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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桌上刚刚发下来的资料,苏晓茴觉得牙痒痒,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刷”的转过了身,将身后的课桌往后一推:“蔚在,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课桌上的东西哗啦啦的掉了一地,蔚在却好整以暇的将课本文具一个一个的捡了起来,他将桌子重新摆好,好像看不到她扭曲的表情一般:“不错,还有力气掀桌子,放心,以你现在的状态离死还远着呢。”
苏晓茴气绝,她一巴掌拍在了蔚在的课桌上,“啪”的一声,那叫一个清脆。
她忍着疼,咬牙切齿道:“你让我在两天之内把这个背下来,我还能活着不成?蔚在,你就不能不祸害我?”
“不能。”
啊!老天啊!
苏晓茴抓狂的想着,这人究竟吃错了什么药,自打开学以来他就越发的不正常了。
在之前的一年时间里,她与他虽说也算不上对盘,但好歹他没事就爱睡个觉,并不怎么有功夫来招惹她,偶尔有些小口角也总算是相安无事。可是现在,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过去的那一年养足了精神,不仅不睡觉了,反而对于欺压她这件事越来越上瘾了。开始,苏晓茴还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可是越到后来她就越能肯定,蔚在这大尾巴狼估计是装累了,索性把自己的本性全暴露出来了。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蔚在这个小贼也不是总给她出幺蛾子,这位爷可是想起来一出是一出,那幺蛾子出的,简直是防不胜防。
“苏晓茴,你别抓了,头发本来就不多,再抓你就得去当尼姑了。”蔚在翻了一页书,淡淡的说道。
我们的苏姑娘瞬间内伤。
从前她怎么就那么傻,会认为人之初性本善,会认为蔚在这孩子还年轻,还没有变成当年的那个大恶魔的?
苏晓茴现在才深深地领悟到啥叫个“坏水不是一天憋出来的”,可当她领悟到时已经晚了,蔚在那家伙已经向她伸出魔爪了。
开学的时候,当她发现她与蔚在又分在同一个班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思来想去她才记起,这祸害不是说要把自己调到文科班去的吗?为啥她所处的班级还是八班这个理科霸王班?
算了,一个文理科而已,她不同他一般见识,可是,眼下的这个“精英挑战赛”是个什么鬼?
事情的一切还得从头说起。
苏晓茴早晨上学时,就看到了两只喜鹊正卧在她家门口那歪脖子树上直叫唤,本以为这一天都该大吉大利的,谁曾想这上午才过去了一半,她就被年纪组长叫到了办公室进行了一番深切的谈话,大体意思是:某全国知名的高中——l中打着交流的名头来我们学校踢馆了,他们组了个精英队,成员们个个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我们也准备组建一个临时的精英队,迎接他们的挑战。
苏晓茴当时就在想:瞧您这形容,您怎么不说他们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呢?那样我还能寻着点根据——那l中大概是个培养各种算命人才的学校。
见她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年级组长放缓了语气,走起了以情动人的路线。
她一脸悲痛,和国破家亡了似的:“苏晓茴同学,我们市一中与l中学一直都在争夺全国第一中学的地位,他们这次来字面上说的是交流,其实那就是挑衅,为了我们市一中的荣誉,为了我们市一中在教育界的霸主地位,你要三思啊!”
苏晓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哪来的年纪组长,怎么和没长脑子似的,可您没长我长了啊,说的那么玄乎,当我读书少好骗啊?您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让我去争武林盟主呢。
想着再任由他这么说下去,这个话题大概能上升到民族大义的高度,苏晓茴赶紧打断了他,道:“老师,您说了半天就是想让我参加一知识竞赛呗?”
那年纪组长愣了愣,才开了口:“话也不是这么说……苏同学......”
“您别说了,我愿意去,我只是怕自己水平不够,给市一中丢脸。”苏晓茴忒烦,但还是陪着笑脸,给了他个台阶,“不过我还是想问您一句,学校里那么多人才,相比于他们我平时表现并不是特别突出,您怎么会忽然找上我呢?”
年纪组长大概是说书说累了,他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才告诉苏晓茴:“是蔚在推荐你的呀,他推荐的人我们自然放心。”
“哦,原来是这样。那您忙,我先回去上课了。”
从办公室退出来的时候,苏晓茴从栏杆向外望去又看到了两只喜鹊在树枝上扑腾的正欢,她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吐出一句:“去你妹的喜鹊!”
自那以后苏晓茴就再没给过蔚在好脸,直到蔚在告诉她晚上要留下来多看一个小时的书,她才忍无可忍的大发雷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精英?那鬼扯的精英挑战赛跟我有屁的关系!”
可蔚在却说:“苏晓茴,平时我说你智商捉急你嫌不好听,现在我夸你是精英你还不愿意领情,你说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听了他的话,苏晓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胸口里憋着的那口血吐他脸上,喷他个满脸花。
如果可以,她更想冲他吐口水。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她总归是答应了下来,那什么精英赛的,参加便参加吧。
都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好在她还有些基础,看起书来不至于太过费劲,但是对比与蔚在的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她还不够看。
就在苏晓茴生不如死、以头抢地的时候,温蕊告诉她,另外两个被选上的人也不比她好过到哪儿去。
她问温蕊:“我都不知道还有谁参加,你怎么知道的?”
温蕊笑道:“嗨,那哥俩刚才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显摆的呗,那声音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是精英似的,他们可能也真是学疯了,胡渣子爬了满脸都不自知,哎我说,你们这些精英是不是都这么不修边幅?当自己是艺术家呢?”
“去你的,”苏晓茴推她一把,“对了,你不是跟我说你要绝食一个星期么,怎么跑到食堂去了?找不自在呢?”
“我那是去闻味了,”温蕊叹气,“我这两天可能又到平台期了,一粒米也没吃,一斤肉也不掉。”
“行了,我的温大小姐,你还想瘦成什么样,才一个暑假,你都不知道,刚开学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你。”
温蕊心里美滋滋的,她站起身,在苏晓茴桌前左扭右扭道:“真的么?真的么?我是不是瘦了很多?哈哈,不过我还得继续努力。”
“那你加油。”看着她袅袅娜娜的背影,苏晓茴会心一笑。
温蕊的确瘦了。
苏晓茴还记得两个月前她哭着来找自己,问她:“晓茴,我是不是真的很胖?”
彼时苏晓茴还在安慰她说:“温蕊,你这不叫胖,最多叫丰满。”
可现在,她原本肉嘟嘟的脸蛋变成了鹅蛋型,就连眼睛也更大了些,身材更是不用多说,与原先相比何止缩小了一号。
胖这个词与她根本搭不上边,连丰满都用不到她身上了。
温蕊说她已经一个月没尝过淀粉的滋味了,更不需要再提荤腥,每天瓜果蔬菜的喂着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兔子。
苏晓茴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发狠的在短短两个月内脱胎换骨,但她的确做到了。
不用说温蕊,就连苏晓茴她们几个都可以察觉到别人看她的眼光发生了质的改变。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公平,如能量守恒一般,少吃一口饭,多掉一块肉,自然可以换来他人的青睐。
女为悦己者容,而且,苏晓茴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温蕊想让谁变成她的悦己者。
她向后靠去,用手肘磕了磕后排的桌子,问身后的那个人说:“喂,你有没有发现温蕊和从前不一样了?”
后排的人头也不抬,如果不是桌子晃得太厉害或许他才不会理她:“你是指什么,她身上奇奇怪怪的味道?”
苏晓茴轻笑,转过身:“哟,不错嘛,狗鼻子就是灵,还能闻出来她身上有味道,不过你这品味可差了点,人家身上的味道哪是奇奇怪怪的,那可是iselle,贵着呢。”
“其实还不是酒精兑水,”蔚在推了她一把,让她远离他的课桌,“苏晓茴你别动来动去的,晃得我眼晕。”
“你还会晕?”苏晓茴送了他个白眼,“你送我去死的时候怎么不晕,弄得现在我得陪着你一起晕。”
“你晕的话就去睡觉,别来打扰我。”
切,拽什么拽,过河拆桥的东西,这么忘恩负义,当心将来找不到媳妇,找到媳妇也生不出来儿子,生出来儿子也……
蔚在忽然放下了笔,他抬起头,眼睛一眯,目光如炬:“苏晓茴,你在骂我?”
苏晓茴心中一惊,防备的看向蔚在:“你怎么知道?”
蔚在重新拾起了桌上的笔,用它掂了掂苏晓茴的下巴,道:“因为我早就把你看透了,所以,以后少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然后他又勾了嘴角,“想骂就骂,要是憋出病来就得不偿失了。”
苏晓茴菊花一紧,但还是不怕死的回了一句:“那我骂你你能不骂还给我吗?”
“你觉得呢?”
妈呀,这家伙又在憋坏水了!
苏晓茴干咳两声,赶紧换了个话题:“咳咳,那,你觉得温蕊怎么样,她好像蛮喜欢你,而且……”
“你再废话我就把你从这儿扔出去。”
说完,蔚在又扔给她两本比辞海还厚的书,砸的苏晓茴的手生疼。
“今天晚上必须看完,明天早晨我要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