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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个星期的“身体检查”,苏晓茴终于被放了出来。
没错,放。
踏出实验基地的那一刻,苏晓茴神清气爽,如同一个被关押已久的囚犯重新获得自由一般。
坐在车上,苏晓茴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还记得那是她同蔚在上大学的时候,不知该说他们幸运还是该说他们倒霉,身处实习期的他们恰巧碰上了h病毒席卷全球,那时医院人手紧缺,上头的人不得不把他们这些实习的学生也调到抗病前线去。自那以后,他们开始了每天跟在师兄屁股后面不眠不休的一段日子。
两个月后实习期满,本以为他们可以就此功成身退,谁料到在他们即将离开的前一天,师兄被查出感染上了h病毒,因为这些日子他们与师兄几乎算得上是形影不离,所以他们也被当做疑似病患留了下来,发配至东十楼隔离观察。
那段日子,实在是没意思透了。刚进去没多久,那个胖胖的楼管就“咣咣咣”的敲开了她的房门,一脸嫌弃的对她说——“除了上厕所之外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在房间里待着,要是你们交叉感染了我们可得忙死了。”
交叉?我还交.配呢!
行,退一步说,你的确有理,可你把我关这儿还不让我们聊天,好歹给个消遣的东西不是?给咱个电脑,不,给本书,不,给本杂志咱都乐意啊。
可人家外边的人压根就不想和你们这些大病毒多交流,每天吃饭都得是从自己的房间扔个筐下去,然后再拉上来,外面的人放下东西就走根本不搭理你。
后来苏晓茴想了个办法,有天扔筐子的时候,她把写了字的卫生纸放进了框里——大哥,行行好,下回您来送东西给我捎本闲书成么?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结果送东西的那位爷不知是没看见还是装作没看见,把盒饭往她框里一放拔腿就跑,苏晓茴心想:跑那么快干嘛,我还能从这六层楼上跳下去把你吃了不成?你又不是唐僧!我又不是妖精!至于着急忙慌的去找悟空吗?
她怨念着把饭拉了上来,往筐里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只见那盒饭背面朝上,里面的饭菜全都扣在筐里了,一点也没给她剩下,再拎起那筐子一看,好家伙,那缝里都流出汤了,再看她写的那张卫生纸条,啧啧,早就被油浸的连卫生纸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自那以后,苏晓茴彻底放弃了想要找些事情来消磨时光的念头,每天就是发发呆,发发呆,再发发呆,据苏晓茴后来回忆,这样的日子要是再长些,她的智力都得跟着退化了。
那时她还不知道,蔚在就住在她隔壁。
有天晚上,苏晓茴闲着没事突发奇想,对墙壁起了兴趣,这儿抠抠那瞧瞧的竟让她发现了一个与隔壁房间相通的小洞,她高兴的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对着那个孔说话,可那边一直没人理她,于是她想或许隔壁没有人。
要不然说这作死的人都是因为太闲才会去作死,找到了树洞的苏晓茴对着那个小孔一股气的把心里的牢骚发了个遍,从那倒霉师兄到送饭大哥,再到宿管,再到杜老头……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个遍,当然,也包括蔚在那个心头恨。
所谓“排除毒素,一身轻松”,苏晓茴发泄完毕,正准备去找周公,忽然,从那个洞里传出来一个声音,吓得苏晓茴顿时没了睡意。
“白天不说人,夜里不说鬼,你说了别人这么多坏话,也不怕旁人听到?”
那时候她也是吓傻了,或者该说,她是被关傻的,现在,只要一想起这件事,苏晓茴都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当时她哆哆嗦嗦的回了一句:“现在是夜里,你是人是鬼?”
……
“你笑什么?”蔚在问她。
苏晓茴笑着回头,随口答道:“我在想我们上学时候的事情。”
“你这口气怎么像是你从今往后都不用再去上学了似的。”蔚在看她一眼,继续翻她的报告。
“……”
苏晓茴语塞,为了岔开话题,她一把夺过了蔚在手中的纸张:“你没事干嘛总研究我的报告,这样,我的秘密不都被你知道了?”
蔚在眯眼,轻笑一声,抽回了那几页纸:“就算没有这些,你的秘密我照样知道。”
“你……”
苏晓茴翻了个白眼。
你就编吧!
又过了没多久,他们回了市区,路过“祥和居”的时候,苏晓茴让司机老张停车。
“张师傅,我到了,麻烦您送我回来。”
蔚在奇怪道:“怎么在这儿下车?如果我没记错,从这儿到你家还有段距离。”
“我出门这么长时间,回家当然要带些东西装装样子,谁像你,大少爷!”她弯着腰,轻哼一声后关上了车门。
蔚在摇下了车窗玻璃,递给她一个礼盒:“你也说了,是装样子,不过我倒觉得你做这些是因为对你父母扯谎而感到良心不安。我记得你这回出来是编了个和同学一起旅游的理由,这是事先给你准备的特产,你带回去,还能让你的谎话更可信些。”
“你以为我想撒谎啊?还不是你们一老一小给逼的?”苏晓茴有些不服气,但还是别别扭扭的晃了晃手中的礼盒,“不过这个,还是谢谢你。”
蔚在没说话,似笑非笑的摇起了车窗,一眨眼的功夫,车已经开远了。
车内,张师傅说蔚在还蛮细心,对晓茴还真是不错。
蔚在一挑眉毛,笑说:“有吗?我做这些不过是方便下次好再把她骗出来。”
啧,这个“骗”字用的不大好,应该说,他在为她能自己想办法跑出来创造一些有利条件。
这么看来,他可真是个助人为乐的好人。
“什么东西啊,这么沉?蔚在会这么好心吗?他该不会在这盒子里埋了一颗炸弹吧!”
从“祥和居”买好糕点出来,苏晓茴才后知后觉。
她正小心翼翼的下着楼梯,眼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那个人跑的飞快,撞到了自己手里的大包小包,苏晓茴顿时失了重心,眼见着就要摔倒,好在那人又跑了回来扶了她一把,她才幸免于难。
“咦,是你啊?”
苏晓茴抬头一看,这不是那天排队时被小混混调戏的那个女孩么?
“怎么是你?”
由于奔跑,女孩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她向后望了望,一把夺过苏晓茴手中的东西:“现在我没工夫和你说,有人追我,咱们得先逃到安全的地方。”
话音刚落,那女孩一溜烟的跑走了。
“哎,你等等啊!”
苏晓茴来不及多想,只得跟上。
她一边跑一边想:啥叫个咱们,啥叫个逃,有人追你,我为啥要和你一起逃?你逃就逃吧,把我东西抢走干嘛?难道这是打劫新招数?
多亏她重生之后换了个不错的身体,要是换做从前的那个自己,一定早跑不动了。
最后,那女孩终于停了下来,她靠着墙边喘粗气,苏晓茴则靠着另一边的墙喘粗气,捋顺了气,苏晓茴走到女孩面前伸出了手。
“东西,还我。”
女孩乖乖把东西递给她,嬉皮笑脸的抬起了头:“小妹妹,咱俩挺有缘分的嘛。”
苏晓茴心说谁跟你有缘分啊,我一共就见过你两次,而且每次都得逃跑,你是扫把星转世吧?
“你好,我叫刘夏,你呢?”
“苏晓茴。”
“咱们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
苏晓茴干笑两声,向后退了一步:“别,千万别,我没有做长跑运动员的想法,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哈哈,”刘夏笑出了声,“你这个小妹妹倒是蛮有意思,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逃跑?”
“不想,”苏晓茴摇头,“那电影里不都演了么——‘我要杀你灭口,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我这大好的青春还没过完呢,您可放我条生路,让我过两年安心日子吧。”
刘夏笑的更开心了,她一把揽住苏晓茴,在她的脸上左摸摸右摸摸的:“你这个小姑娘可真是对我的路子,你不想知道我偏偏要告诉你,我啊,是道上混的,刚才被人找了麻烦所以才撒丫子的跑,幸好你聪明跟着我跑了,要不然那帮人可饶不了你。”
苏晓茴想要争脱出刘夏的魔爪,未果。
她有些着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
刘夏冲苏晓茴抛了个媚眼,笑的和花似的:“因为追我的人就是上次的那俩小混混啊。”
“他俩怎么能记得住我呢?你少蒙我。”
刘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哦,可是如果我告诉他们,你就是那个坏了他们好事,还骂他们矮冬瓜的小姑娘,你觉得他俩会不会大人大量的放过你。”
“你也太狠毒了吧,而且,那‘矮冬瓜’不是我说的,是……”
“温蕊”两个字还没出口,苏晓茴便被刘夏捂住了嘴巴。
“嘘,”刘夏变了表情,刚才赖皮的样子瞬间消失,“他们好像找来了,小姑娘,等会机灵点,如果情况不妙,我们就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这,这,这什么人啊这!
她把她牵扯进来,到头来就换了一句大难临头各自飞?她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怎么遇上了这么一位活祖宗?
刘夏依旧捂着她的嘴,外面的响动越来越近了,躲在这些破筐后面无异于掩耳盗铃。
“一会儿我跑出去,你先跟这儿等着,等听不着声了再出来,听懂没有?”
苏晓茴点点头,刘夏这才松开了她,将她拉到了身后。
如刘夏所说,那群人果然找到了她们藏身的地方,按照之前的计划,刘夏一个人跑了出去,引开了他们,只听外面的胡同里一阵喧闹,“别跑”“抓住他”的声音此起彼伏。
苏晓茴便一直躲着,直到外面没了声响才走了出去。
可,当她看到胡同口拿着木头棍子,蹲在大石头上休息的那两个小混混时,苏晓茴彻底傻了。
她在心中苦笑,刘夏啊刘夏,你算来算去怎么没算到这群乌合之众里会有俩体力不好的呢?
这下好了,她这只自投罗网的瓮中之鳖应该没什么戏可唱了。
△苏晓茴小剧场之侧漏的树洞:x年x月x日,a大附属医院,东十楼内。苏晓茴:“树洞啊树洞,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树洞:“别发疯。”苏晓茴:“树洞啊树洞,最近我觉得自己的思维混乱的很,我依稀记得我会重生是我自己催眠自己的时候作的,可是,为毛我的另一个记忆告诉我,我是被人推下天台才重生的啊?你说,我是不是被关傻了。”树洞:“这不是你的错,都怪那脑残的作者太任性,哪有写到一半随便改设定的?她也太随意了!今天改第一章,明天第二章,这样岂不是整篇都被她改的面目全非了?当然,改文是她的自由,善良的123言情小天使们会原谅她,可她叫那些非123言情的读者们怎么办啊?转发过去的文牛头不对马嘴,真的好么?!那些读者不会怀疑她的智商么?!”某洛,暗搓搓:“树洞,别以为你不是人我就整不死你,信不信我往你的洞里倒水?信不信我把你写成侧漏的树洞?”苏晓茴:“啥是侧漏的树洞?”某洛奸笑:“女儿,国王长了驴耳朵的故事听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