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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刺穿了李建成的胸口!
那张狰狞的脸,近在咫尺,令人心悸。
……
“呼!”
李世民猛地从梦中惊醒,坐立起来,四周黑蒙蒙的一片,除了那急促如战鼓般的心跳,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又做噩梦呢?”长孙氏喜欢枕着李世民的胳膊睡,李世民对挚爱的夫人这点点小癖好自是次次满足。他这般惊醒,也难免弄醒了熟睡的长孙氏。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但长孙氏却似乎能看透李世民的一切心思。
“是啊!”李世民长叹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内裳都能拧出水来,而上的汗珠从脸颊流过,顿了一顿道:“做了一个亲手将大哥杀死的梦……有些可怕。”自从他暗中将李建成招募私兵的消息以匿名信的方式知会李渊,展开计划的第一步之后,他就经常做一些可怕的噩梦。今日更是,直接梦到了自己一剑刺死了李建成。
长孙氏没有起床燃灯,就在这黑暗之中,用丝帕给李世民拭去脸上的汗水,轻声细语的说道:“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有说梦境虚幻,当反的来看。殿下便是当心会有那么一日,才会衍生此梦。只要殿下无杀太子之心,太子便不会有危险。殿下觉得可怕,是因为殿下真有杀太子之心?”
长孙氏看似乎口没遮拦,什么话都干说出口,实则是太了解李世民。知道他并没有杀李建成的念头。
“不!”李世民很肯定的摇了摇头道:“我重来没有杀大哥的意思,只是不甘心,他凭借比我早生十年的优势。坐上太子之位。明明是我的功劳更大,明明是我更适合那个位子。”
长孙氏轻声细语的劝慰道:“那就是了,殿下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太子没有犯错,没有招募私兵,没有藏兵于外,没有触犯身为太子的底线。又哪有现在这番情况?是因为太子有过在先,而殿下所作所为不过是将太子的过错揭发出来。仅此而已。废不废太子依旧是父皇的事情,以父皇的性格,就算太子藏兵于外事情泄露。也不会杀他。”
李世民心中也是大安,想着即将来的计划,也涌现出些许激动:李建成以太子之尊募两千私兵虽然没有超过李渊的底线,但是也激起了他的怒火。尽管李渊宽恕了李建成。默认了两千长林军的存在,却也给了他一个不好的映象。只要李建成豢养外兵东窗事发,必将超越李渊底线。那时,他也如愿以偿的获得太子之位。
至于对于李建成的处置,就如他所说一样。他从来没有动过杀李建成的心思,心高自负如他者,只要掌握主动,获得太子之位。凭借他在军方的实力威信,加上太子的政治地位。全然不惧李建成给他带来的威胁。
事实证明,他与李建成都是天真的,他们不杀的想法实是因彼此没有真正的开始残酷的夺嫡之战。一但深入其中,彼此都会发现,面对权力的诱惑,亲情什么的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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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北岸,当涂渡口。
司徒伤如恶狼一般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陌生中年人与老妪,虽然他不认得这两人,但是他有八成的把握确定两人是侯杰与他的母亲。
尽管窦平蓉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但是个别特征还是没有办法掩盖的,就如侯杰那如猿猴一般的长臂,那弓着的脊背,除非将他的手臂砍了,脊椎敲断,不然在如何高明的易容术也改变不了这种身体特性。
就如罗士信预料的一样,司徒伤虽然因为唯一的儿子让裴青衣杀了,却没有莽撞的找裴青衣复仇。一个杀手,首先学的是冷静,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冷静,哪怕儿子惨死亦是如此。
裴青衣有虬髯客的人脉,自己闯荡江湖多年也有许多能够肝胆相照的好友。比人数群殴,他们杀手并不占优势。追杀的那么急,只是佯装急不可耐的复仇模样,让裴青衣在惊惧之下自乱阵脚而已。
裴青衣不可能永远在江湖朋友的庇佑下,机会早晚会有的。
司徒伤也一直在等待那个机会,但是事情出乎意料。因为唐军与江淮军的一战,他们彻底断了与当涂的消息。接着又收到伏牛山传来的消息,暗杀营的老巢被踹,暗杀营损失惨重。
暗杀营是司徒伤一生心血,是他主人杨素精心创建的特殊部队。杨素虽死,但是司徒伤却忘不了杨素的恩情,死守暗杀营。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杨素都不在了,他死守暗杀营有什么意义。但是他就如一条忠犬,明知道主人已经死了,却依旧傻傻的等着,等着那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现在暗杀营几乎全军覆没,司徒伤半辈子的坚持一下子垮了。那仇恨比他儿子惨死犹要深刻,在那一瞬间,得出了一个结论:这辈子与裴青衣、平阳公主、侯杰不死不休。
司徒伤并不明确的知道捣毁暗杀营的是平阳公主,但是凭着想象也猜得出来。裴青衣让他逼得躲入了当涂,她若真有那个实力,也不至于被逼得若丧家之犬了。目前为止他的敌人只有裴青衣,能给裴青衣出头的也只有平阳、虬髯客。虬髯客远在海外,唯有平阳一个选择。恰好因为侯杰,平阳能够知道营地所在。是谁干的,显而易见。
司徒伤的性格狠辣,杀不死你可以恶心死你。就如当初,他让吴世可砍断了手臂,他对付不了吴世可,就将吴世可全家灭门一样。让他的对手永远懊恼自责,对他无计可施。
裴青衣现在对付不了,平阳更是如此。那就从支援裴青衣的江湖人物下手,让裴青衣在懊恼内疚中丧失理智。
在当涂落陷,风声过去,司徒伤找寻对手的时候,意外发现了酷似侯杰的人物,细查下来又发现了一个眼盲患有足疾的老太婆,正符合侯杰与他母亲的组合,而且在他们四周若有若无的出现一些江湖人,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侯杰泄露暗杀营机密,正是必杀者之一,毅然决定报复由他开始。
这一路尾随等待机会,一直来到当涂渡口,看着侯杰与他母亲上了通往江陵的客船,暗中护卫的江湖人也散去了大半,只有个别依旧跟着,意识到机会来了。装作登船的客人,上了客船。看着侯杰塞给了船老大一袋大钱,获得了一个船舱,眼中闪过熊熊怒火。若不是泄露机密,得到奖赏,侯杰怎么可能如此阔绰。
“也好!你们住的舒服,却方便我行事。”
他没花钱买船舱,找了个能看见侯杰舱门的角落半靠着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月光笼罩大地,虽是凌晨时分,四周寂静,但因月色从甲板透过来的缘故,依旧有着一定的可视度。这对擅于黑夜行动的司徒伤来说,与白天并无两样。
司徒伤见狭窄的舱道里无人,悄悄的吹燃了火折子,点燃了迷烟,塞入门缝里去。
十个侯杰都不是一个司徒伤的对手,但是司徒伤从未失手的原因便在于不小觑任何人,哪怕是一只蚂蚁,能够药物的时候,他都会多此一举的使用药物,以求最有效的杀死对方。
默数着迷香生效的时间,心中徒然生出一股刺骨的寒意,本能的往后一滚。
一把明晃晃的横刀就出现在他先前所在的地方,若他晚躲上片刻,只怕现在就被那把横刀刺死当场了。
司徒伤心知中计,一脚踹开了船舱舱门,直奔窗口而去,只要跳进长江,便保住了一命。
进得屋中,面对近在咫尺的床铺,司徒伤没有半点的想法念头,杀人有的是机会,侯杰还没有资格让他冒险刺杀。
身子撞在了窗口,整个人反弹回了地上,忍不住喘了口气,吸入了弥漫在船舱里的迷香,本就摔得头昏脑胀的他,一瞬间失神了片刻。
寒芒从天而降,利刃落入司徒伤的胸口。
这一刀直入心脏,司徒伤抽搐了片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主人,我来了!”
打斗声惊醒了船上的人,纷纷涌上来看热闹,但见一个高廋的平凡中年人提着血淋淋的刀走出了船舱手中亮出了“捕”字令牌,高声道:“官府缉拿通缉重犯,闲人避开,违令着视为同谋。”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一哄而散。
隔壁舱门大开,侯杰与窦平蓉先后走了出来。
“怎么样?大将军!”侯杰带着紧张,激动的语气说着,司徒伤不死,他寝食难安。
“人是死了,是不是司徒伤不知道,你去认认人。”经过易容的罗士信收刀回鞘,有些意犹未尽。他挺想与司徒伤真刀真枪的打一架,只是对方一心逃跑,以至于陷入陷阱,自寻死路。
这一切自当是引蛇出洞布下的局,李靖当初逃避司徒伤的追杀,特地研究过他的性格处事作风,综合罗士信的怪注意特别为他设下了这个局。
侯杰拿着油灯走进了屋子,猩红的火光照亮了不大的空闲,窗口处让铁条封死,床下有着通往隔壁的小洞。
扒开了司徒伤的面具,侯杰喜声道:“是本人无疑!”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