关系,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幕天元再度开口,道:“年轻人追逐自由的婚姻是好事,可当你们活在两个世界时,所谓自由婚姻,只会毁掉你们两个人一生。”
一旁的刘灵芝也叹了口气,柔声道:“陈澜,没有哪个父母愿意充当恶人去害自己的女儿,你们都还年轻,不懂其中的厉害,就像幕叔叔说的,以后你们都成熟了,自然就明白了。”
眼见父母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原本就被打击得六神不宁,脸色煞白的慕青身躯猛地一阵颤粟,樱唇都快咬破,一对美眸中已莹莹泛光起来。
她自小衣食无忧,进入学校也一直是同龄人中成绩最优秀的一名女学霸,并且加之样貌绝丽,家庭背景深厚,俨然和天之骄女也没什么区别。
可归根究底,她终究还是一个没有走出大学校门的学生,也根本没多少面对现实问题的博弈手段。
故而此刻的她真真是又恼又怒又委屈,整个人都变得苍白无助。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往日里对自己千依百顺的父母会变得如此冷酷?
慕青失魂落魄。
饭桌上气氛沉寂,这一刻的幕天元和刘灵芝态度显得决然坚定之极,或者说,在自己女儿的婚事面前,他们是断然不会退后一步的。
赵志成虽抿嘴不言,心中实则畅快到了极致,若非碍于场合特殊,他已恨不得畅饮一番庆贺庆贺了。
唯一显得有些反常的就要数陈澜了,他仿佛根本就没有被打击到,神情安静地坐在那里,思忖片刻,才说道:“叔叔,阿姨,我原本的确认为我和慕青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便是在一起,也注定没什么结果。”
闻言,慕青浑身一颤,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侧的陈澜,似根本没想到,在这等关键时刻,陈澜竟会做出如此反应。
难道他真的就一点也不喜欢自己?
或者说,他在面对来自父母的打击时,已经扛不住这种压力,选择了退缩?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让慕青心中如刀绞般疼痛,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痴狂地喜欢上一个人,为了和他在一起,甚至做出了太多的让步,可是……
他怎么能这样!?
慕青已快要出离愤怒,感觉整个世界把自己一个人抛弃了般,那种无助、绝望的情绪,是她根本未曾体会过的。
幕天元和刘灵芝似也微微一怔,但同时又暗自松了口气,只要这年轻人放弃追逐青青的想法就足够了,至于对方是否委屈,大不了等以后补偿给对方一笔财富就是了。
赵志成则有些心疼和怜悯地看着慕青,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在说,青青,你看上的这家伙可不行啊,根本就承受不住打击,以后基本嫁给他,也会委屈了自己。
而这一刻,宁胖子罕见地收敛了笑容,皱眉看着陈澜,似乎有些不解,或者说,陈澜的表现让他也感到了意外。
便在这时,一只手在慕青肩膀上拍了拍,她惘然扭头,就看见了陈澜那一张依旧波澜不惊的脸庞。
“先别惊慌,听我说完。”
寥寥八个字,声音不大,可没来由地却让慕青眼眸一亮,原本绝望而无助的情绪,竟是大大缓和许多。
“我一切都听你的。”
慕青咬着嘴唇,低声说道,再也不看自己父母一眼,这种决绝的态度,让得幕天元和刘灵芝也不禁齐齐皱眉,心中震怒,这丫头简直太胡闹了!为了一个大学谈的对象,竟连父母都不要了?
荒唐!
“你究竟还有什么话可说?”
以幕天元的城府之深,此刻也不禁有些愠怒,冷冷看着对面的陈澜,无形中有一股逼人的压迫力量。
他纵横宦海数十年,在商界中也历经了不知多少血战和算计,才拥有了今日之荣耀和地位,哪会把一个还未踏上社会的年轻人放在眼中。
可幕天元同样也知道,越是这种什么见识都没有的年轻人,反倒越是无知者无畏,仅凭一腔热血,啥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已经决定,若这年轻人再不知好歹,那就别怪他不给面子了。
气氛凝重,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陈澜。
陈澜却仿佛感受不到气氛的变化,平静开口道:“以前我不相信,可现在,我想试着去改变,叔叔阿姨,这便是我的态度,慕青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
言外之意就是,哪怕他和慕青是两个世界的人,他陈澜若认准这件事,就会去改变!谁也别想阻止他和慕青在一起!
闻言,幕天元真是又惊又怒,气得脸色都阴沉下来,这年轻人还真是不知好歹啊!
就连刘灵芝也生气了,脸色冷若冰霜。
唯独那宁胖子似乎感觉很有趣,胖乎乎的脸上又露出了那一抹惯有的笑容。
赵志成却有些烦了,失去了耐心,敲着桌子,皱眉看着陈澜,道:“这位同学,你可别不知进退,你如此缠着青青,无非是贪图她背后的荣华富贵,说,你究竟要什么?房子?工作?还是金钱?我统统满足你,我只有一个条件,离开慕青!”
啪!
说着,赵志成已经拿出一张支票,拍在了陈澜面前。
然后,他俯身看着陈澜,目光阴冷慑人:“叔叔和阿姨不愿和你一个晚辈计较,可我不一样,我的耐心很有限,这已经是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可千别意气用事,否则……”
声音中毫不掩饰胁迫威逼的味道。
这一刻,幕天元和刘灵芝选择了冷眼旁观,道理已经讲不通,那么接下来就只能不讲道理了。
虽然这种做法有些残忍,可为了女儿以后的幸福,他们也已不在乎了。
慕青愤怒,指着赵志成,气得目光直欲喷火:“你把陈澜当做什么人了?”
赵志成笑了笑,慢条斯理道:“青青,你别生气,我只是给陈澜同学上一堂课,让他彻底明白,他根本不够资格去喜欢你!”
说着,他又看向陈澜:“八百的支票,足够你在帝都买一套房子了,你若不知足,我还可以帮你在帝都安排一份工作,你不是今年大四就要毕业了?想必也正在为工作头疼?现在的帝都可是和以往不一样,哪怕你就是皇家帝国学院毕业,就凭你的出身,也根本难以在帝都立足,我想我的诚意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就看你的态度了。”
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屑和颐指气使味道。
赵志成以往泡妞也遇到过一些贞烈自律的女子,也曾从别的男人手中抢过男人,对处理这种事情已经得心应手,而他最喜欢用的就是用权力和金钱去砸对方!
任凭你再娇贵矜持,在权力和金钱面前,谁又能坚持自己的底线?
最重要的是,赵志成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底线,之所以会有底线存在,要么是因为权力不够大,要么是砸的金钱不够多。
虽然方法很粗暴简单,可却也是最有效的。
赵志成就凭借这一招,不知拿下了多少帝都名媛和自恃清高的骄傲女子,堪称是无往不利。
然而,面对这种金钱、权利的诱惑,以及这背后所透露出的威胁气息,陈澜却依旧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
他看了看桌上的支票,又看了看冷眼旁观的幕天元夫妇,以及那正在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屑俯视自己的赵志成,最终却是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想要,这些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拥有,并且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多。”
陈澜将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摘下,露出一对清澈而幽邃的眸,平静道,“我之所以不想要这些,只是感觉……这些都配不上我,仅此而已。”
这句话虽平静,可落入在座众人耳中,却显得狂妄无知之极,幕天元夫妇都怒极而笑。
这年轻人,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尤其是赵志成,大笑道:“呆子!果然是个呆子!简直蠢得让我无话可说了!我就想问你,你凭什么敢说这种话?就凭你一个皇家帝国学院学生的身份?”
陈澜皱了皱眉,似有些意兴阑珊。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粗暴的一把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军装,带着一双黑色皮手套,面庞冰冷如霜,身段却修长曼妙,凹凸有致,火爆无比的女人。
甫一亮相,就让人眼睛一亮,宛如看见一朵铿锵带刺的冰山红玫瑰,透着一股不羁而火辣的野性,能够强烈激发出人的征服欲望。
看见她,刚啜了一口茶水的宁胖子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呛得脸红脖子粗。
赵志成则浑身不易察觉地一哆嗦,宛如老鼠见到猫般,竟不敢再看过去一眼。
就连幕天元夫妇则有些意外般,齐齐起身,道:“梁靓,你……怎么来了?”
敢一个人大喇喇就闯进这八串胡同十九号院,然后以一种粗暴的方式进入幕家堂屋的家宴中,这被称作梁靓的女军人的来历自然不简单。
而看见她之后,从宁胖子的失态、赵志成的忌惮、以及幕天元夫妇齐齐起身的一系列动作中,就愈发能够证明,这位梁靓来历绝对不同寻常。
面对幕天元夫妇的问话,梁靓似浑然不觉,甫一进屋,就把目光冷冷扫在赵志成身上,看得后者脖子一缩,一副直恨不得远远躲开的模样。
“刚才就是你这满肚子冒坏水的家伙在问凭什么?”
梁靓声音低沉中带着一股独特的磁性和慵懒。
梁靓,帝国军部十四处特殊训练科总教官,出身帝国皇室,乃当今帝国大帝膝下十六公主,性情刁蛮,暴力倾向严重,帝国贵胄圈子里的公子哥们有一个共同的认识“宁惹阎王,莫惹娘娘”,说的便是梁靓。
梁靓,娘娘,取得就是一个谐音而已。
赵志成之前在一次聚会时,喝醉酒跟朋友说了一句类似调戏梁靓的玩笑话,结果不知道怎么地就传入了梁靓的耳中,于是梁靓当晚就闯入了赵志成家里,当着其父“星海舰队”司令赵平波中将的面,硬生生把赵志成打了个哭爹喊娘,直至赵家老爷子亲自出面,这才放过了差点一命呜呼的赵志成,扬长而去。
这件事也被赵志成视作一生的耻辱,只不过面对梁靓这种存在,他也只能将耻辱藏在心中,根本也不奢望敢于去复仇了。
故而此刻当看见梁靓这一朵带刺的野玫瑰闯进来,并且一来就把矛头指向自己,把赵志成也吓得心中忐忑之极,说话声音也变得期期艾艾起来。
“难道……我说错了?”
梁靓根本就不说话,一巴掌就抽在了赵志成脸上,打得后者一声惨叫,跌坐在了地上。
“你何止是错了,简直就他妈一个有眼无珠,傻x一样的混账!上次看在赵爷爷的面子上我放了你,这次我非打残你不可!”
梁靓一边骂着,穿着军靴的修长右腿已经抬起,一个鞭腿就讲对方踢飞出去,狠狠砸在墙上,旁边一个花架也轰然倾塌。
一下子,堂屋中乱了起来。
“梁靓,有话好说,先别动手。”
幕天元夫妇连忙上前劝阻,刚才两人也傻眼了,哪能想到梁靓突然冲过来,竟是一副要杀了赵志成的模样。
“你们站边上去,否则别怪我不念情面!”
梁靓漂亮而充斥着杀意的目光扫了一下幕天元夫妇,就让得两者不敢再上前,两人同样也清楚这位皇家明珠的火爆脾气,一旦发飙,根本就没人能拦住。
甚至有一次在国宴上,梁靓当着当今大帝和一众官员的面,硬生生把一个公子哥打得鼻青脸肿,连大帝亲自出面都没能劝住!
“还有你这死胖子,最好也少插手!”
梁靓又扫了一眼旁边的宁胖子,令得后者苦笑连连,尽是无奈之色。
“梁靓姐,我这次究竟哪里惹到您了?”
赵志成眼见这般情景,知道梁靓这次是玩真的,也顾不得身上痛苦了,扯着嗓子就焦急叫起来。
“你他妈还一副委屈的模样,是不是感觉我欺人太甚?我告诉你,我今儿就欺负你了!”
梁靓一边说着,一边冲过去,对着赵志成就一顿拳打脚踢,一时之间,只听惨嚎不断,那赵志成蜷缩在地上,被打得口鼻喷血,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好了,再这样下去,人都要被打死了。”
宁胖子不知何时,挡住了梁靓,苦笑道,“更何况,即便是打人,也总要有个原因?”
梁靓正待一把推开宁胖子,却见远处的陈澜和慕青这时已转身离开了这乱糟糟的房间,登时怔了怔,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好半响才撇了撇嘴,呸的一声,吐在地上的赵志成身上,道:“滚!”
闻言,幕天元夫妇使了一个眼色,让早已闻风而来,等在门外的两名警卫进屋,将已被打得陷入昏迷的赵志成给搀扶了出去。
“梁靓,这就叫是怎么回事?”
宁胖子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次赵志成被打成这样送回家,非引得赵家大院鸡飞狗跳不可。
“我为他好才打他,否则我才懒得理会这只会耍心眼的阴险家伙。”
梁靓一屁股坐在饭桌前,拎起一个茶杯就咕噜咕噜灌了起来,配上她那冰冷而娇媚的外表,非但显得不粗俗,反而有一种飒爽利落的别样风情。
这句话一出,登时让宁胖子和幕天元夫妇陷入思索。
梁靓人虽暴力了一些,可绝对不是蠢货,相反这位皇家子弟极为聪慧灵秀,否则也不会获得当今大帝如此宠溺。
她突然在这小年夜中闯来,进门就暴走了赵志成一顿,如今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自然值得玩味斟酌。
可是,让幕天元夫妇和宁胖子兀自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梁靓会在此时此刻这么说?
难道若是她不来揍赵志成一顿,以后赵志成就会犯下什么大错不成?
若真是这样,倒也可以让人理解。
让人不理解的是,她为何要选择今晚来?这可是小年夜,谁见过一个帝国皇家子弟风风火火的跑别人家揍人的?
“还不明白?看来你们也和那赵志成一样的蠢。”
梁靓放下茶杯,看了他们一眼,不禁皱眉。
“该不会是和……青青的那个男朋友有关?”
宁胖子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吃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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