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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报纸的大妈听了赵长枪的话,这才抬起一张鞋袜子脸,翻翻白眼瞥了一眼赵长枪,看到找长枪虽然人长得清清秀秀,但是打扮实在太普通,土老帽一个,便不屑的说道:“爱用就用,不用拉倒,这年头都买手机了,用公用电话的没几人,价格不高点,你让大娘我喝西北风啊?手机的电话费便宜,你倒是去买一个啊?”
赵长枪笑了一下没说话,心想,这位大妈可能刚刚下岗,老公的能力可能也不行,大妈每周的公粮都收不上来,所以脾气太坏,老子大人不计小人过,用用她的电话,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赵长枪按照烟盒纸上记录的电话号码,按出了一连串的数字。
卖报纸的大妈看到赵长枪手中皱皱巴巴的烟盒纸,眼中的不屑更浓了,这年头买不起手机的人虽然少,但是毕竟有,但是连个电话本都买不起的人就绝无仅有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连个电话本都买不起,将电话号码都记在烟盒纸上,看来是穷到家了。
? 赵长枪也不理会大妈鄙视的眼神,只是将听筒放到耳边,静静的等待电话接通。
电话很快接通了,话筒里传来大光头蒋天生兴奋的声音:“老大你在哪里?我和几位兄弟马上就过去找你,今天中午说什么也要我请客!”
赵长枪一听到蒋天生的声音,脸上马上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脑海中立刻出现了前天下午蒋天生吊着一条胳膊,举着一束玫瑰花跪在谢兰兰面前求爱的情景,由此也可以看出,蒋天生虽然办事有些鲁莽,但不失为一个真xìng情的汉子。
“行了,兄弟,说好了我请你的,前天在胡同路要不是你帮忙,恐怕我的朋友就危险了!这顿饭,说什么也要我来请。”赵长枪笑着大声说道。
公用电话的话筒音调的很高,卖报纸的大妈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嘟囔道:“打肿脸充胖子,就你那穷样,也想请别人吃饭?不会是请别人吃五块钱一碗的牛肉拉面吧?不过最近面粉一个劲的涨钱,听说牛肉拉面也涨成六块钱一碗了!连老娘我也要隔三差五才去打打牙祭呢!”
“初次吃饭,就让老大请客这不是打小弟的脸吗?说好了,这顿饭必须我请!老大快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电话里传来蒋天生有些着急的声音。
“我在人民医院对面的卖报亭等你。你快点过来,我们一起去荣峰大酒店。”赵长枪不再和蒋天生争论,干脆的说道。
“好。老大一定不要走开,我们不见不散!”蒋天生匆匆说道。
赵长枪的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电话挂了。
赵长枪放下电话,看了一眼旁边的计时器,时间恰好停在两分五十九秒!再超过一秒钟就按三分钟计价了。
赵长枪从兜里摸出一枚一元的硬币,“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眼睛眯成了一弯新月,笑眯眯的说道:“不用找了。”
卖报大妈气的直翻白眼,差点没逮着赵长枪给他科普一下,两分五十九秒,按两分钟计价,恰恰是一元钱!这小子白占了五十九秒的便宜,竟然还告诉自己不用找钱了!没见过这样小气的年轻人!
赵长枪也不管卖报大妈心中正想什么,优哉游哉的随手抓起报亭柜台上一份晚报看起来,顺便等着蒋天生过来。
卖报大妈看着赵长枪只是看报纸,丝毫没有买下来的意思,便又皱起了眉头,冷冷的说道:“小伙子,喜欢看就买下来,不买就放下。报纸一旦被人看过,就没人要了。”
“哦,那我不看了。”赵长枪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到报亭旁边的路缘石上,看路上的美女去了。
夏天还没过,街上的美女敞胳膊露大腿,的确比那些没营养的报纸养眼多了。
卖报大妈更郁闷了,嘟囔一声:“小气包!连份报纸都买不起,一辈子也甭想取上媳妇!”
时间不大,一辆桑塔纳三千后面跟着一辆白sè的富康嘎吱一声停在报亭面前的马路上。卖报大妈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兴奋的看着停下来的两辆轿车,以她的经验来看,自己的生意上门了。这样突然停在报亭面前的车辆,大都会买上几份报纸,如果自己鼓弄一番,说不定还能卖出几份杂志。这对她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生意。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从车上下来的七八个年轻人,根本没有走到她的报亭前,而是几步走到那个年轻人的面前,齐刷刷的九十度弯腰,异口同声的说道:“见过老大!”
那阵势好像黑帮兄弟觐见老大一样!人虽然不多,但是排场十足!
赵长枪看着一起向自己鞠躬的八个年轻人,也有些好笑,摆摆手说道:“兄弟,你搞什么飞机?别人还以为我们是黑社会呢!走吧,荣峰国际酒店,今天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
“等等,老大,这是兄弟的一点见面礼,还望老大笑纳。老大总不能走到哪里都用公话联系小弟吧?”
吊着胳膊的蒋天生从兜里掏出一款最新款的爱疯五递给赵长枪。
赵长枪刚想拒绝,就听蒋天生接着说道:“老大你可别推辞,这就是兄弟几个的一番心意,你要是不收下,就是不愿收下我们兄弟几个!那我们也没法在江湖上混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长枪只好接过爱疯五,被兄弟门簇拥着上了前面的桑塔纳三千。临上车前,这家伙还不忘挥动着手中的手机对卖报大妈说道:“老nǎinǎi再见,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马达轰鸣声中,两辆轿车开走了。
卖报大妈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嘴巴张成了O型,合着这年轻人不是一个穷小子啊?刚才他说什么?要去荣峰国际酒店吃饭?我滴娘啊,老娘卖一年的报纸也不够在荣峰国际酒店吃几顿饭啊!
对了,这混小子刚才叫老娘什么?叫老nǎinǎi?我呸!我有那么老吗?
卖报大妈受刺激了,竟然从柜台的抽屉里摸出一面小镜子仔细的照了起来,一边看,还一边抚摸着脸上的皱纹。心想:“哼,要不是老娘脸上爬上了这么多皱纹,倒退四十年,老娘非迷死你不可!”
荣峰国际酒店。
赵长枪和蒋天生等人推杯换盏喝了个痛快。几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迅速的拉近。赵长枪也正是认下了这几名小弟。既然决定以后要黑白两道两条腿走路,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蒋天生将手下的七个兄弟一一给赵长枪做了介绍,他们的名字赵长枪没记住,但是每个人的外号却都记得一清二楚,他们分别是,学生,教授,博士,工人,农民,医生和专家。而蒋天生的外号则叫把总。
“把总现在混得不错啊!都混上私家车了。”赵长枪开玩笑的对蒋天生说道。
“老大你就别挤兑我了。我也这是迫不得已,车子还是昨天下午买的。前天胡同路的事情犯了,那个林小双被我一板砖拍死了!我豁出所有的积蓄买车就是打算带着大家跑路的。”
说起前天下午的事情,赵长枪的心情又沉重起来,他举起酒杯说道:“前天的事情,多亏各位兄弟了,今天我这当老大的就敬大家一杯。”
说完,一仰脖子,酒到杯干。
“老大可别这么说,如果没有前天的事情,我们还成不了老大的小弟呢!我们兄弟几个也看出来了,老大绝不是普通人,早晚有一天会带领着大家干出一番事业!干杯!”
其余几个年轻人也连声附和,一起举杯,就要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包房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了!五六个jǐng察手持黑洞洞的手枪冲进了包房。
“别动!jǐng察!蒋天生,你涉嫌杀人,被捕了!”一个歪带jǐng帽,留着两撇青年胡的家伙看也不看其他人,只是盯着蒋天生说道,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
把总看着破门而入的jǐng察,心中苦笑一下,该来的总会要来,原本想和老大吃完这顿饭就远走高飞,离开夹河市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被jǐng察堵在了酒店里。
“jǐng察先生,能不能稍等一下,等我和老大干了这杯酒,就跟你们走,你们看行不行?”把总看着气势汹汹的jǐng察,平静的说道。
几名jǐng察这才朝桌子主位上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我cāo!这不是赵庄的那个赵长枪吗?他怎么到了这里?蒋天生和他什么关系?
原来这些jǐng察昨天都跟着武传河到过赵庄,在赵长枪的手上吃了大亏!知道这是一个惹不起的主!cāo!连军队都能随便调动,谁能惹得起?
一名带头的jǐng察看着赵长枪苦笑一下,摸出对讲机开始呼叫领导。
“一号,一号,有情况,请你过来一下。”
把总和手下的兄弟看着几名jǐng察脸上的表情,心中不禁一阵疑惑,难道老大在jǐng局也有路子?这些jǐng察看向老大的目光怎么都怪怪的?好像非常害怕老大一样?
时间不大,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人未到声先至:“狗rì的流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到底出了什么情况,你狼嚎一般的呼叫老子?你这jǐng察还能不能干啊?不能干赶紧给我扒了衣服回家抱孩子去!狗rì的,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赵长枪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差点没笑出声音,我cāo,堂堂jǐng察竟然外号叫流氓!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另类的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