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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大半个月的周旋,靖军已经迫近到了距离白帝城不足两百里的地域,不光是刘璝的军队,就连白帝城的严颜都有些坐不住了,抽调出一部分的兵力到白帝城的西面进行驻防,以防备靖军对白帝城发起突袭。∮頂∮点∮小∮说, 李严在巴郡重振了兵马,又集合了上万人的军队,也向白帝城方向靠拢,策应白帝城的防守。至于川军主力刘璝则是一直尾随在靖军后面,死死地咬着不放,现在所有川军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死守白帝城,并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歼敌于川东。
刘泽这个时候可没有进攻白帝的打算,且不说白帝防守严密无懈可击,就是如同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身后的刘璝也不容许刘泽在这个时候去强攻白帝城,别看现在靖军在川东山区之内如鱼得水,牵着刘璝的鼻子走得不亦乐乎,而一旦真正投入到攻坚战中,前有坚城相拒,后有追兵夹击,这仗可就真没法子打了。
想要盘活全局,刘泽还得须在更大的范围之内迂回,现在刘泽就如同一块磁石,将川中近八成的军队吸引到了川东地区,而涪水以西,川军已不足两成,尤其是成都,防备空虚,是该跳出川军的包围圈,二渡涪水,给成都的刘璋制造点紧张空气的时候了。
刘泽留卓膺率三千人马留在了川东,多备鼓旗营帐,继续在川东的山区盘桓,给刘璝严颜等人制造一种靖军主力仍旧留在川东的假象。刘泽令卓膺故做疑兵,但绝不同川军作战,尽可能在大范围内穿插,以避开川军的主力。刘泽给卓膺的要求是坚持十天,十天之后,靖军主力已迫近到了成都附近。川中形势便会为之大变。
安排完这支疑兵之后,刘泽立即率领主力部队偃旗息鼓,折向西行,直赴涪水。
川中多山,随处可见的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峦,苍松翠竹。生机盎然,蜿蜒曲折的山路固然给靖军的行军带来不便,但同样给靖军提供了掩护,在安汉以南的一处山峦间,靖军竟然与奉命东行的吴壹部不期而遇。
赵云立刻向刘泽请命,是否一举吃掉吴壹的这一万多人马。刘泽摇摇头,吃掉吴壹的这一万多人固然很轻松,这如此一来,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打草惊蛇,得不偿失,所以刘泽下令全军潜行,不与吴壹的军队发生任何冲突。
就在安汉县境内的两道山谷,靖军由东向西而行,川军由西向东而行,两者相距最近的点不过两三里,甚至叫喊的声音稍微大一点都可以听到的。但苍翠的山林阻挡了视线,只有偶尔被惊飞的小鸟才依稀让人感觉到山林间似乎有些异样。
由于缺少斥侯兵的侦察。吴壹通行在这座山谷之时,压根儿就没发现他与死神竟然是擦肩而过,吴壹急匆匆地赶住白帝城方向,这座无名的山谷就连一点印象都有不曾给他留下。
刘泽传令加快了行军的速度,四万多军队很快地就兵临涪水。
春季的洪水期已过,涪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二渡涪水显然要比第一次横渡涪水时轻松了许多,蜀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竹林为靖军提供了充足的材料,几根竹子一捆麻绳,就可以造出一艘竹筏来,简单而又实用。靖军横渡涪水的效率也是大为提高。不过只用了一天的光景,全部就渡过了涪水。
想要进攻成都,挡在靖军面前的,就是资中城。本着兵贵神速的原则,在涪水西岸完成集结的靖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资中,将资中城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资中的守将正是孟达和邓芝,德阳失守杨怀、高沛战死之后,孟达也是心有戚戚,比起德阳来,守军俱都是五千人,但资中的城防要逊色一些,没有德阳那般坚固,城防设施也差了许多。但德阳仅仅一天时间的沦陷让孟达很是恐惧,生怕刘泽攻破德阳之后就来进攻资中。
不过,德阳那边传来的消息倒是利好,刘泽的军队没有西行,而是一路向东,直奔白帝城方向而去,孟达这才暗暗地轻了一口气。可轻松的日子并不太长久,还没过一个月,孟达在睡梦中就接到了中军的禀报,等他爬上城楼一看,不禁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城下靖军旌旗蔽日兵强马壮,已将资中城团团围困。
孟达万万没有想到几日前还听路过资中的准备到川东上任的中都护吴壹称必将歼刘泽于白帝城下的言语,可就这几天的工夫,刘泽就亲率大军杀到了资中城下,如何不让他又惊又惧。但大敌当前,孟达也只好强打起十分的精神,全力应战。
孙观再次地主动请缨,要求打头阵来攻城,有这一位攻城专业户,刘泽自然不愁拿不下资中城来。刘泽此番西进,真正的意图就是要威胁成都城,资中城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颗小小的钉子,但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拨掉这颗钉子,是刘泽最关心的问题。
正当刘泽下令准备攻城之时,中军突然来报,辕门外有人求见。刘泽暗奇,将其传入。
不多时,中军引一人至王帐内,刘泽视之,此人约摸四十余岁,身材硕长,白面短须,颇有些儒雅气度,一身儒士装扮,自然得体,见了刘泽,微微欠身相拜。
“足下何人?见本王意欲何为?”刘泽看得来人很是陌生,遂问道。
那儒士淡然揖礼道:“在下法正,参见靖王殿下。”
刘泽微微颔首,想不到他就是法正。法正并不是益州本地人,乃是关中右扶郡人,建安初年,由于天下饥荒,法正与好友同郡的孟达一起入蜀依附刘璋,但刘璋不是个善于用人的人,很久之后法正才当上新都县令,之后又被任命为军议校尉。法正怀才不遇,又被州邑中的人诽谤,十分郁闷。正因为如此,法正才同有同样际遇的张松很是谈得来。此次法正被刘璋任命为救应使,负责联络和策应资中德阳的防卫,由于德阳的失守,法正被刘璋罢黜,此番前来,定然是别有图谋。
刘泽故意不动声色地道:“久闻法孝直之大名,失敬失敬,不知孝直此来,可是奉了刘益州之命,前来公干?”
法正晒然一笑道:“刘季玉禀性暗弱,嫉贤任亲,忠直之士报效无门,贤良之士放逐于野,此庸碌无能之主,某又何须为之效命。正素闻靖王仁德宽厚,爱民如子,更兼雄才大略,志纯高远,以匡扶汉室为己任,解民倒悬,扶持社稷,正亦是汉臣之后,欲求报效朝庭而恨无门庭,知靖王任人唯贤,故而不以庶民之卑鄙身份,往见靖王,披肝沥胆,愿效犬马之劳。”
法正被刘璋以失职之罪革去职务,本还欲治罪,幸得众人告免,方才免受刑罚。其实德阳之失,原本与法正何干,刘璋不过是恼怒之下,迁怒于他,结果让原本就怀才不遇的法正离心更坚。被撤职的法正无所事事,这才来到资中想和孟达叙叙,不意竟然撞到了靖军围城,本着良禽择木而栖的原则,法正急欲给自己寻找一条新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