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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汉家多英烈,青山未老人不消——赋诗一句仅赞汉家英雄(今日小飞要和领导出去开会,这章是昨晚连夜码出,一直忙道十二点多,555,然后设定的自动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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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黑林来夺指挥权,鲁奴儿立刻怒道:“你说什么屁话?好小子,你在将军面前进了什么谗言?”
黑林有些不屑:“鲁奴儿,今日还用我说什么嘛?枉你平日里自称将军手下第一豪勇,可你攻打十几个汉人猎户都需要这么久,还折损了这么多健儿勇士,你鲁奴儿身为将军的臂膀,却只在这山腹外大呼小喝,怎么不亲自带队去冲锋,难道你怕死么?”
“放屁”鲁奴儿气得几欲暴跳。
“我劝你现在赶快回将军那里复命,去晚了将军责怪起来,你自己看着办”黑林也不生气。
鲁奴儿无奈,他也知吴豫治军森严,黑林不可能也不敢假传军令,自己若真耽搁了时间,只会妄自受罚。
鲁奴儿狠狠瞪了黑林一眼,恨恨的带自己手下离开。
转身的瞬间,鲁奴儿在恼怒的同时,心底竟然产生了一丝庆幸的情绪,刚刚不过半个时辰的战斗,在这山崖下,他的人马就损失了百余人,这可是他嫡系人马的五分之一了。
若这样消耗下去,他很快就会变成光杆司令,没有了兵马他还拿什么和黑林这样的人在吴豫面前争宠?
黑林显然还没有察觉这块骨头的难啃,他其实并不是一个莽撞之辈,这些猎户之难缠,他早就感觉到了,但在他看来,既然前边已经有鲁奴儿消耗了他们大半精力,机关陷阱也都触发掉了,那么剩下的让自己拣便宜,岂不快哉。
观察了几眼岩壁上的动静,见上边的汉人完全躲藏起来,黑林命几十个携带长弓的手下开始轮番实际,压制山壁上的猎户,让后让几十个胡人骑士,开始攀爬山壁进行第一次试探性进攻。
这边鲁奴儿带人气哄哄的退出山腹,一见吴豫就抱怨道:“将军,眼看敌人已经力疲,为何把这功劳让给黑林。”
吴豫摇摇头:“你纵无功,也是我兄弟;但黑林若无功,难以服众,早晚要生异心,我给他功劳,他若能把握住会,定对我死心塌地;他把握不住,损兵折马,我也不必再用他。”
鲁奴儿闻言,点点头:“是我想的简单了,请将军责罚。”
“你我兄弟不必说这样话,刚刚你为救我中了一箭,现在好好休息下,我们在这里好好看黑林几时能杀掉这些不知死活的汉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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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手中弓箭射穿一个羯人骑士身上的皮甲,如此近距离内箭矢轻松穿透可他的皮甲,狠狠钉进了他的肩膀。
那羯人竟然十分硬气,还要咬牙坚持,却被下一箭射中了大腿,再也坚持不住,滚下山崖。
本来以林海的箭术,在八十米的距离内,绝对可以做到百发百中,但如今连续作战半个小时,至少射空了两壶三十支箭,投出了不下十块山石。
这时,林海双臂早已酸麻,肌肉微颤,三十米的距离,在瞄准的瞬间手臂一颤,就失去了准头,两箭才解决一个目标。
林海一愣神的功夫,一只羽箭飞来,林海身边的一个猎户忙一推他,自己却中了一箭。
林海怒吼一声:“大哥,刈麦受伤了。”
王烈了过去,见他身边的刘刈麦锁骨处中箭,鲜血直流,但犹自张弓搭箭,向下射击。
此刻,山崖下黑林带来的几十个使用长弓的弓箭手已经发挥出了作用,若不是山崖上只有惨淡的月光能照耀,能见度有限,王烈他们的死伤将会更大。
“刈麦,你不要再射了,其他兄弟再坚持一刻,等他们的注意力完全到了我们这里,阿璎他们才好将山口封住。”
但那刘刈麦却并不停手,喝道:“都是一样娘胎里出来的兄弟,你们不怕,我怕个球”
眼见这些和自己一起成长的兄弟如此热血,王烈牙关紧咬,猛的起身,一箭飞射而出,山壁下一个羯人骑士手中的长弓此刻刚刚瞄准他,就看见自己的瞳孔内一道寒芒掠过,下一刻只觉得眼睛刺疼,惨叫倒地。
论耐力,王烈现在不逊于这里任何一个人,被那消失的异能改造过的身体让他的气息也比大多数人要悠长几分。
但是,王烈毕竟只是一人,对方去有千军万马,他又怎么能以一己之力抗衡?
随后,几支羯人骑士射出的羽箭就钉在了王烈面前的山石上,有一支甚至是擦着他的头皮划过。
王烈虽然不想死,但此刻却已经陷入一种舍生忘死的状态,一个人在身边拥有同伴和战友的时候,最容易被激励,体内热血滚滚,却如催化剂一般,让王烈不停射出手中箭矢,却全然不顾身边羽箭乱飞。
那黑林也渐渐发现王烈这一片区域是这些猎户的头脑所在,几次张弓偷袭,都被王烈及时反应躲过。
岩壁下敌人射出的弓箭越来越急促、猛烈,若不是这山腹横面空间有限,只能排成数人一排,现在这下边早就群是成片冲杀上来的敌军了。
但就算如此,山壁上的敌军也已经慢慢接近了王烈他们的所在。
王烈他们现在却在敌人弓箭的压制下不敢轻易冒头,如王烈这样箭法好的,偶尔在敌人箭阵的间隙,探头射出一箭,能命中一个目标;更多的猎户则只能选择将弓箭伸出掩体,无目的射出一箭。
这些猎户的箭术其实并不差,至少不比这下边的羯人骑士差。
但他们毕竟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平民,刚刚还能凭借一时的血气悍勇与敌人对抗,现在在生死重压之下,只凭热血却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了。
如果不是王烈在过去的几年曾经特意带他们猎杀山中虎豹这种猛兽,或者狼群这种有组织的猎物,见过鲜血,懂得一定的配合,现在他们可能早就陷入一种疯狂的无秩序状态。
终于,有敌军突破了十米的距离,那浓重的喘息声似乎都清晰可闻,接下来,第一个攀爬上来的胡人骑士露出了脑袋。
这个是典型的羯人,高鼻深目,肤色雪白,褐色的眼珠里闪着凶狠的目光。
但迎接他凶狠注视的,却是王烈手中更加凶狠无情的刀锋,那羯族骑士反应也算够快,牙齿咬住的弯刀立刻入手,向上挡去。
锋利的环首刀也许在马战中相形见拙,但在这样的场合,王烈蓄足了力气从上至下的劈砍,却一刀就将那羯人骑士手中的弯刀斩为两截,又顺势将他的脑袋削成了两半。
看似坚韧的头骨立刻碎裂开来,那羯人骑士的脑浆子顿时溅射而出,下边的胡人只觉得头顶似乎下了一场血雨,血雨中还夹杂着温热粘腻的脑组织。
他刚想呕吐,但接下来就看见自己同伴的尸体月变越大,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倒霉鬼惨呼一声,想要抓住什么,却只碰到了同伴的尸体,最后一起重重掉在碎石之上,顺着碎石一路下滑,山石林木披挂上道道血痕和碎肉。
但这些血淋淋的场景并没有吓破这些见惯了鲜血的骑士的胆气,他们都是石勒最忠诚的部下,羯族的战士,一向以悍不畏死自命。
在黑林的亲自带队下,敌军已经陷入破釜沉舟的状态。
如果他们不能攻克这个山崖,黑林都可以想象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鲁奴儿奋战半天,自己若还不成,那大家会怎么看他?
无能之辈,吹牛大王,或者说根本今后在吴豫手下再无出头之日。
羯人之中,像来是勇者上位,弱者被欺,他弱失败,又不像鲁奴儿那般有吴豫帮扶,那么等待他的只能是被抛弃。
最后,眼见自己手下的健儿虽然能攀爬上岩壁,但始终突破不了王烈镇守的第一道防线,黑林索性亲自上阵。
黑林不愧是能与鲁奴儿争锋的战将,端的是悍勇非常,只见他根本不用盾牌,而是背负数把短刃飞刀,手执一把单刀,单手攀附岩壁,却行动异常敏捷。
山壁上,一个少年猎户见黑林越来越近,一箭射出,被他躲过,顺手就从后背抽出一把短刀,直接扔出,那飞刀旋转着刺进了那年轻猎人的脖颈。
那个第一次走出山村,还没有见识过王烈口中繁华城池景象的少年,猛的张大了嘴巴,嗬嗬的喘息着,咽喉处不断涌出、逆流的鲜血和流失的空气,让他张大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就的生命不断流逝着,扑倒在地的时候,他却奋力将手中的弯弓抡在刚刚爬上山壁的敌人头顶……
没有多少人记得这个少年的名字,就算王烈,也只记得这个少年的姓氏,但多年以后,在那个驱除了鞑虏,恢复了堂堂汉家光华的华夏帝国史书上却永远有这样一段文字:
晋建兴元年九月三日,太祖烈与石勒军战于常山郡青龙岭,青山村十五健儿固守山崖,敌千余人攻打不能取胜,英雄血染山石,吾辈当以是铭记,世代前往吾大汉英烈祠祭拜瞻仰。
这一刻,他们虽然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但在帝国的历史上,在汉家英烈的祠堂之上,他们却拥有一个共同的称号——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