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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梁山便点起一堆堆篝火。
没有桌椅,众人便席地而坐。
一坛坛酒都被打开,蒸、煮、烤好的牛、羊、鸡、鸭肉便放在地下的荷叶上。
看着满地的酒肉,一些被陈达强留在此的匠人都有些想落草,跟着这些好汉过这大碗吃酒、大块吃肉的日子了。
朱武在水泊边诱来许多匠人后,便赚了一部分上山来建屋。
这些匠人上了山发现陈达等人都携刀带枪,还不断往山上运送粮草,便觉不对,只是那时已是进退不得。
朱武害怕他们去告官或者一去不回,诱他们上了山后,便半威胁半利诱的让他们住在山上赶工。
陈达看到一个喽啰把一个乌黑的泥团放在地上,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也是给我们吃的吗?”
杨春一拳敲开烤的乌黑的泥团,把外面的泥壳一剥。
里面烤的色泽明亮的鸡便露了出来,同时一股清香也蔓延开来。
杨春笑道:“这是哥哥弄的叫花鸡,我也吃了许多酒店做的鸡,没有一种能比的这叫花鸡的。你们尝尝。”
“既是哥哥弄的,想必好吃。”
陈达说着,伸手扯了一条鸡腿,放入口中嚼起来。
嚼了几下,便瞪着眼睛叫道:“果然好吃。”
朱武听得陈达这般说,也忍不住食指大动,用筷子夹了一大块肉下来,放到嘴里。
嚼了两口,眉头也一动。
不过他不似陈达粗鲁,咽了嘴里鸡肉,才赞道:“哥哥这鸡堪为一绝,只是这叫花鸡的名字有些不好。”
史进笑道:“其实我也是顺口叫的,只是觉得这做法最适合叫花子,不用锅灶,不用调料,掏了内脏,用荷叶包了,再用泥巴一裹埋在地下烤熟了就成。”
史进也不知道往鸡肚子里塞什么香料,索性就什么也没放,结果烤出来后发现单是鸡肉和荷叶的香味已经足够了,便也再没起放香料的念头。
陈达已经两口把鸡腿撕扯到肚里,又抓了一大块肉,笑道:“这鸡应该叫偷鸡,哥哥这法子最适合偷鸡贼。不管走到哪里,随便偷一只鸡来便能做。”
呃?
叫花子的鸡应该也是偷来的吧!
想要讨一只鸡应该也不容易。
史进笑道:“兄弟说的也有理,那不然便叫偷**?”
陈达只是随口一说,看史进似乎当真,连忙摇头道:“不好,不好。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是偷鸡摸狗之辈呢,坏了我们少华山好汉的名头。”
史进放下手中酒碗,笑道:“现在我们该说梁山好汉了。”
陈达嚼着鸡肉,点头道:“哥哥说哪里便是哪里。”
史进倒了一碗酒,站起来喝道:“众兄弟且慢吃酒。”
山寨众人看史进站起来要说话,都不再说话,看过来。
史进冲周围抱了抱拳,道:“史进先谢过众位兄弟信任,千里跋涉跟我来到这里。从现在开始,不管大伙出身哪里,以后我们便都是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汉。何为梁山好汉?惩恶扬善、同生共死这是梁山好汉,当然还有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史进保证,日后这样酒管醉,肉管饱的大宴,每月最少一次。”
说着,弯腰从地上拿起一碗酒,喝道:“来,大伙干一碗。”
众喽啰一路而来,无论是分金银还是吃喝,都领略了史进的慷慨仗义。
只是二十多日,史进在众人中的威望便超过朱武、陈达、杨春三人。
史进大喝一声,四周喽啰便纷纷端着酒碗站起来。
“干。”
“干”
豪爽的呼声传遍夜空,直惊得山林间鸟雀乱飞。
梁山众人欢宴的时候,石碣村一处水中高埠也聚集了十来个汉子。
为头的正是阮氏三雄,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各个义胆包天,武艺出众。
三人正是亲兄弟,老娘生的孩儿七个,除了他三个,其余都夭折了。
不过只是长成这三兄弟便让他们成了石碣村一霸,表面上以打鱼为生,其实进了水泊便做私商勾当,最爱杀人放火。
若是七兄弟都长成,还不搅翻了这梁山水泊。
前两年任谅做了山东邢狱,严查水泊盗贼,三人看势头不对,便不再做私商勾当。
今年任谅升迁,各地州府不再下死力缉捕盗贼,三人便又准备重操旧业,做些私商勾当。
前些天朱武、陈达不断往梁山运送粮草、物资,也都落入阮氏三雄眼里。
阮小七当时便想带几个人在芦苇荡里放翻几人,抢几船财物。但是阮小二觉得陈达一伙人来的蹊跷,没让众人下手。
只是让几个亲近弟兄在芦苇荡里观察,他们都是在梁山水泊长大的人,想在芦苇荡里监视陈达一行人,实在简单不过。
监视了几日,看到陈达一伙人不断的往梁山运粮草后,阮小二心中疑惑便更深了,哪敢让兄弟们动手。
“小弟藏在芦苇荡里看了半日,那伙人怕不有三四百人,一个个都执着刀枪。光是马都有一百五六十匹,看样子真是来梁山占山为王的。”
活阎罗阮小七道:“真他娘晦气,只以为是只肥羊,没想到却是扎手的刺猬,碰不得。”
立地太岁阮小二摇头道:“不成想任谅刚走,这伙贼男女便来了。看来老天也不想让我们做这私商勾当,从今而后,我等只以打鱼为生便是。”
阮小七叫道:“他们做他们的强人,我们兄弟做我们的私商,他们还能管得我们不成?”
阮小二叹了口气,道:“他们人多势众,怎容我们抢食。”
一直把玩着手里几颗骰子的短命二郎阮小五摇头道:“私商做不得,鱼只怕也打不得。”
阮小七瞪着眼叫道:“他们还能绝了这水泊边多少人的衣饭不成?”
阮小五道:“他们在梁山立寨,如何会随意让人看他虚实,少不得禁止大伙靠近梁山。”
一个打鱼的汉子道:“石碣湖狭小,只存的些小鱼,若是不让去梁山水泊,我等打鱼怎能快活。”
另一个汉子道:“便是那些强人让我等去梁山水泊打鱼,交了赋税恐怕也不剩多少。衙门已经贴出告示了,从下月开始,进泊打鱼、采藕、割蒲都要按大小船只课税。我们便是打了大鱼也是给朝廷打的。”
阮小五撒手把手中骰子扔到地上,看着骰子在地上打转,道:“这狗朝廷不让我们好过,索性便撒开了。我们兄弟也有一身本事,何不去梁山入伙,也过过那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的日子。”
阮小七道:“五哥说的是,若是能够受用得一日,便是死了也开眉展眼。”
几个打鱼的看阮小五、阮小七这般说,不由都看向阮小二。
他们都是杀人放火惯了的人,只要有银子使,有酒肉吃,上山落草也没什么好怕的。
阮小二摇头道:“不急,且看他们行事如何。若是慷慨仗义的好汉时,我们再去入伙也不迟。若是那做事悭吝,没甚分晓的人,我们倒不如在这里打鱼的快活。”
阮小五看到地上三个骰子也不过七点,摇头道:“哥哥说的也是,那我们便看看再说。白耗了几日光景,明日谁与我去镇上赌钱?”
阮小七笑道:“我与哥哥去。”
阮小二看二人已经商量着去赌钱,起身道:“今日便先散了吧,过几日再说。老娘,我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阮小二对中间草屋喊了一声,便走到水边,解了一只小船,往水泊外划去。
其他汉子看阮小二走了,也各自散开。
阮小五、阮小七坐了一会,也各自进屋睡觉。
不觉间,月亮已经升到半空。
史进上少华山那一夜是八月十五,在少华山住了两晚,沿途又走了二十多日,月亮也圆缺变化了一轮,眼瞅着又是一轮圆月了。
很多喽啰已经钻到帐篷里酣睡了,震天的鼾声此起彼伏。
“哥哥,再吃一碗。”
陈达已经喝的大舌头了,和史进又吃了一碗,身子一歪,便倒在地上。
“呼呼”
史进伸手要去扶他,发现陈达已经打起呼来,不由笑道:“大伙远道而来,想必也都乏了,今夜便吃到这里吧。”
众人看史进这般说,便也都散了。
朱武招呼两个喽啰把陈达送进帐篷,便带了几个喽啰在山寨里巡哨,把靠近帐篷、粮草的火头都熄灭了。
转到史进帐篷处时,便见史进掀帘走了出来。
朱武问道:“哥哥,怎地还不睡?”
史进笑道:“你不是也没睡吗?”
他虽然让大伙尽情吃酒,但是也害怕万一官兵突然杀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因此并不曾喝太多。
刚刚进帐篷,不过是想让其他人安心去睡,免得大伙都陪着他守夜。
朱武会意的一笑,道:“哥哥只管去睡,小弟早先便吩咐这几个兄弟少吃些酒,晚上一起巡哨。”
史进看朱武身后几个喽啰都没什么醉意,笑道:“几位兄弟辛苦了,我和你们巡逻一回再睡吧。”
几个人在营寨里走了一遭,转到史进帐篷处,朱武便请史进去歇息。
史进也没推辞,和众人抱抱拳,进了帐篷,困意上来,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