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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德把一大块黑干酪吞下了肚子，满足地舔了舔手指。
这东西一般情况下可不是他这种底层人士能够享受的。不过在前几天刚好从一个行商身上偷到了不少钱，所以才能够这么奢侈一下。
莫拉格可不是什么友善的地方，生活在这个城市阶级中最底层的这些小偷更是最不受欢迎的对象之一，天知道什么时候风车和黑河的那些人一个看不顺眼，他们就小命难保了。
所以，在身上有钱的时候，他们并不会选择积蓄下来，而是大肆挥霍，在最短时间内将钱花完。
胡乱在自己肮脏的布衣上擦了擦沾满口水的手，脸上已经开始出现绿色斑点的格拉德从胸口掏出一只布袋子掂了掂，里面传来了钱币清脆悦耳的碰撞声，看样子还有不少。
他咧开嘴，露出口中参差不齐，布满了牙垢的黄牙齿，嘿嘿笑了起来。
这些钱足够他大手大脚花上半个月的了。
把钱袋塞回自己衣领，防止被同行浑水摸鱼掉之后，格拉德一边精虫上脑地考虑着晚上要去哪家娼馆，叫哪个娼妓，一边伸手准备打开自己家那扇漏风的木门。
然后他就扑街了。
准确的说，是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极为僵硬，就连弯曲一下关节都做不到。
就算他惊恐万分，下意识的想要大喊，却发现自己嘴巴上就像被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布一样，除了轻微的唔唔声之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里真的没问题吗？”代替他从外打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法师袍，头上戴着一个牛仔帽的干瘦中年人。令格拉德感到恐惧的是，这个中年人的眼球就像是拥有自己的生命一样。会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转动，而在他的太阳穴上，还有一枚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螺丝般的事物。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怪物？！
“这里是个小偷的窝点，只要你能制服他就没问题了。”
接下来进入房内的确实格拉德的熟人，克劳德斯坦。那个老是幻想着要离开莫拉格的大男孩。
“没问题，至少在三十六个小时之内，他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那个干瘦的中年人毫无感情地说道。
“教授，这里还有女孩子在呢，请不要说这么粗俗的话。”一个尖细的。一听就知道是女孩子的声音随即响起。
随后进入房内的，是四个年龄看起来十岁上下的小孩子。这些孩子看起来白白嫩嫩的，一看就知道不是莫拉格的居民——这个城市中，他们的同龄人如果没有一个不错的出生，都又瘦又黑。跟麻杆似的。
“我觉得在这之前还有其他事可以说吧？为什么不由分说就把别人给制服了啊……”
其中一个看起来胖乎乎的小男孩说道。
“当然是因为对方有准备的话制服起来太麻烦了。”
干瘦的中年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小偷和一般人不同，他们都是敏感而敏捷的。在他们有准备的情况下，除非像院长大人那样能够瞬间施法，否则就只能通过大范围的攻击才能保证一定命中——你们也不想被我的群体禁锢术束缚吧？”
“总之，我先把他拖到一边去……之后我还有事要问你们。”
克劳德沉声说了一句，就将依旧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格拉德给拖到了墙角，摆出猴子一样面壁思过的姿势。
然后顺手还把他怀里揣着的那袋钱给拿走了。
……不愧是在莫拉格生活了那么久的人。
因为看不到对方的样子。所以格拉德只能通过他们说话的声音来判断到底是谁在说话。
“神父呢？”这个是克劳德。
神父说的应该是西贞路新来的那个道貌岸然的神父，听说那家伙在莫拉格拢聚了一批信徒。说不定已经在那些傻乎乎的信徒手上骗了不少钱。做神棍就是比他们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好，骗到了钱人家还对你毕恭毕敬的……
“神父回教堂收拾东西了。”这个感彩极为僵硬的声音毫无疑问是那个诡异的干瘦中年人的：“不过你说地址的时候他也听到了，应该过一会儿就会过来……毕竟我们都是共犯呢。”
“罪魁祸首请不要这么得意洋洋的……”
清脆的男童音很好辨认。只是不知道是那三个男孩中哪一个说的。
“放心吧。”干瘦中年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很小心了，没有把那些发现我们的人干掉。只是让他们睡一会儿。”
“不，我觉得一口气把白城守卫，风车和黑河都得罪到底的你完全不能让人放心！”
克劳德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无奈。
如果不是身体不能动的话。格拉德一定会伸手掏掏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口气把莫拉格三大势力全部得罪……这货绝逼是不想在这个城市里混了吧？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开门声。
“啊，主教你来了。”
干瘦中年人的声音马上道破了对方的身份。
“……神父，你怎么像是刚刚和一群普拉格打过一架一样，看起来那么狼狈啊？”
克劳德惊愕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你以为要在控制住不下死手的情况下甩掉那些跟在后面的家伙很容易吗！”
一个新的男性声音响起，看来这个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神父了。
“总而言之，这样一来我们这些莫拉格官方的通缉犯就全部到齐了，来，鼓个掌吧。”
干瘦中年人那毫无感情的欠揍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几乎没有响应者就是了。
“这种名号让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男童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很可能是之前说话的那个小胖子。
“我们在这里集合也不是为了听您说冷笑话的。”神父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不管怎么说，弗兰肯教授，关于刚才您所说的那件事，现在您也应该要开诚布公了吧？”
这种气氛，总觉得好像对方要讲什么秘密的样子。
格拉德虽然依旧惴惴不安，但是源自天性的那份好奇心却让他忍不住地竖起耳朵。
然后他就听到了那个干瘦男子接下去的话。
“那是当然的。”
对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彻底解决掉困扰着莫拉格这座城市的瘟疫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