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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因犯了些过错,降职为军侯。”刘泽没说自己任职平原的事,信口胡编了一个。
董卓脸上顿时傲气十足。“你定是被那皇甫老儿给牵连了,当初本官就说你在皇甫嵩手下捞不到什么前途。怎么样,不如投到我西凉军中,本官定保你做个偏将军。”
“谢董刺史提携,只是军侯虽小,亦职责在身,安敢弃之,刺史厚爱,容日后再报。”刘泽不卑不亢地道。
董卓脸上顿时阴郁了几分,冷哼一声拂袖道:“不识抬举!”也不再理会刘泽,转身上身,在一大群护卫的簇拥下护了天子的车驾,望洛阳而行。
刘泽看着烟尘远去,忽然有一种大笑的感觉,这趟洛阳之行虽然没有改变历史的轨迹,但自己却实实在在捞到了不少的好处,把原本该董卓捞到的东西抢了过来。最可笑的是董卓居然有心招揽自己,刘泽倒是很好奇,自己若是投到董卓帐下,又不知道会对历史产生多大的影响?
刘泽笑了笑,抛掉这个荒唐的念头,命人整点行装上路。
与城郊的简雍会合后,刘泽率队马不停蹄地返回了平原。虽然外戚和宦官势力在洛阳事变之中烟消云散,但董卓的进京带给大汉朝庭的,将会是一场可怕的灾难,洛阳也将成为这个灾难的漩涡,洛阳已不再是首善之都而成为了多事之地。
一回到平原,简雍与关羽张飞等人相见,少不得亲近一番。唯独张飞直撇嘴,直埋怨刘泽不带他上京,白白让他错过了这么一场好戏。
除了徐州之外,各州的钱庄分号皆撤了回来,扬威镖局的分号也相应地一并撤消,镖头方悦、穆顺、俞涉及周仓被刘泽任命为郡国兵的军侯,各掌一曲兵马。从镖师的身份转换到军官的身份。不光是新奇,他们更多的是欣喜,毕竟他们都是草根出身,能在军中谋取到一官半职。真是十分地幸运了,对刘泽更是感恩不已。
汇通天下钱庄的金字招牌在平原城挂了出来,各地分号相继关张之后,都在店堂内外张帖告示,汇通钱票永久有效,想要办理汇兑业务的可以前往青州平原城办理,免收一切费用。
各地分号关张之后,锦鹰卫反馈回来的信息大多是许多的持票客户围在钱庄门口,悲观绝望者有之、号陶大哭者有之、忿恨漫骂者有之,许多情绪失控的人更是冲进钱庄里打砸抢之。对此刘泽倒是深表理解。许多人的身家一夜之间化为了一张废纸,又如何让他们保持平静。虽然总号迁往平原可以照旧办理汇兑,但乱世之中,贼匪猖厥,几乎没有一条大道是太平的。到平原拿到真金白银,对许多人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刘泽也深感遗憾,从他的内心深处,从来也没有将客户的钱据为己有的念头,钱庄要想长久地经营下去,信誉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但世事艰辛。许多的事不是刘泽想就可以办到的,乱世啊,总有让人无奈的时候。不过,这倒让刘泽的想法更坚定了,消弭乱世,再创一个太平盛世。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当真是刻不容缓啊。
洛阳那边传来了消息,董卓进京之后,果然将手伸向了洛阳的商贾巨富。董卓听从了李儒的建议,将第一目标就锁定在了汇通天下钱庄。但当牛辅领兵去查抄钱庄之时。却发现钱庄早已是人去庄空,除了几间被人们砸烂的房舍之外,就连一枚铜钱都找不到了。董卓更是听说洛阳事变的当晚有人混水摸鱼,将张让赵忠的府邸抄没了个干净。董卓气得暴跳如雷,当场将置着酒席的几案砸了个粉碎。
董卓在洛阳城里大权独揽,横行无忌,不顾百官的拦阻,强行废少帝,立陈留王刘协为帝,改元初平。执金吾丁原、尚书丁管、越骑校尉伍孚先后被其所杀。袁绍在筵前愤而拨剑相向,也正是袁家在朝中地位的缘故,袁绍算没丢了性命,董卓听从了周毖的建议,封袁绍做了渤海郡太守。至此朝堂之上除了卢植之外,再也无人敢反抗董卓的淫威。
对于董卓的倒行逆施,刚正不阿的卢植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劝谏道:“明公差矣。昔太甲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宫。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造恶三千余条,故霍光告太庙而废之。今上虽幼,聪明仁智,并无分毫过失。公乃外郡刺史,素未参与国政,又无伊、霍之大才,何可强主废立之事?圣人云:‘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
董卓大怒,当时便拨出剑来要亲手杀了卢植,得百官劝阻,方才悻悻作罢。卢植也看透了世事,不愿在朝中同流合污,乃上书告病还乡。
卢植清楚,董卓这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故而离京之际,没有走大路而走了偏僻的小路。果然董卓明里准许卢植告病还乡,暗地里派遣刺客半路行刺,欲置卢植于死地。卢植选择从小路逃亡躲过了一劫。
但董卓又岂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连番派出五路刺客,在通往河北的必经之路黄河几处渡口上设伏,定要取卢植的性命不可。
卢植携家带口,又拉了几车书卷,自然走得不快,赶到孟津渡口之时,被黑衣蒙面刺客团团包围。卢植乃文弱之人,又如何能是这些刺客的对手,嗟叹一声,引颈待戮之际,忽然又冒出一拨蒙面人来,身手极为矫健,眨眼功夫,便将那些刺客解决掉了。
卢植又惊又喜,却见那为首的蒙面汉子扯掉面巾,拱手而拜。
“在下乃是刘泽公子的属下张龙,奉公子之命,暗中保护卢公的安全。这些刺客乃是董卓所派,欲取卢公性命。公子吩咐了,即刻护送卢公到平原,以保无虞。”
卢植这才明白原来刘泽竟有这番安排,忆及当年刘泽所言,感慨万千。在张龙的护送下,卢植一家平安地抵达了平原城。
接到消息的刘泽亲自出城相迎。
“老师受惊了,学生在府里略备薄酒,为老师洗尘压惊。”
卢植感叹道:“润德当年在我府里论及天下大势之时便曾言乱天下必诸侯也,当时为师兀自难信,想不到一语成畿,今日之局,早被你洞悉明了。”
“董卓其人,残暴凶恶,必受天谴,今虽猖狂一时,终将不免横死街头。此处不是叙话之所,老师还是先请进城吧。”
卢植应了,随刘泽进城。刘泽知卢植不喜铺张,也就没有备什么豪宴,只是简单地弄了几道菜,但酒却是绝对的好酒。
“润德啊,你总也不忘为师的这点嗜好。”闻到酒香的卢植不禁是馋虫大动,举杯一饮而尽,饮罢,长声而叹。
刘泽亲自给卢植将酒满上,道:“老师的事,学生也早已听说了,董卓擅权废立,倒行逆施,朝中百官,皆畏其势,莫敢抗谏,唯独老师不惧残暴,愤而上疏,忠心社稷,天下无人不敬。”
卢植苦笑摇头道:“可叹为师手中无兵无权,任由董贼肆意妄为,天子蒙难,社稷难保,我也不过说几句这人臣子该说之言,何敬之有?”
“老师不必挂怀,逆臣贼子,人人得尔诛之,董卓逆天行事,天下人岂可服之,我看关东诸路豪杰必起兵反之,董贼的末日也将不远了。”刘泽劝慰道。
卢毓在旁边道:“润德莫非有意起兵抗董?”
刘泽点点头,道:“若关东诸侯起兵讨贼,在下必定起兵呼应。”
“只是润德不过是一县之令,手下又有多少兵马,我可听说董卓手下号称西凉十万铁骑,无人可与之匹敌。”卢毓有些担忧地道。
“毓兄有所不知,小弟虽然当着平原县令,但蒙龚刺史器重,兼领着平原国都尉一职,平原国上万军马,皆由小弟统领。董卓外强中干,西凉铁骑也是图有虚名而已,若是关东诸路豪杰万众一心,须臾可破董贼。”
卢植点点头,目有嘉许之色。“润德其志可嘉,若天下人都有润德这般志向,何患逆贼乱政。”
刘泽含笑道:“以前曾蒙老师教诲,位卑未敢忘忧国,学生虽然只做得一县令,但报国之心从不敢忘,天下苍生蒙难,学生寝食难安,愿以一已之身,为天下太平略尽棉薄之力。”
卢植叹道:“能有润德之番心思的少之又少,天下还是趋炎附势者众,就连伯喈也难免俗。”
一提到蔡邕,刘泽心中一动,说道:“学生也听闻了董卓征辟蔡公入朝,待之甚厚,三日之内,遍历三台。”
“董贼此举,不过是招揽人心,欲盖弥彰而已。哎,伯喈也是被朝庭弃用已久,虽说有畏惧董卓之念,身为清流之士,又岂可应祸失义?孔光屈节,杨雄**,诚为可叹!”卢植是素来极为看重气节的,自然对蔡邕所为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