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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吕布早已是杀红了眼,半醉加狂暴嗜血的状态已经让他分辨不出飞过眼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本能地闪了一下,但那团白雾面积很大,将吕布搂头盖脑的罩了进去,入眼吕布才发现,原来竟然是白石灰,剧痛无比,眼不能睁。
原来宋宪知道吕布武艺高强,一般人能很难对付得了,所以他便偷偷地在怀中揣了一包生石灰,以备不时之需。果然吕布悍勇难敌,就算是没有方天画戟和赤兔马,赤手空拳的几十个都近不了他的身,眼看他就要逃出府去了,宋宪情急之下,也不管是不是下三滥的招,掏出石灰包照着吕布的面目就扔了过去。既然宋宪决意要叛吕布,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逃脱。
也是吕布命当该绝,半醉半醒之下根本分辨不出飞来的是何物,一时不慎便着了宋宪的道。宋宪又命人拿过绳索,可是谁也不敢近吕布的身,于是宋宪又命两人各扯着绳子的一头,离着吕布一丈多远绕着吕布跑,跑了几圈之后,总算是把吕布给捆上了。宋宪还不放心,寻思吕布的力气太大了,可不能让他挣脱了,于是又命人拿过几根牛筋来,将吕布密密地捆了,捆得如同一个粽子一般,道道绳索都死死地勒进了吕布的肉里,让他半分也挣脱不得。
刚把吕布捆上,府邸外面人马嘈杂,杀声四起,就听得张飞的大嗓门在喊:“吕布小儿,三姓家奴。快快出来受死!”
宋宪和侯成对望了一眼,虽然他们擒了吕布,可这时候也不敢轻易地出去,张飞可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一个不顺眼便会给你身上便会添几个透明窟窿。宋宪令人紧闭府门,冲着外面高声喊道:“张将军,我是都尉宋宪,我们擒拿了吕布,想要献给刘使君,还请张将军代为引荐。”宋宪可不笨。擒拿吕布那可是一大功劳。也必须要亲自献给刘泽那才算,否则这功劳很可能半道上被人黑了。
张飞虽然五大三粗的,但心眼不粗,眼珠一转。寻思这不是吕布使下的诡计吗?“宋宪。你不是吕布的手下吗?是不是想逛俺老张进去。你们暗中设好了圈套?”
宋宪法连忙道:“岂敢岂敢,我们决意弃暗投明,归顺刘使君。所以才擒拿了吕布?”
“笑话,除了俺老张,就凭你们几个三脚猫的功夫,也能捉了吕布?俺不信!”吕布的武艺那可是盖世无双,张飞说这话有些往自个脸上贴金,真要是单打独打,张飞也根本擒不下吕布来,既然张飞都没有办法,张飞自然有理由怀疑宋宪所说的话了。
“张将军,我们实在不是不敢欺瞒,吕布是吃醉了,我们才有机会捉住他的。”
“何以为凭?”
“我们有吕布的赤兔马和方天画戟,这个可以为凭据吧?”
“好,你们拿出来瞧瞧,如果是真货的话,俺老张就信了你们。”
宋宪侯成连忙派人将赤兔马和方天画戟给张飞送了去,张飞一看果真是吕布的座骑和方天画戟,不禁哈哈大笑。这时太史慈也领兵从东门杀了过来,看到张飞大笑,问道:“有何事三将军如此高兴。”
张飞道:“子义来得正好,吕布的人窝里反,偷了吕布的马和兵器,还把吕布给捉了。”
太史慈一听很高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主公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擒下吕布,看来倒是省事了。
“好了,三爷相信你们了,打开府门,将吕布交出来。”张飞扯着嗓子喊道。
宋宪与侯成这才敢出府,向张飞拱手道:“罪将宋宪侯成见过张将军。”
张飞道:“吕布呢?”
宋宪迟疑了一下道:“吕布已为我等所擒,望张将军可以为我等引见刘使君。”
张飞再待发怒,突然便想到缘由,嘿嘿一笑道:“你小子两个倒是鬼精,是怕三爷贪没了你们的功劳吧?”
“岂敢岂敢,张将军是何等人,小的岂敢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宋宪脸一红,他自然是这么想的,被张飞点破,倒也不好意思。“张将军既然要见吕布,在下命人带上来便是。”
张飞哈哈大笑道:“算你小子识相,放心吧,刘使君是谁,是俺大哥,你二人擒拿吕布的功劳俺记下了,少不了你们的厚赏。”
“多谢张将军提携。”宋宪侯成赶忙拜谢。
吕布很快地就被押了上来,眼睛肿得跟胡桃似的,睁都睁不开了,张飞奇道:“三姓奴,怎么几天不见,你成了瞎子了?”
虽然两眼不能视物,但吕布早就听到了张飞的大嗓门,喝道:“环眼贼,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擒某,你就算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有本事将本侯放开,本侯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张飞嘿嘿一笑,根本就不吃他的激将法。“吕布,捉你的又不俺的人,是你的手下出卖了你,如今你众叛亲离穷途末路,还想逞威风?告诉你吧,这儿不是虎牢关,三爷爷也没功夫跟你闲聊,来人,将吕布押往大营,听候刘使君发落!”张飞立即派一队人马押吕布下去,同时也带走了宋宪和侯成。
现在徐州的四门已皆在刘军的掌握之中,吕布被擒,宋宪侯成投降,吕军树倒猢狲散,出城无望,大部分人便放下武器投降了,剩下极个别负隅顽抗的,都被刘军剪灭了。关羽和陈到两军也追随着张飞太史慈入城,全面接管徐州的城防,大肆搜捕吕布余党,按照刘泽的命令,一个也不能漏网,全部拿下。
陈宫府里的管事偷偷地溜到大街上探听消息,走了几道街,躲过了无数往来奔驰的一队队官兵,而后神色慌张,急急匆匆地返回了陈府,将大门紧锁,直奔中堂而来。
陈宫显然是刚刚起身,只穿了件内衣,静静地坐在几案后,见管事的回来,也没有出口相问,而是端起了茶碗,悠然地呷了一口茶。
管事的却是一脸地焦急之色,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陈宫道:“老爷,大事不好了,曹豹被杀,宋宪侯成陈登许眈等人叛变,已献城投降了,刘泽的大军已经进城了,吕温侯被叛变的宋宪侯成所擒,众军大多投降了。大事已去,小人给老爷准备了一套下人的衣裳,老爷敢紧换上,兴许趁乱还能混出城去。”
说着,管事的双手将粗布裳奉上,催促陈宫换上。
陈宫轻轻地一叹摆了摆手,道:“王管事,将我那套新官服拿来。”
王管事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陈宫的新官服捧了过来,亲自给陈宫换上。
陈宫平静地道:“你们几个下人都老老实实呆在府里,那儿也不准去,刘泽以仁义称著,此番入城,绝不会滥杀无辜,呆在府里定可保你们的性命无虞。这座宅院,肯定是保不住的,王管事,将府里的全部财物,都分给下人吧,你们与我主仆一场,也算我最后的一点心意吧。”
“老爷……”王管事哽咽着,眼圈都泛红了,“您跟我们一起走吧。”
陈宫轻轻地摇摇头,道:“走?刘泽又岂会容我逃脱,只怕徐州城里,早已是天罗地网,就等捉我一人了。何况吕温侯已经被擒,主公既丧,我又焉然独活?王管家,把门打开。”
王管家用颤抖的双手将府门打开,早已是泣不成声。
陈宫似闲庭信步般地走向府门,外面的嘈杂喧嚣似乎与他无关,他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古井无波。走到门口的位置,他停了下来,背负着双手,仰望着黑漆漆的夜空,似乎想看看天空中的星星,可今夜阴云密布,茫茫的苍穹没有一丝的亮光。
一队刘军兵士打着火把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一军侯,上下打量陈宫一番,看到了他腰间的青色绶带,便断定他肯定是一个大官,那军侯将手按在了刀柄之上,沉声道:“你是何人?”
陈宫将目光从漆黑的苍穹中收了回来,对着寒光闪闪的刀枪,从容地道:“某乃徐州牧吕温侯驾下治中从事陈宫。”
“你就是陈宫?”那军侯倒是有几分怀疑,现在满城都在搜捕陈宫,想不到有人居然敢站出来说他就是陈宫,不能不令人怀疑。
“如假包换。”陈宫淡淡地道,昂着的头依终没有低下。
那军侯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一挥手,手下的军士便将一张陈宫的画影图像拿了过来,借着火把的光亮,那军侯略一比对,果然眼前之人和画像上的分毫不差,不禁大喜,想不到一份天大的功劳就这样唾手而得了。
“刘使君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想不到你竟然敢主动站出来。来人,给我拿下!”
那军侯将手一挥,两名军士立即上前,动作相当地利索,抹肩头拢二臂,将陈宫绑了起来。
陈宫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捆绑,脸上的微笑一直就那样挂着,从容而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