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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真够混乱的,家里的墙壁,就是土坯外边糊上报纸白纸。现在看看,糊上的纸还不只一层,最贴近墙皮的是报纸,已经有些年头了,外边又糊了好几层纸,所以才会烧得这么欢。江敏很着急,这些墙纸烧光了也没有什么,可是墙纸下的电线可得小心,否则他们家的房子就保不住了,就连隔壁都得被殃及。
男人们很快的赶过来了,江敏把自家男人一把抱到地上,男人们赶过来了,灭火的速度也就快了,两桶水浇上去,火很快就灭了。只是,看看这屋里的墙面,在炕上的这片已经没有办法看了,都烧光了,随便扔在地上的被褥也有些脏了。炕上还有许多的水。屋子里弥漫着烧糊的气味儿。
“你没事儿吧?”冯志彬的脸颊旁带着汗水,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一阵忙碌,还是因为过于担心紧张。
“我没事儿。”其实江敏也是吓到了,不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火灾的,但是火灾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大家都是知道的。江敏回头看看大家,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赶紧说说到,“都没事儿吧?今天到隔壁去吃吧!一会儿把饭菜端到隔壁去。”
冯志彬也意识到了,今天是他们请客的好日子,可是,现在却弄得大家都受到了惊吓,让人很扫兴。看媳妇的表现,心里又给她加分不少。
王平皱着眉头,看着被烧掉的地方,开口问道,“怎么会着火呢?难道是电线老化了?”
“是啊?是不是炕烧得太热了?”冯志彬其实也很怀疑的,
江敏心里却是有数的,当火被扑灭了,江敏正好看见炕上的火柴,还有好几根火柴杆儿已经烧过了,明显是有人划着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小玲干的,她年纪小不懂事,也很可能。正在怀疑的时候,江敏正好看见回来帮着救火的肖冬兰偷偷的往兜里装火柴,正是放在炕头的那一盒,而且,已经被水打湿了。对于肖冬兰来说,最不幸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闯祸了,而是自己在湮灭证据的时候,被嫂子发现了。
江敏什么都没说,只是招呼着大家去隔壁吃饭,并把丈夫来过来,“着火是因为小玲玩儿火柴弄的,别吱声了。你带大家去吃饭吧!”
冯志彬惊讶的看着江敏,不仅仅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因为媳妇儿的懂事。默默的点头答应了,想要离开,看还是忍不住说到,“把屋子收拾一下吧!又有事干儿了。”
“好。”
冯志彬热情的招呼着大家去隔壁吃饭,好像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除了肖冬兰显得有些局促之外,其他人也因为冯志彬两口子的态度而放松下来。
江敏和几个女人陆续的将做好的菜端到隔壁去,在这期间,肖冬兰表现的特别热情,江敏觉得,她这是想好好的表现,好让自己不好意思开口。
王丽娟在肖冬兰端着一盘菜出去的时候,用手肘捅捅江敏,“你弟妹还不错啊!”
“嗯!”江敏不打算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说了,反倒让人觉得她的格调太低,江敏衡量了一下,很快的决定就这么算了。
江敏的手艺很好,可以算是十里八村少有的做饭好手了,冯家的人和来的客人都吃的非常尽兴,以致于到最后,饭菜都不够了。不过,也差不多了,江敏觉得没有必要锦上添花了。再加之今天家里遭了火灾,大家就更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趁着男人们吃饭的功夫,江敏和几个女人将家里好好的收拾了一下,又从仓库里找了点旧报纸简单的糊上,先对付过去再说。找出不是很脏的被褥,留在晚上两个人该,还有几床被褥沾上了水,明天还要晾干才行。
这天晚上,冯志彬喝了不少酒,虽然还没有到醉倒的程度,但是看他呼出的气息,通红的脸颊,也不难猜出,一定喝得比平时多。出乎意料的,他今天晚上的话特别少,挣扎着要帮江敏烧水,因为看江敏的头发上都是燃烧过后的灰尘。江敏怕他摔了,把他摁住了。冯志彬也就从善如流,安静的躺下了。
江敏觉得,有时候,自己的态度,可以影响周围的人,就好像昨天,如果她和冯志彬表现的非常在意,甚至紧张的话,其他也会感到不舒服。循环往复,他们的心情也会印象自己的判断。所以,江敏吸取经验,在今天表现的很自然,仿佛昨天的小意外再简单不过了。
家里没有白纸,这些东西必须到乡里去买,正好江敏也得带着冯志彬回娘家看看,因为他就要走了,理所应当摆脱岳父岳母照顾自己的妻子才对。
冯志彬和江敏进了江家,屋里说话的声音就没有小过,先是听江敏说了昨天意外失火的事,又听说了冯志彬要回部队了。江家的老两口不淡定了,似乎可以有一万条理由可以将苦命的女儿留在自己家里。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江敏不想留下,虽然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有些伤感,但是心中也隐隐的有些期盼,她的自由生活就要来了。
知道江敏家的墙纸都烧了,梁二珍提出要带着女儿去买,江敏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看看她那房子,应该尽快装修了,冯志彬曾经说过,这个房子以前都是作为仓库的,也不知道屋顶漏不漏。就算他不说,江敏也看出来了,房顶要加新草,四面的墙也要加固,所以,对于房子,现在没有必要做任何的投资了。
“我想还是先对付一下,房子还得修,还不如修好之后再说。”
梁二珍听女儿这样说,也觉得是这样。冯志彬也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听媳妇这样一说,完全没有觉得媳妇不跟他商量就定了修房子的事有什么不妥,反倒开始跟老丈人套近乎,希望他们能帮忙。
江敏回家了,住在不远的龚小翠和赵桂兰马上闻风而来,进了屋,看见屋里坐着的冯志彬,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江敏赶忙迎上去,
“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龚小翠站出来说道,“我妈看见了。”
龚小翠她妈是有名的小广播,自从大女儿可以帮忙之后,她变得很闲。
“走,跟我到那屋去。”江敏拉着两个好朋友去了隔壁,也就是她原来的闺房。
龚小翠是一个非常贤淑的人,从她那么能干带着五个弟妹就知道她多能干了。而赵桂兰却是个傻大姐一样的人,谁能让她开心,她就跟谁玩儿,自从发现跟着江敏混不吃亏,还好玩儿之后,就成了江敏的跟班,现在江敏嫁人了,她该跟着龚小翠了。三个人的友谊一直可以追溯到穿开裆裤的时候。
江敏发现了,两个人对于夫妻间的事非常的好奇,可有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你们想问啥就说呗!”
“那个……”龚小翠还是很害羞,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会说她闲话的。赵桂兰看她的样子,也知道指望龚小翠是不行了,还是自己上吧!
“小敏,你……结婚怎么样啊?”
江敏满脸黑线,刚刚说了半个小时了,不就是说自己结婚之后的事嘛!从分家,到昨天的失火,你这么问,明显是有内容,还不说明白了,我才不给你善解人意呢!
“我不是说了吗?”
“哎呀,我是问,你和你家的那口子怎么样?”
“挺好的。”
江敏的回答让两个人一愣,随即就知道,江敏根本没有回答他们想问的东西。龚小翠也要说亲事了,索性拼了,低声说道,“那事……”
江敏呵呵一笑,“等你们结婚就知道了,我现在说啥都没用。将来自己捉摸去吧!我说好,你们将来要是不满意呢!我说不好,将来你们要是满意,还不得说我骗人?”
赵桂兰一听江敏这么说,有点着急了,难道很可怕吗?“你就说感觉好不好吧?”
江敏将头一歪,“两个人对脾气,就什么都好。”
这话让大家都赞同了。也就不问了。等大家都结婚了,有的事时间讨论。
听说江敏要修房子,所以不糊墙了,赵桂兰出声道,“我把给大队看仓库,那里有许多旧书,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家就用那个糊墙了,等天黑了,跟我去看看吧!仓库里有好多废纸废书的。”
江敏听了她的话也想到了,前几年,到处都在破四旧,反正,只要是建国之前的东西,都被销毁,在他们这里,就差挖坟了。过了开始的查抄阶段之后,所有人都自动自发的将家里的‘违禁’物品上缴。
江敏回忆起过去这个仓库的东西,好像都被销毁了,书被大家分了烧火,其他的东西,铜铁都当废品卖了,反正,根本没有人提起过。想到这里,江敏激动了,重生之后,她对于这些记录时空和历史的东西有着异乎寻常的执念,马上答应下来,等着天黑之后去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