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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晚觉得自己缩在被子里面的时候，浑身上下好像都在打着颤儿。
她略微舔了舔下唇，想要让自己冷静一点，但是发现根本做不到。
因为那边的沈依杭仍旧在说话，郁晚真的觉得自己像是吃下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十几岁时候都敢负责，现在就不敢了吗？”
“我已经结婚了。”程祁东的口气义正词严，堪堪像是正人君子的口吻。
“你别拿乔郁晚来挡我。我们分开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结婚根本不是借口，当初你也说过要娶我的……”
沈依杭哽着喉咙，眼泪已经慢慢地晕开来了，充斥在眼眶里面，硬生生显得通红通红。
“都过去了。”程祁东的话语坚定，“如果你不想住在这里，我让陆琛帮你去旁边的酒店开一间房，或者我让他送回B市。”
沈依杭一听到程祁东要赶走她的时候，她瞬间就着急了，伸手紧紧抓着程祁东的手臂：“祁东我不走，你不要赶我走……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心心，人都要脸。”程祁东这句话像是在嘲讽她，又像是在告诫她。
沈依杭一听之后面色瞬间一滞，咬了咬牙瞪着程祁东：“你是说我不要脸吗？当初我跟你在一起怀孕的时候我才十九岁！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说我不要脸，你说过别人怎么说我你都要我的……”
沈依杭又开始打回忆牌，让郁晚听到“怀孕”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口没有来由地抽搐了一下，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什么……
她倒是宁愿得选择性失聪……
沈依杭为程祁东怀过孩子？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让郁晚胆寒。
此时的沈依杭和程祁东都以为房间里面只有彼此在，所以沈依杭说的肯定是实话，否则的话，她何必当着程祁东的面捏造谎话？如果是谎言的话，程祁东肯定就戳穿她了，但是他没有。
要是沈依杭看到郁晚在还说这样的话的话，那么她的话就是不可信的。
“你说我们年纪都太小，没有能力抚养孩子长大，陪着我去拿掉了那个孩子。你知道拿掉一个孩子对女人的身体伤害有多大吗？！”沈依杭的声音有点近乎于声嘶力竭。
她一向保护嗓子，也只有在这样喝醉了酒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大喊大叫。
郁晚躲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喉咙里也有一种窒闷的感觉，很不舒服……
程祁东沉默了，这样的沉默让郁晚愈发害怕，生怕沈依杭说的是真的……
“祁东，你说句话啊。你不要不理我……”沈依杭不依不饶。
程祁东附身，从地上捡起了她的衣服递到了她面前：“穿上。”
“我不穿……”沈依杭现在的口气有些无理取闹，又像是很蛮横一般。
“自己穿，或者我让服务员来帮你穿，自己选。”程祁东的口气愈发冰凉了一些。
沈依杭闻言到底还是乖乖穿上了，郁晚躲在被子里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的时候总算是稍微安心了一点儿。
起码，她不会在这里看看一部现场片了……
“我帮你去开一间房，明天让人送你回去。你可以拒绝，拒绝的话我不会管你。”
程祁东直接把话给说绝了，根本不给沈依杭辩驳的机会。
沈依杭张了张嘴巴，眼眶微微发涩。但是终究还是答应了乖乖听话。
房间的门被关上，郁晚直接掀开被子起身，走向了洗手间，从洗手间里面拿起了自己的衣服迅速换上，拎了包就离开了程祁东的房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个房间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下的电梯，整个人的脑袋像是放空了一样。
她走出了W酒店，现在已经挺晚的了，这个时候回B市很显然是不切实际的，所以她打了一辆车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开了一间房住下。
当她一个人躺到床上的时候，觉得浑身冰凉，一时之间动弹不得了。
郁晚的精神有点儿恍惚，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其实她的心里素质和心理承受能力一直都是很差的，也就是表面喜欢逞强罢了。
她拿出手机拨了山山的号码，但是想了想之后又立刻摁断了。
这个时候山山应该在休息了，山山一个孕妇，她还是不要去打扰比较好……
郁晚一个人躲进了被子里面开始掉眼泪，哭着哭着又觉得自己哭没有任何意义。
程祁东跟她原本就是交易婚姻，他没有义务对她动感情，没有义务为了她守身如玉。
一整晚郁晚都在痛苦和矛盾当中度过，她不断地在心底安慰自己，但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念又被自己给摧毁，如此循环往复。
*
翌日早上。W酒店。
沈依杭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头疼欲裂，她支撑起身子当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空荡荡的房间的时候，立刻不安了起来。
她昨晚不是喝醉了去找程祁东的吗？怎么程祁东不在？！
她连忙起身拿出手机拨了程祁东的号码，那头很快就接听了。
“喂。”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
“祁东，你人在哪儿？我为什么自己在房间里面？”
“那是你的房间，除了你之外，你觉得还会有谁？”程祁东的口气冰冰凉凉的，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沈依杭的头上。
而此时，陆琛给程祁东送早餐上来，程祁东的嘴巴挑剔的很，这家酒店的早餐他不喜欢吃，让陆琛去买了他一些更加精致的早餐过来。
陆琛进门，见到程祁东在通话就没有敢打扰他，而是将早餐盒放到了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陆琛环视了一眼周围，没有看到郁晚的时候觉得有点好奇。
难道太太在洗手间？
昨天是陆琛亲自将郁晚送进来的，所以陆琛才觉得比较奇怪。
“待会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让人送你回去？”程祁东站在落地窗前面，很明显通话的口气并不好。
那边的沈依杭心底微微紧了一下：“我想再在这里陪你几天……”
“我很忙。”
“我不会打扰你的。只有在A市乔郁晚才不在你身边。”沈依杭昨晚喝醉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自己说了什么话也忘了，但是现在头脑却是清晰的，她字里行间对郁晚的敌视非常明显。
“看来你选择了自己回去。”程祁东这句话凉的很，直接就帮沈依杭做了决定。
话落，他挂断，没有打算再管沈依杭。
陆琛见程祁东那边怒意似是挺重的，于是便上前递给了他一杯茶。
“程总，待会十点半警察去工厂那边再次勘察，您要不要再过去一趟？”
“恩。”程祁东颔首，A市这家工厂出现的爆炸太过离奇，明明没有任何引爆的东西，却偏偏引发了爆炸，所以程祁东才会亲自来A市。
程祁东走到衣柜前面，打开衣柜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旁。
当他看到棉拖旁边有一条宽松的T恤掉在地上的时候，眉心微微拧了一下。
“我有没有说过不需要这家酒店的服务员打扫衣柜？”
程祁东的口气已经明显很不悦了。
陆琛闻言略微愣了一下，上前看到程祁东棉拖边上的T恤的时候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就想到了估计是乔郁晚。
“应该是太太昨天拿来穿的。她昨天来的时候只拎了一个包，估计是没有换洗的衣物。”
陆琛昨天带着郁晚来了程祁东的房间之后就没有再来过了，所以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以为郁晚在这里跟程祁东过了一夜。
但是当程祁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色却是沉了下来。
“她来过？”程祁东抓住了话里的重点，面色沉了下去。
陆琛听到程祁东这三个字的时候是十足十地楞了一下。
怎么？难道太太昨晚没有住在这里？还没有遇到程总？
“对。”陆琛颔首，只能够实话实说，“昨天太太是下午到的，联系的我，说要给您一个惊喜。我就把太太带到了您的房间，她说要睡一会儿，我就先离开了。怎么晚上……她走了？”
陆琛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是程祁东却是明白了。
他沉了眉，拿出手机拨了郁晚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