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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三层?
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说话的明显不是活人,但一只鬼让我去地下三层又是什么用意?是某种陷阱?还是又有鬼来找我帮忙了?
我越想越觉得古怪,而遇到难以决定的情况时,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给自己来上一卦,这也算是身为一名卦师的小小福利了。
想罢,我从身上翻出了六枚硬币,放在手心里晃了几下,心里想着刚才听到的那句话,同时也把硬币随意地散在了床上。
以南北定乾坤,硬币呈现出的阴阳规律是阴阴阴、阳阳阴,因为是二四分开,所以变数在二。算出来的本卦是上土下木,挂名地风升;变卦是上水下风,挂名水风井。
看了这两卦,我心里顿时踏实了。从五行的角度来说,木克土,水生木,无论是本卦还是变卦,在五行上来看都是吉利的。尤其是变卦,大象是水被植物所吸收,树身得到滋养,树不动而水自来,凡事泰然处之便可大吉大利。
而且我本身是火命,体卦为风木,以木生火,风助火势,结合我自身的命相更是吉上加吉。
解卦要解全,于是接下来我又将变卦的阴阳颠倒,得到的错褂是上火下木,挂名火雷噬嗑。
这是一个中平卦,大象是唇间有物,必须咬断才能让嘴合拢断,寓意为事情会遇到阻碍,只要不为利诱,遵守常规,困难可解。结合本卦和变卦,算出来的结果就是我只要按照自己想的行动即可,然后注意一下不要被利诱,遵守常规,这样我便不会遇到任何麻烦,有可能还有好事。
心里托了底,我也就没什么顾忌了,直接下了床,来到门口推门朝左右看了下。
走廊里灯光通亮,好多警察还在走廊里来回走动,也有医生和护士过来安抚那些听到声音而出来看热闹的病号。
我这一开门,值班的一位年轻医生立刻过来示意我回到病房,锁好房门,暂时不要出来。
我冲他点了头,但并没有立刻关门回屋,而是冲他招了招手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我看地上有血,是不是发生人命案了?”
这医生岁数看起来跟我差不多,估计不是刚毕业就是实习的。他显得十分惊慌,也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挠着头说:“那个……您还是回病房休息吧,锁好门。”
“别老说这些套话了,跟我说说,到底什么情况?谁死了?”我追问道。
“这……其实是……院长不希望我们跟病人讲太多,怕引起恐慌。”
“你觉得我像是会恐慌的人吗?你就小声跟我说,我保证不跟其他人讲。”我一边说一边退后一步,把他往我的病房里让了下。
同龄人毕竟好说话一些,他左右看了看,发现也没有谁在注意他,于是便朝我凑近了一些低声道:“是一个夜班的外科专家被人砍死了。”
“在哪砍的?应该不是住院病房这边吧?”我好奇道。
“不是这边,不过……”他话说到一半却卡住了。
“不过什么?是不是凶手跑到这边来了?地上的血应该是凶手留下来的吧?”我看着走廊里满地的血迹问道。
小大夫皱着眉朝地上看了眼,然后冲我点了点头。
“行,难为你了,谢谢。”我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听话”地回了病房。
当然,我不可能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回床上躺着,在返回屋子里之后,我立刻脱了病号服换上了便装,然后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二十几分钟,走廊里开始变得安静下来了。我慢慢推开了门,外面的灯还是通亮的,走廊尽头转角那里还能看到警察在走动。我抓了个时机,趁着没有人朝我这边看的时候闪身出了门,然后大大方方地走到了电梯门跟前。
我的病房在七楼,电梯却停在一层,我按了下电梯按钮,然后静静等着电梯上行。
在等电梯的过程中,我想起了读小学的时候听到过的一个关于医院闹鬼的故事。故事讲的是一个大夫坐电梯去地下室的太平间,他发现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要进来,但他没让那女人进,因为那女人手上栓了根给尸体做标记的丝带。
我并不是无缘无故想到这个故事,因为之前被那护士砍掉的手怎么看都像是从一具冻尸上砍下来的,再加上刚刚那个声音又让我去地下三层,这难免让我产生一些奇怪的联想。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来到了七楼,电梯门一开,里面还真站着一个女人。
奇怪的是,那女人貌似并没有出电梯的打算,她就站在电梯的角落里,低着头,一动都不动。
“到顶楼了,你不出来吗?”我按住了电梯门,冲里面的女人问了一声。
那女人并没有应声,还是站在角落一动不动。
我快速地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想确认一下她身上是不是绑着条丝带之类的东西,但她头从到脚都没有任何饰品之类的东西。
我站在电梯门口犹豫了一下,不过想到刚刚我给自己算的那一卦,我又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所以便大胆地迈步进了电梯间,按了一下B3键。
电梯门缓缓关上,我也从电梯的镜子里继续看着角落里那个女的。
她的头发很长,披肩的黑直发盖住了侧脸,让我没办法看到她的五官表情,只能从衣着上判断她的年龄。她穿了条米粉色的长裙,脚上是双高跟凉鞋,身材挺苗条的,估摸着岁数不会太大,最多应该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两点多了,一个女人低着头在电梯里发呆,她这是准备吓唬谁吗?
“我要去地下室,你到几层下啊?”我一边想一边从镜子里望着那女人问道。
她没理我。
“你是人是鬼啊?”我又问了句。
她还是不出声,也不动一下。
我正想着要不要再问一句,或者伸手碰她一下试试,但电梯门却在这时候“叮”的一声敞开了,地下三层已经到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伸手去碰她一下,就算被她当成流氓扇一巴掌也好过稀里糊涂地出电梯。可就在我转过身来准备伸手碰她的时候,我却发现电梯里根本没有其他人了,刚刚还在角落里站着的那个长发女孩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