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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落这一句话让魏青岩当场呆住!
她这般辛劳、苦熬,居然还有了身孕,魏青岩心中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
有愧疚、有愤恨,有说不出的自责和暴躁。
“啪!”的一声,魏青岩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林夕落没有阻拦,看着他面颊上的红印,轻抚道:
“青岩,咱们走吧,我不想在这里了。”
魏青岩轻轻颔首,将林夕落裹入怀中,驾马朝城外离去。
李泊言将林天诩和魏仲恒二人赶上一辆马车,由亲卫护送离去,魏海匆匆赶回,四处看都未见到魏青岩的踪影,“郡王呢?”
“走了。”李泊言话语平淡,魏海则惊了,“这就走了?那城内如何处置?是攻还是退,倒是给个话儿啊!”
“撤了吧。”李泊言叹了口气,“他攻城是为了救郡王妃,不是为了夺位。”
魏海怔住,颇有些不情愿,李泊言没有理他,而是率先带着暗卫和剩余的粮行杂役们离去。
“能得到的不想要,得不到的以命相搏,老天爷这是玩什么把戏。”魏海嘀咕几句仍不甘心,可如今大军未到,只有一千亲卫想要夺位也是不可能的事,但办大事不成,办小事绝无问题。
魏海召唤过几名亲卫,吩咐道:“去把田中南家给砸了,然后撤退。”
“是,啊?”亲卫乃是魏海多年的属下,关系较熟,壮了胆子道:“砸他们家是为何?”
“因为他长的太丑影响老子心情。行吗?”魏海冷瞪一眼,亲卫吓了一跳,立即吩咐种兵道:
“前进……魏青岩带林夕落出城后便安排一辆马车,随后又吩咐人取来几个厚羊毛毯铺在上面。将林夕落轻轻的放下。
林夕落在路上就已经昏睡在他的怀中。
她太累了……
吩咐前去最近的城镇找大夫,而此时冬荷也已经将小肉滚儿抱了来。
小家伙儿不认生,但更喜熟。看到在那里熟睡的林夕落,颠颠儿的走过去,蹲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她。
魏青岩看着妻子与儿子的模样,只呆呆的坐在那里。
李泊言也已经率军从幽州城内出来,听亲卫回禀郡王已经在此停滞许久,李泊言感慨一叹,硬着头皮到马车前。“郡王,咱们接下来如何办?”
马车内没有回声。
李泊言忍不住又问:“时间已经很紧,如若太子此时整军,恐怕……”
“去南方。”
马车帘子掀起,魏青岩露出半张脸。“皇上之前有令,但凡打下之疆域分一半于我,那咱们就要那一半儿。”
李泊言正迟疑之际,薛一匆匆送信而来,“西北传来消息,福陵王已经宣先帝密诏,赐位于他,在西北行宫称帝,他已经亲率大军征讨周青扬。”
李泊言吓一跳。连忙看向魏青岩,魏青岩的脸上没有分毫意外,从怀中抽出一块令牌道:
“大军留下三万等候福陵王待命,其余之人跟随前往南方。”
李泊言还欲插嘴,魏青岩摆手道:
“不必再说,去传令吧。”
李泊言只得匆匆而去。薛一看着魏青岩,“爷,其实这个皇位您唾手可得,福陵王也知皇上其实更看好您。”
魏青岩看着他,微微摇头,“他从没允我称其为父亲,即便是最后一次相见也没有这样的要求,用这样一个残破的位子来填补父子情分,我,不认。”话语至此,魏青岩更看向林夕落,“而她也喜欢清闲的日子。”
薛一退后两步,深深的朝向魏青岩拱手行礼,魏青岩撂下马车的帘子,起身去将林夕落抱于怀中,另外一只手则逗着小肉滚儿在玩……
马车前行,离开幽州城越远,魏青岩越觉得压于身上的沉重包袱越轻,他解脱了,而他的后半辈子,只为她的快乐而快乐,他绝不要再看她伤心惶恐的模样。
***
田中南的家被砸的稀巴烂,而田中南本人也被魏海亲自踹了几脚,当即吐血倒地不起。
周青扬听得这个消息已经气炸了肺,魏青岩率兵攻城,又杀伤皇卫无数,还大张旗鼓的带着林夕落和他的部下离去。
来,没有理睬他这位太子;
走,更没有理睬他这位未来的皇帝。
他的眼里还有谁?
周青扬愤怒之时,属下匆匆来报,“太子,福陵王于西北称帝,手持先帝遗诏,更被聂家、林家两大家族承认,而近半朝官也在西北奉他上位!”
“什么?”周青扬惊了,“他……他的遗诏是假的!”
“殿下,是……是真的。”属下匆匆而道:“先帝遗诏,如若齐献王死在幽州城内,那么……那么便由福陵王继位……”
周青扬呆傻原地,半晌才转头道:
“你、你再说一遍?”
属下嘎巴几下嘴,再次重复道:“齐献王死,由福陵王继位。”
周青扬瘫坐在椅子上,“父皇啊父皇,你在地下都不肯给儿子一条活路,就要看我被活活的折磨而死吗……福陵王于征讨路上得到信件,魏青岩没有带着林夕落回西北,而是前去南方。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这个微笑颇有深意,可更多的乃是一股释然的轻松。
福陵王承认,此时宣布遗诏的确是防备魏青岩趁机夺权,尽管他早已称不屑帝位,但人言不可信,他心中仍对此事存疑。
可如今魏青岩真的留下三万大军听候他的指命,福陵王心中难免多了几分愧疚之意。
“告诉魏青岩停下,朕要见他。朕是他哥,他得听!原话传给他。”
福陵王留下这样一句,下属即刻前去回报。
***
魏青岩此时正在一个小城镇喂林夕落吃粥。
得了几位大夫的诊脉,林夕落腹中胎儿虽然保住。但她身体虚弱,需要静静的休养,故而魏青岩在此地驻扎下来。待林夕落康愈些许再走。
一勺又一勺,还用帕子为她擦拭着嘴。
林夕落脸色通红,只觉得他一张冷面之人做这等温柔之事,怎么看着那么别扭呢?
冬荷在一旁笑,笑容中满是艳羡。
小肉滚儿被林天诩和魏仲恒带出去胡闹的玩,压根儿不理自己的爹娘。
“我自己能用。”林夕落实在忍不住这股旖旎柔意,快让她的心都化了。
魏青岩脸色更冷。“不行,我来。”
“青岩。”林夕落目光格外认真的看着他,“你笑一笑呗?”
“嗯?”魏青岩停下手,满目存疑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心里觉得亏欠我的,可你好歹也乐一乐?我又没死……”林夕落望天。她实在不想再看魏青岩一副冷面怨男的面孔,与心里的反差太大了啊!
魏青岩被噎的轻咳几声,低头沉默片刻,而后咧嘴抬头看着她,林夕落一口粥全喷了出去!
“咳咳,算了,你……你还是别笑了,太丑了!”
魏青岩拍拍自己这张脸,也觉得装笑实在太难为自己了。轻拍着她的后背,将其抱进怀中,“这一胎生个丫头吧?”
“为何想要丫头了?”林夕落依偎在他怀中,躺在那熟悉的肩膀上,她一刻也不想离开。
“儿女双全,”魏青岩轻抚着她的长发。“然后便带你去四处游玩,过你想要的生活。”
林夕落转头看他,“真的?”
“真的。”
“我想要什么你都答应?”
魏青岩认真的点头,“我都答应。”
“我想当个木匠……”林夕落存心调侃,魏青岩仍然认真点头,“那我就为你伐木。”
林夕落心中一暖,“你不必觉得对我歉疚。”
“不是歉疚,”魏青岩轻语,“而是我爱你。”
林夕落一怔,看向魏青岩格外认真的目光呆滞半晌,他的眼眸之中的火热乃是温柔的爱慕,而非是初见时的冰冷审度。
“你再说一遍?”林夕落小心翼翼的要求。
“我爱你。”
魏青岩这一句说完,林夕落一个翻身便将他扑倒在下,随即便吻上他的嘴唇。
“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魏青岩急忙提醒,林夕落不管不顾,“先让我过个瘾再说……魏青岩得到福陵王的信件后,并没有继续在这个小城镇停留,反倒是立即率众离开此地。
他不想见这个人,而林夕落也明白魏青岩心中的苦,肃文帝已经离去,而她也知道,福陵王早就知道魏青岩是他的亲弟弟。
如此一来,魏青岩更不想见他……
但在临行之前,魏青岩与林夕落商议许久,给福陵王雕信一封,这个信件没有多少字,而是一幅图。
这是大周疆域地图,其中也包含了魏青岩此次攻占下来的多罗国与乌梁国领地。
林夕落正在用雕刀划着魏青岩所指之地:
“这边是海,西方乃是一座山,北面是平原,此地虽然不大,但环境良好,我们跟他要这个地方?”
魏青岩用牙签儿指着图,林夕落则在一旁细细的雕着。
一双大手摸上了她胸前柔软,林夕落惊吓之余,手中雕刀在木片上一划,“完了,你想要的地盘多出来一块儿……”
林夕落给他指着纸上的地儿,“怎么办?”
“那就看他的本事了……”魏青岩一副惬意神色,“反正先划上,他能打得下来我们就要,打不下来我们就看热闹。”
林夕落捂嘴轻笑,而此时魏仲恒与林天诩带着小肉滚儿跑到屋中来。
“娘……”小肉滚儿除了“爷”就只会叫这个字。
林夕落搂过来亲了两口,魏仲恒则羞涩的轻唤一声,“娘。五叔父。”
魏青岩轻咳一声,“你不觉得你称呼的有错吗?”
魏仲恒小脸当即刷白,支支吾吾的道:
“我……是婶娘。”
“你叫她娘,应该叫我爹。而不是叔父。”魏青岩知道魏仲恒已有误会,他便直言相告。
魏仲恒长“啊”的长大了嘴,随后便跪地磕头。抽泣了几声,仰头喊了一声:“爹!”
“嗯。”魏青岩格外郑重,掏出自己的一把佩刀给他:
“带着吧,现在也要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随我们前往南方,还是回西北?”
魏仲恒怔愣半晌,魏青岩知道他不懂何意。为其解释道:
“跟随福陵王,你可以跟随你三叔父,加上我与你娘的关系,福陵王会重用你,若想踏出一条仕途大道。那便去西北闯荡,跟随我们……”魏青岩看向林夕落,“只有清闲的日子,没有权倾一时的机会,你想怎么选?”
林夕落没想到魏青岩会给魏仲恒出了这样一道难题,她也知道,魏青岩这样认魏仲恒为子,除却对魏仲恒的情分外,也算是圆与宣阳侯这么多年的父子之情。
不管怎样。宣阳侯终究留了他的一条命……
魏仲恒有些挠头,林天诩不等他先开口,便是道:“姐夫,我不想从军了。”
“说理由。”魏青岩看着他,林天诩则道:
“我是你的小舅子,我再有本事。福陵王也不会把军权交给我,他怕你。”
林夕落忍不住笑,“人小鬼大,你也得有让福陵王忌惮的本事,就你现在的小模样,怕你作甚?”
林天诩怔住,随即挠头,“也是……怕我作甚?”林天诩有些心虚,索性看向魏仲恒,他其实是认为魏仲恒会选择跟着自己大姐和姐夫,又怕被魏青岩撵回西北,所以才编了这么一个貌似华丽、其实荒唐的理由……
魏青岩瞪他一眼,随后又看向魏仲恒,“想好了吗?”
魏仲恒点了点头,“想好了,我去西北!”
“啊?”最先张大嘴的乃是林天诩,“那我也去!”
魏青岩满意的点了点头,更是嘱咐道:
“那你们稍后就跟随大军等候福陵王,你们二人要记得,任何时候都不能丢了林家和魏家的脸面,但有一个前提,那便是要保住你们自己的小命,福陵王的心胸宽广,容天下人所不能容,但也为人凉薄,屠天下人所不敢屠,所以他有帝王之相!”
“姐夫,那你的意思是这样的人才能当皇上?好人都当不了?”林天诩追问,魏青岩点头,“是!”
两个小鬼头很认真的点头道:“明白了!”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两个小家伙儿便去收拾行囊……
林夕落送二人出门,一边儿哄着小肉滚儿,一边看魏青岩,“这般教习他们二人,岂能交出好孩子来?”
魏青岩捏着小肉滚儿的脸蛋,“我说的乃是事实,不过还有一点我没有说,你倒是可以写进给福陵王的信里。”
“什么?”林夕落好奇追问。
魏青岩伸了个懒腰,“当皇帝实在太累,一年四季,旱涝要管,雪灾要管,饥荒要管,与文官斗心眼儿,与武将拼杀气,而朝堂是绝不可以没有争斗,否则这皇帝就当不安稳,醒着要动脑筋,睡了也要动脑筋,岂不是累死?”
“睡了还动什么脑。”林夕落听的直瞪眼,所有人都想当天下之主,可让魏青岩这一说,也实在太累……
“娶到后宫的妃子你以为都是为了感情?”魏青岩轻弹林夕落的脸蛋,“福陵王如若命好,真的打下江山成为大周之主,为了稳军权要娶武将之女为妃,为了稳大族支持,要娶文官之女为后,再寻两个搅和后宫的,三宫六院,一群女人要呵护着,要平衡着,不能独宠更不能冷落,所以最累的是他!”
林夕落面容抽搐,“歪理邪说都能如此有道理,这若让福陵王听见,岂不是要气死?”说罢此话,林夕落忍不住捂嘴笑,“可我听到他倒霉怎么这样想笑呢?”
魏青岩哈哈大笑,夫妻二人满肚子坏水。又继续去刻画要给福陵王的版图。
福陵王一个大喷嚏打完,随即下令:“攻……福陵王采取的策略很折磨人。
一路攻到幽州城外,他则吩咐大军停驻。
凡是遵肃文帝遗诏、出城跪地给他磕三个头的朝官,他一概以礼相待。并许于官职和金箔赏赐。
尽管周青扬已经下了令,但凡是出城官员全乃谋逆之臣,若被抓到当即处斩。但离去的人大有人在。
幽州城的百姓早已经仓皇离去,而大大小小的朝官多数冒死出城,奉福陵王为帝,而留在幽州城内的其他人都乃福陵王的死敌,明知即便出城,福陵王也不会放过他们。
周青扬这半年的时间被吓的心快跳了出来……
皇宫之中,除了太监宫女之外。就是一堆整日哭丧着脸的妃嫔,周青扬看到眼中就觉得厌烦,更有几个被他直接鞭挞毙命,因为周青扬已经疯了。
林芳懿此时已经伤势养的差不多,而她更是早已经派了小太监出宫向福陵王传信。以太子的命当成了活命的筹码。
福陵王应允了,只要林芳懿亲自把周青扬杀死,她的父亲可得二品侍郎之职,而她本人自当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林芳懿出手了……
奇怪的是有很多宫女、太监配合。
因为他们也在疼惜自己的命,孰知再忍下去,这位太子发疯之余,她们是否也丢了小命?
在周青扬歇斯底里疲累睡熟之时,灌了他口中一杯迷药,随后将其脖颈缠绕上白绫。做出一副周青扬悬梁自尽的场景。
陈林道得到周青扬已死的消息,当即大开城门迎福陵王进城,而他更是做出一副忍辱负重、在周青扬麾下寻找为齐献王报仇时机的模样,抱着福陵王的大腿痛哭流涕。
可陈林道不是福陵王第一个杀死的人。
他第一个杀的乃是林芳懿。
更是将周青扬与林芳懿合葬,除却合葬之外,他更是做出一件火上浇油的事。那便是追封林芳懿为周青扬之填房正妃,立了一桩很高的墓碑,算是圆了当初对林芳懿的承诺。
福陵王给了陈林道一个选择,那便是将这城内所有遗留下来的朝官以及其家眷杀死,一个都不许剩。
陈林道惊呆之余,咬牙去干了。
林政齐与林政肃、聂家除却聂方启这一房人之外,其余的人全部死在陈林道的刀下。
陈林道保住了一条命,他心中明白,福陵王缺一个好的刽子手,而他便是要担任这一个被万人唾骂的人,可为了这一条命,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福陵王没有在幽州呆许久,为肃文帝下葬之后,便回到西北,更是定都于西北的黄齐城。
***
李泊言与林竖贤被福陵王各封为文武重臣,但福陵王一直很抑郁的便是他除却接到了魏青岩与林夕落的信件之外,根本查不清楚这二人到底身在何方。
已经三四年过去了,他们到底在哪里?
林夕落所雕的那一个木条被福陵王珍藏,尽管上面行列了当皇帝的几大苦痛状况以及他们所要的地盘儿,但其上还有一行字,是让福陵王咬牙抽搐也忍着将这个木条留下的字。
“我没出息,我懒,求皇兄庇护,让臣弟游山玩水纨绔一辈子吧……”
“没出息的东西!”福陵王每每举起看后,都会这样唠叨一句,可唠叨之后,心中还会补言道:“也幸好他没出息……魏青岩接到魏仲恒传来的信,信上对福陵王所言之字一个不差,全部都记载下来。
还说福陵王欲封魏青岩为亲王,只等着他露个面去领封,连王冠王袍都已经制好……
魏青岩看后却是笑,或许,那个东西他一辈子不去领,他与福陵王之间才能留得一份兄弟情分在,那又何必再去?
林夕落第二胎果真生了一个女儿,小肉滚儿整天领着自己的小妹妹玩,更是喊她为小圆妞。
“娘,圆妞饿了!”
肉滚儿摆手叫喊,林夕落撂不下手中之物。即刻招手喊花妈妈和曹嬷嬷去帮忙。
这是一个大家庭。
冬荷终究是跟了薛一,薛一的职责便是护卫和教习小肉滚儿与小圆妞练剑,冬荷管着家事,秋翠与春桃忙碌着管林夕落的产业。
如今南方之地最大的粮行、盐行和雕木铺子都乃是魏青岩与林夕落置下。林夕落每天都在数银子,过足了暴发户的瘾。
“都这么有钱了,数银子都数够了。无聊了……”
林夕落甩着自己的胳膊,脸上出现了苦闷之意,魏青岩正在一边看书,“那生儿子吧。”
“不生!”林夕落当即抗议,她生了圆妞之后缓了好一阵子才算恢复过来,而魏青岩如今也是闲人一个,整天跟她腻在一起。说是数银子累,其实被他粘腻的更累……
林夕落怀念他当初出征为将的日子了,好歹让她歇歇啊!
魏青岩一把将她扛起,“由不得你!”
“啊!”
林夕落一声惊嚎,被魏青岩抱着便进了寝房……
屋内轻吟声漫。二人却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两个小脑袋正在看着。
“哥哥,爹和娘在干什么?”小圆妞刚刚能走,那一张俊俏的小脸格外水嫩,更像林夕落。
肉滚儿挠头,“在亲热吧?”
“什么叫亲热?”圆妞歪着小脑袋看肉滚儿,肉滚儿脸红,这话他也是听小舅舅与仲恒哥哥偷偷说起过。
“亲热……就是抱抱吧?”肉滚儿抱了圆妞一下,“就像哥哥抱你一样。”
小圆妞似懂非懂,而正值这时。外方魏海回报消息,也顾不得自家两位主子正在干什么,扯脖子就在院子里喊:“……林竖贤来了!”
屋内一片寂静。
半晌过后,魏青岩披上外袍一脸气愤的出来,“人呢?”
魏海吓了一跳,“在外面呢。”
魏青岩气冲冲的便出去。小肉滚儿领着小圆钮的手急忙跑进屋中,林夕落正在穿衣服,眼见儿子女儿进来,则更快的穿好。
“娘,什么是亲热?”小圆妞抬头问,林夕落脸色通红,随后翻了白眼,回答道:“亲热就是喜欢,就是疼爱,好像娘喜欢你们一样。”
“哥你说错了,亲热不是抱,是喜欢。”小圆妞嘟着嘴,肉滚儿有些害羞,觉得在自己妹妹面前丢脸,心中暗自想着改日再见到小舅舅,一定要问清楚到底什么是亲热!
林夕落领着两个孩子出门,多年未见林竖贤,他怎么忽然找来了?
林竖贤此时正在门口一脸尴尬……
因为魏青岩在狠瞪着他,可林竖贤也没有办法,谁让孝青帝也就是之前的福陵王给他下了这样一个命令?如若不从,他就得娶个小寡妇当媳妇儿,他也只得卖掉这二人了!
林竖贤身后有一个小男孩儿,看着魏青岩,抬头道:
“侄儿给叔父请安!”
魏青岩侧身过去,他很不想搭理这个孩子,因为他是福陵王的儿子。
林夕落带着孩子们出来,看到林竖贤和那个孩子,错认为那是林竖贤之子,当即冷了脸子道:“先生何时娶亲生子?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实在过分!”
“这是孝青帝之子。”魏青岩抽搐着嘴,说完这一句。
林夕落瞪了眼,“啊?先生带他来作甚?”
小家伙儿被这样无视,反倒是自己上前道:
“侄儿叫周元武,叩见叔父婶娘,父皇告诉侄儿,侄儿今年已满三岁,父皇称叔父是天下第一大将军,让侄儿跟随叔父习武,所以侄儿来了。”
“才三岁说话就这样老气横秋的……”林夕落看着那张俊俏的小脸,好看得不得了。
孝青帝当初是第一美男子,而聂灵素也是美人一个,孩子自当错不了……
“咳咳,那个……我被封太子少师,继续当先生,而习武之事,就劳烦忠亲王了!”
林竖贤开了口,而魏青岩正寻思拒绝的时候,却见周元武已经跑去跟小肉滚儿和小圆妞凑了一起,自我介绍一番之后,便拿出东西开始贿赂讨好,更是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林夕落,好似若不留下他,他就活不起了一般。
林夕落疼惜孩子,一个也是养,一堆也是养,索性林竖贤带着孩子来,也不能大棒子给打出去吧?
魏青岩咬牙认了,而后拽着林竖贤进屋去私谈。
***
孝青帝听得侍卫传来的消息便哈哈大笑。
“魏青岩啊魏青岩,让你逃,看你往哪儿跑,你不肯来见我,我就让你帮着养儿子!养上个几年,拐不回你来,也拐回你家几个小家伙儿来!”
孝青帝正在殿内得意的笑。
未等多久,皇卫即刻来报:“启禀皇上,忠亲王一家子出海了!”
“什么?出海?去哪儿了?”孝青帝从龙椅上蹦了起来,皇卫哭丧着脸道:
“卑职也不知道,一共行走了五艘大船,连半两银子都不留,倒是留书一封,告知何时高兴何时再回,几十年也说不定,一辈子不回也有可能,太子殿下也被他带走了……孝青帝忍不住的破口大骂,原地转了多少个圈之后,终究便往后宫而去。
皇卫傻了,这事儿到底怎么办还没有令,皇上这是欲去哪儿啊?
“皇上,您这是去何地?”
“当然是去后宫,你眼睛瞎了吗?”孝青帝很生气。
“可太子殿下被带走了,这事儿怎么办啊?”皇卫急切,孝青帝大怒,“天知道!儿子被拐跑了,谁知那魏崽子何时将朕儿子放回?当务之急自是要再生一个了!起驾去皇后宫中!”
“啊?”
孝青帝快步疾走,“魏青岩,朕就不信你躲一辈子,朕跟你没完……辽阔的海面格外壮观,三个小家伙儿美滋滋的乱蹦乱跳,丝毫没有因海浪颠簸而感到不适。
周元武这些时日跟随着两个小家伙儿一起玩也已经抛开了最初的老成,颇有几分童真之气,可他虽然最小,依旧心眼儿最多,奉承好两个小的,巴结好林夕落,把魏青岩的冷眼当做无物。
林竖贤带着孩子们去上课,林夕落独自站在船头,海风吹拂在她的脸上,发丝飘起。
魏青岩褪下身上的衣物为她披上,林夕落索性偎在他的怀里,夫妻二人甜蜜如漆,而船舱之中,小圆妞指着爹娘道:“爹娘又在亲热了!”
“先生,什么是亲热?”小肉滚儿看向林竖贤,先生博学多才,一定知道这个词的含义。
林竖贤当即呆傻,但看着三双眼睛都瞧向自己,连周元武也一脸求知探问,让林竖贤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亲热……就是感情深厚,就是……”
“先生是不是不懂啊?亲热不是喜欢和疼爱吗?”
“小舅舅说是夫妻间才能亲热的!”
“父皇跟母后也有过……”
“先生没有娶亲,他只有一个人!”
“咳咳!”林竖贤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终究是板了脸,举起那一根让三个孩子胆颤的戒尺,冷言道:
“挨个的背诵《论语》第一篇!”
耀阳、海浪、翔鸥……
日子,很美。
(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