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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楞做出让段星留下来继续值班也是给自己留个台阶下。这样,到子时之前,段星没有出事,二楞也可以推到自己做出的决定,段星和陈枫两人即使要说什么,二楞也好有个搪塞的理由。同时,也能让段星或多或少的感激自己。做到二楞这无时无刻想着收服人心的份上,也实在难得的很。
陈枫实在不怎么愿意三更半夜的去三岭坨,更何况听二楞说三岭坨都要发生命案了,他更加不愿了,找了个理由却被二楞给推翻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二楞怎么说也是个副所长,陈枫只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的去拿车。乡派出所总共也就两辆车子,陈枫拿的是北京吉普。
“谢副所,要不让我去三岭坨,陈枫留在值班室里继续值班吧,您看我这身子比陈枫要结识……”站在一旁的段星,向钻上车子的二楞道。
只是他刚说到一半,便被二楞给挥手打断了,“这事不用商量,就这么决定了。段星,你留在值班室里,向领导汇报这事。三岭坨事情闹得凶险,就凭我跟段星两人过去,恐怕未必能够完美解决,如果能有人支援那是最好。”
二楞说完,陈枫启动车子,车顶上的警笛声长鸣,响彻了整个段家乡的夜空,撕破了段家乡静寂的黑夜。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二楞心中感慨万千,几曾何时,他听到警笛声都会羡慕十分,他又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坐在警车中,还穿着一身笔直的警服呢。
陈枫对二楞的意见好像很大,因此,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越是沉寂,就越感觉寂寞,也会觉得时间也特别难捱。二楞干脆闭目寻思,都道段家乡派出所值夜班时都没什么大事发生,怎么自己第一天值夜班就遇到三岭坨打架斗殴,而且十分严重,说是闹出人命案来,这到底是自己运气不好,还是官运斐然?
二楞乱七八糟的想了一会儿,又想道段星身上,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陡然睁开眼,靠在靠椅上的身子一下子坐直起来,双目呆愣无神,喃喃的问驾驶座上的陈枫,“陈枫,这三岭坨是不是在段家乡的东面,距离段家乡派出所大约有多少的路程?”
他诈尸般的动作将陈枫吓了一跳,手一抖,方向盘一个握不稳,稍稍被带动了下,车子在路上做出了个华丽的扭身动作。陈枫吓出了一身冷汗,愤愤的道:“谢副所,你不要命,我可还没活够,请您下次不要玩这样危险的动作吓人行不行。”
陈枫愤怒的叫嚷声,二楞却充耳不闻,他还是喃喃的重复着刚才那句话,双眼无神,如果陈枫观察稍仔细些的话就会发现,二楞放在双膝上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三岭坨在陈家集的东面,距离段家乡派出所大约二十公里左右。谢副所,现在是大黑夜的,路况又不好,这车速已经很快了,如果您还认为太慢的话,您自己来开吧!”陈枫没好气的回道。
“东面,果然是东面,距离二十里!天哪,这三岭坨才是段星理想的避难之处,我实在不应该让他留在派出所继续值班,希望派出所没有什么意外才好。”二楞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跟陈枫说话,说话的语气中包含着无限的懊悔。
陈枫见二楞如此说,心中微微一动,难道这谢浮云真有几分本事,真会看相算命不成?不可能,看相算命只不过是迷信糊弄人的一套,就是靠人观察力和判断力,还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哪会有什么真本事呢!可看着谢浮云这神态,也不像有假。如是假的,段星现在又不在场,没必要演这一出吧。陈枫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一会儿认为二楞在糊弄人,一会儿又怀疑二楞是不是有真本事,总之是摇摆不定。
段家乡派出所内,段星眼看着警车远去,这才跟门口的门卫打了声招呼,进了值班室按照二楞的吩咐,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向副所长段群伟和副指导员汇报。至于刘世锦和陈京生两个派出所的巨头,他是不敢去打扰的。反正他只要向段群伟两人汇报就行了,这就逐级汇报,不要越雷池半步,否则会被段群伟等人认为他段星想要揽功了。
这拍马屁也是有讲究的,绝对不能乱拍,一旦拍在马腿上,效果会截然相反。段星在派出所中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已经深谙其中之道。
段星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干坐在值班室里坐了一会儿,不由自主的想起不久前二楞说的一番话,谢副所刚才解释过,子时就是晚上十一点至一点这段时间,只要一到子时,自己才能算完全脱离血光之灾的危险。现在十点没到,也就是还有一个多小时自己才行。他还说,要保命,必须要位于东面,不行,绝对不能坐在这里。
段星想到这,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匆匆的离开了值班室。到外面逛了一圈,段星突然傻眼,刚才二楞只是让他站位东面,可又没给他个实际参照物,这哪里才算是东面可就说不清楚了。段星顿时头痛不已,想要打电话给出二楞问一下,可拨了陈枫的电话,才发现陈枫的手机竟然在刚才玩牌时落在了值班室里。他又不知道二楞的电话,一时间头痛不已。
警笛长鸣的警车,终于到了三岭坨村子,三岭坨与陈家集不可同日而语,别的不说,那村里的村路就够陈家集村民羡慕好一阵子了。进村的路全是水泥浇灌而成的,又宽敞又干净,而且村路通到家家户户门口。三岭坨的状况比二楞想象的要复杂凶险,警车刚进村子,就见村中央灯火通明,燃烧的火把把整个天空映的通红,人声嘈杂不堪,甚至远远的就听到了喊打喊杀的声音。二楞看过了几部古惑仔的影片,这气势倒跟影片中两帮古惑仔火拼很像。
开车的陈枫放慢了车速,嘴上却道:“娘的,看样子全村的男人都出动了,怪不得说要出人命了呢。打死一个少一个,整天吃饱了喊打喊杀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古惑仔转世还是咋的。”说完,他干脆的停了车子。
二楞见此状况微微一愕,“陈枫,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现在人家人命关天,早点过去解决问题才是。”二楞急了,这么多人火拼的场面并不多见,如果能压下来,那功劳还不大大的吗,这样好的机会、关键的时刻,陈枫竟然要拖后腿,能不让二楞着急嘛!
“谢副所,干嘛要往前走,现在我们坐在车上等支援就行了。人家火拼了这么久,都已经杀红了眼,凭我们两人,手中没枪又没棍的,上去还不是送死?”陈枫好整以暇的瞧了眼二楞,干脆悠然的点了支烟。
陈枫说得也不无道理,仅凭二楞跟陈枫两人,手中又没家伙,想要阻止一场大火拼可不是件说着玩的事儿。可想要立功机会的二楞是无论如何也听不进陈枫一番话的。
二楞啪的一下推开了车门,“你不去老子一个人去,我就不相信他们还真敢冲着我动手。”他说着拍了拍身上穿着笔直的一身民警服。
看着二楞下车,陈枫在心里暗骂了声神经病,也只得推开车门下车。陈枫还没忘记二楞是什么身份,他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如果让二楞一个人冲上去,他自己躲在车上抽烟,明天只有一种结果,滚出段家乡派出所大院。陈枫还不想滚出派出所大院,也只能摆出一副舍命陪君子的神态来。不是为了讨好二楞,而是给别人看,他陈枫没有失职。
两人下车关上车门,从村里奔出四条踉踉跄跄的身影,很急,不多长时间就来到了二楞和陈枫两人跟前,“你……你们就两人过来吗?”其中一老人左右瞧了一下,确实没看到二楞身后有其他人,眼中闪过失望之色,忍不住问道。
陈枫刚想说话,却被二楞抢先了一步,“后面还有人没到,我们先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你们中谁是三岭坨的村长?先将情况简单介绍一下,我们也好制定个行动计划!”
“我……我就是三岭坨的村长。”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出来,向二楞道。并不是刚刚说话的那人,村长又给二楞介绍了刚才说话的那人,原来那人是三岭坨的村支书。
“事情紧急,我们边走边说吧。”村支书急急的道。二楞也听出来了,村支书就是刚才打电话到值班室报案的人。
二楞挥了下手,“村长跟支书上车,我们开车进去。”说着他率先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钻进了驾驶室,这么会儿功夫二楞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步行到现场,手中没枪,人又只有两人,想要阻止这要命的场面,也只有依靠这辆警车了。警车利用的好,也会起到警枪的作用,这就是气势,做事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才能达到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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