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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庆澜和徐孝刚策马来到北校场,远远就看到萧益民带领几名麾下军官站在高大的营门外等候。
两人连忙加快速度,在营门外翻身下马,和笑容可掬的萧益民寒暄几句,一同说说笑笑进入大营,朱庆澜和徐孝刚一路走一路叹息,对设施齐全、焕然一新的营区赞不绝口,昔日谁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荒废校场,如今完全变了个模样:
宽阔的操场平整如镜令人眼馋,围绕操场一圈的各种训练设施新奇古怪,有一半他们叫不出名字,只能猜测其功用;将营区分割成各个区域的大道小道,全是清一色的柏油路面,两旁载满整齐的绿树,大小路口不是大树覆盖,就是精心修筑的花坛点缀,就连道路两旁的排水沟,也是用一块块方方正正的水泥预制板覆盖。
再看北面,十几排清一色的两层骑楼式营房,以及中间那座正在拆去建筑架子的三层大洋楼,整个崭新的大营可谓极尽奢侈,也只有生财有道富甲一方的萧益民能够这么挥霍。
朱庆澜在营区正中央的硕大花坛前站住,仰望花坛中央两棵枝繁叶茂的百年古樟,再指指东面池塘边上修缮一新的庙宇式建筑:“溢茗老弟一直在那座庙里办公?”
萧益民耸耸肩:“住久了就舍不得了,所以让人重新修了一下,又在倒塌的中殿基础上重建了几排房子,四面砌上圈院墙,小弟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了。”
“溢茗不领我们去看看吗?”
细心的徐孝刚感觉这座毫不起眼的小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新东西,否则萧益民不会把它当成自己的指挥部,以萧益民的富裕和大手笔,在这座气势不凡的大营里随便找个好地方修一座指挥部轻而易举。
萧益民痛快地答应下来,热情地请大家一起过去喝杯茶。
进入有侍卫把守的大门,遍植梅树的小院子映入眼帘,中间铺设刻花石板的两米宽小径北端,就是修缮一新的大殿,原本腐朽陈旧的六根柱子,换成了更大更粗的混凝土柱子并刷上红漆,与整座青砖灰瓦建筑相得益彰,所有窗子均换上古朴的玻璃花格款式,一眼望去,整座大殿焕然一新古朴大气,哪里还有半点儿破庙的痕迹?
坐下喝茶时,朱庆澜、徐孝刚和两名副官仍然在四处张望啧啧称叹,除北面墙壁被大幅木雕的“振字营”标志飞豹图案覆盖之外,东西两面墙上挂着的全是各界名流的字画,朱庆澜粗粗扫一眼,就发现其中一半作者都是老熟人,包括前任总督赵尔丰和现任议长罗纶等人的墨宝均在其中。
“真漂亮啊!怪不得溢茗老弟选这个地方做老巢,果然舒适安逸。”徐孝刚忍不住称赞起来,其他几个连声附和。
“喝茶、喝茶,这茶可是蒙顶山上的上品春茶,小弟厚起脸皮半买半抢,也才弄到十五斤,估计喝不到明年开春就没了,可惜啰!”萧益民满脸笑容地招呼大家。
朱庆澜差点儿喷出嘴里的一口茶:
“十五斤?乖乖......这茶长在悬崖峭壁上,一年总共不到五十斤的产量,如今涨到六十大洋一斤都没地方买,你一个人弄回十五斤来还不知足啊?”
徐孝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醒朱庆澜:
“难道你忘了雅安德高望重的王雨堂老爷子是溢茗的师傅?溢茗在雅安办起了(炸)药厂和子弹厂,振字营中大半官兵也都来自雅安六县,别说我们新军的四种枪弹都得求他供应,就连整个中国,稀缺的尖头步枪弹也只有他能生产,十几斤茶叶算什么?”
萧益民收起笑容,放下茶杯,意味深长地望向徐孝刚:
“徐大哥可是大忙人,记得九月初的时候你来看过一次营区建设,小弟还陪你登上东南角那座警戒塔,自那以后,小弟就是想请你来坐坐喝杯茶都难,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功夫来看望小弟了?”
徐孝刚对于萧益民言辞间所带的嘲讽毫不在意,向朱庆澜努努嘴,端起茶杯继续品茶。
朱庆澜不再客气:“是这样的,我听说振字营的五百弟兄接管了北门防御,弄得城防军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所以我们就特地过来看看,到这儿之前我们去了趟北门,感觉秩序井然,随后就过来了。”
萧益民诚恳地解释:“原来是这件事惊动两位老哥和新军弟兄了,真不好意......说实话,虽然北门连接小弟设在城内城外的各大企业和工厂,但小弟根本不愿意接管北门防御,要不是巡警道连续两道告急文书递过来,而且还获得边军统帅赵大人的调动手令,小弟怎么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守门活计?
“小弟费尽力气修完这座大营,已经囊中羞涩筋疲力尽了,麾下两千弟兄也没来得及好好训练,实在无暇分心顾及!要不,小弟等会儿和二位老哥一起到赵大人那里说一说,干脆把北门防御交给新军算了,反正新军一万二千弟兄都闲着。”
“不不!溢茗你见外了,我们真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如此,你就多费心了,继续守着北门吧,你守北门我们放心。再说你也是我们新军出来的老人,新军如今具体情形如何你也清楚,虽然匆匆扩编至一万二千官兵,可其中一半都没完成基本训练,剩下三个标除了驻守城内城外三座大营之外,还得担负东面的龙泉驿、北面的天回镇这两大要塞的镇守重任,实在抽不出人手!”
朱庆澜嘴里叫苦,心里却松了口气,说完望向徐孝刚。
徐孝刚同样放下桩心事,从萧益民的话语中,他清楚地体会到,萧益民还是那个对同盟会和保路运动暗中支持的萧益民,之所以接管北门,完全是受命而为,而且北门如今整然有序,原本镇守北门的城防军并没有受到振字营官兵的打骂虐待,虽然如今百余名城防官兵都缩进北门内的小营里,但是出入自由,没有任何限制。
看到朱庆澜和徐孝刚的反应,萧益民自然明白他们此行所代表的是整个四川新军,既然大家能够相互理解,那就什么事也没了。
别以为萧益民真那么大度愿意放弃北门防御,如果朱庆澜和徐孝刚真的给鼻子上脸他肯定马上翻脸,不单止北门,历来由满蒙卫队镇守的西门,也是萧益民谋取的目标,只要控制北门和西门,就等于控制了半个成都的政局和军事要地,对萧益民和他的利益集团来说,都是无比关键的重大决策。
彼此继续闲聊一番,在萧益民的建议下,朱庆澜和徐孝刚都准备去见见赵尔丰。
虽然此时赵尔丰已经不是四川总督,但他仍是靖边大臣,手里依然掌握着七个营多达三万八千官兵的边军,是四川境内一支决定性武装力量!万一有个误会或者闹翻了,赵尔丰完全可以命令手下边军汇集成都,到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此时仍然住在总督府等候交割的赵尔丰,日子也不好过,武昌新军起义引发的连锁反应已经出现,大半个中国由此而陷入巨大的动荡之中,四川更是风声鹤唳,暗流涌动。
赵尔丰非常后悔前段时间自己的过激反应,他不顾爱徒萧益民的苦苦哀求和反复分析,一怒之下软禁了不断逼迫他的蒲殿俊、罗纶、张澜等人,严令卫队镇压汹涌而来的抗议民众,最终酿成开枪打死打伤三十余人的惨剧,总督府周围大街自此难得清净了,他赵尔丰瞬间由“保境安民的民族英雄”沦为了“屠杀平民的刽子手”。
事后赵尔丰立即控制电报房,妄想把影响控制在成都范围之内,同时顺应民意上书朝廷请愿,准备化解这段仇怨。
可是这位新上任不久的总督大人忘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古训,四川各地同盟会组织根本无视赵尔丰的善意,愤怒地用木板和竹简书写惨案经过和讨伐书,扔进江河顺流而下,短短数日传遍整个四川整个中国,这一惨剧引发全国上下一片声讨,各大报纸的焦点新闻无一不是“成都血案”。
赵尔丰为其卖了一辈子命的满清朝廷转眼就抛弃他,在盛宣怀等朝臣的密谋下,之前反复下令要赵尔丰对保路民众“严惩不贷”的满清朝廷突然变脸,以从未有过的高效率,果断撤除“激起民变”的赵尔丰的四川总督职务,火速任命盛宣怀的同盟密友端方接任四川总督,并即时走马上任!
原本还满怀热情立志要在四川总督任上大干一场的赵尔丰,如今成了万众唾弃的对象,成了政坛各派落井下石的牺牲品,他也由此而醒悟过来,自责之余,紧张地思考未来的道路。
属下急报“振字营”参领萧益民、新军统领朱庆澜等人求见,沉思中的赵尔丰立即命令引到后堂,非常认真地听取朱庆澜等人的意见,当场承诺尽最大努力稳定现状,非武装暴乱不会命令边军进入成都,尽快释放蒲殿俊等保路同志会首脑,其余一切留待新任总督端方前来解决。
朱庆澜等人满意离去,萧益民独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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