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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别吃,包好带回家放冰箱里多看几天再吃。”俞行光懒懒地、一字一字的说着,倒也不怎么在乎顾如雪会如何处置那份蛋糕。
“对啊!好主意,不然一千多买来一下子就吃了真可惜。”话说,就是多看几天再吃……结果也是一样啊!
说话间,菜式已上全。
虽说是俞行光请客,但顾如雪很积极地取了勺子为俞行光盛了一碗海鲜粥,然后再盛自己的。
今天俞行光为自己很是破费了一笔,而这顿饭就“节约”多了,顾如雪放在心里内疚着却不好说出口。
“吃过生鱼片吗?”
“没有。生的……端上来现做吗?!”顾如雪看着那红红地一盘生鱼肉,真不知道俞行光怎么喜欢吃这东西。
“不是,就这样吃的,而且很好吃的,尝尝。”说着,极少献殷勤的俞行光将芥末挤入顾如雪面前的小碟中,然后夹了一片放到芥末里沾了沾:“可以吃了。”
根本就没怀疑过俞行光的话,顾如雪以为自己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马上夹起生鱼片放入嘴里就嚼了起来。然后,马上、立即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强烈味道给呛得把鱼片吐了出来。而那被嚼碎的鱼片不偏不依,正好“飞”到俞行光的领口处,碎碎的唾沫星子更是飞到俞行光的面上……
“咳、咳、咳……好难吃啊!”拼命的拍着胸口咳嗽着,又是拿了杯子喝水,又是向服务员继续找水,哪里管得上对面犯着窘得俞行光?
俞行光连忙起身向卫生间走去,这个臭女人,明明是捉弄她,不料却被她拉下了水。
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取了纸巾连忙将领口处那块半碎不碎的生鱼片给清理下来,然后抹去自己下巴上的唾沫星子。可是鱼片上的污渍沾在他雪白的衬衫领口上是那样的耀眼,怎么也不能彻底弄干净……
沾了水,那污渍淡了些,可是范围却大了一些。
俞行光绝对不是这方面的行家,真是捉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弄了好一会儿,还是弄不干净,让爱干净的俞行光真想让人在家取了干净衣服送到餐厅的卫生间来才好。
可是没办法,既然遇上顾如雪这倒霉鬼,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紧锁眉头的走出卫生间,却看到顾如雪面前已是一片的狼藉了。海鲜粥她一个人吃了大半锅,虽然那小锅并不大;白灼菜心就剩几棵,大部分也被她消灭了;只是那生鱼片还是完整地摆放在那里,多一片也没动过。
她竟然……吃东西都不等自己的,也太没礼貌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温婉的顾如雪吗?!
等等,是从几时起,她顾如雪在俞行光的眼里竟然有了温婉的标签?!
“你都吃完了,我吃什么?”看来食物少了一点,但、她的饭量怎么这么大呢?这女人娶回去,得费多少粮食啊!
再等等!谁要娶她回去了?一个离婚女人呢!一个无知的离婚女人,他怎么会想到娶她?这真是个危险的信号!
“你不是说这东西很好吃吗?你喜欢吃我给你留着呢!粥应该很便宜的吧,再叫一份好了,里面的小肉肉很好吃。”明明是自己不喜欢吃,却说是给俞行光留着的,睁眼说瞎话的感觉还真是很有趣呢!耳根子处一热,双颊绯红。这几天一直是白开水加馒头,一碟青菜加一锅粥对她来说真是天堂呢!
被她这么一说,俞行光倒也觉得心里有些甜丝丝的、酸溜溜的、怪里怪气的……
与顾如雪在一起相处不就是这样的感觉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只需要一丝丝的美好又足以盖过所有的不足。而这一丝丝的美好,却又如罂粟般诱人而有毒!
其实中午一两点才吃,一吃完就驾车往怡景赶来。俞行光倒没觉得有多饿,就着桌上剩得东西吃了起来,就好像在家收拾残局一般。只是在他一块接一块吃着生鱼片时,顾如雪因为吃惊拧在一起的脸比他还要难看。
“用得着那么夸张吗?”不经意间看到顾如雪那张狗儿脸,或者、比狗儿脸还要难看。
“我以为你是捉弄我呢!你……真喜欢吃这个啊!”顾如雪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起惊讶之色。
“好东西都不认得,你呀!”俞行光有些好笑,将最后一块生鱼片在芥末里沾了沾后放到嘴里,故意有津有味的多嚼了几口。
“再好我也无福消受!走啦、走啦!”顾如雪拧起了蛋糕盒子,两只眼睛笑得跟月芽儿般弯弯的。至少在顾如雪的心里,这个蛋糕是他们一个很好的开始。
似乎他们俩人之间,她已经习惯由他来买单。
但其实俞行光在外头吃饭时他都不用亲自买单,一般情况下都是会有人为他背后买的。不过他倒不介意这般,就如同不介意顾如雪平时都不去看他,唯有家里出事才会去南湖找他一样。
如果没有丁点儿的关系,这种依赖性也是不会有的吧!
买了单,然后开车沿着马路缓缓滑行。
带她去哪儿呢?她的家就在离这不远的位置,如果加快速度不到五分钟就可以到。
可是……就这么结束了?这样火急火燎的从南湖赶过来,就只是为跟她吃顿这样“扫兴”的饭?
“有点晕饭,想睡觉了,送我回家吧!”长长地打了一个大哈欠,顾如雪抱着她的宝贝蛋糕躺在车座里。
“吱!”的一声,车子忽然刹住。
俞行光张了张嘴唇,有些想说却说不出来的感觉。现在才不足晚八点,她就要睡觉?也就是说,今天的节目已经结束啦?他不远千里来找她,跟她就这两小时就算结束啦?!
“干什么啊?!”差一点撞到前面的玻璃上,顾如雪拍着胸口微微有些抱怨。这个俞行光,开车技术不行就别开车嘛!
“我怎么办?”恼怒地、愤愤地吐出一句来。
“什么?”顾如雪完全是云雾中……
“我问你,我这里怎么办?”似乎说漏了嘴,俞行光扯了扯自己沾着污渍的领口子。
“这个啊!好办。喷点衣领净搓搓就行啦!”顾如雪斜着眼睛看了看,然后觉得俞行光真的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你是说让我自己回去洗?”俞行光真想要喷她一脸唾沫星子,这女人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难道让我洗?呃……其实也行。去我那里吧,脱下来我给你洗干净,晾一晚明天就可以穿。”顾如雪干咳了一下,这个俞行光……又耍起恶霸脾气了。再说,一件脏衣服而已,用得着这样?他平时还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
“我脱下来……你给我换什么?”俞行光挑着眉头看向顾如雪,这丫头,除了“那方面”厉害一点,其他方面说话做事从来不动脑子的。
“呃……那……”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她、真的少想了一些。
“去我那儿吧。我很久没回去了,你也正好给我把房子收拾一下。”车子很快提速往他家的方向开去……
“你那儿?!我说过,如果我再去会被车撞的。”顾如雪猛然想起,有一次与俞行光争吵时曾说过的话。
“那种鬼话也会记得?!”俞行光好笑地看了顾如雪一眼,没想到这小丫头很迷信的。
不过……不多说了吧,以后有多少事情是现在能猜到的?!
这条路顾如雪很熟悉,不知道有多熟悉,可是、如果今天不是俞行光,她再也没理由走这条路了。
看着一路上的车景,顾如雪没了睡意,心情更是起伏难定。
以前的那个“家”,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呢!不知道孔余卖出去没有,也不知道现在的新主人会是什么人。
虽然当时装修全是孔余家出钱出力,可是许许多多的小细节都是顾如雪修改的。比如大门背后的布艺小口袋,比如鞋柜边上留出放雨伞的小竖格,比如阳台外围留一圈泥地的小花坛……
房子装好以后,顾如雪每天都精心收拾和布置着她认为幸福的小家,现在的新主人会珍惜她曾经的一切吗?!
“下车!”难道还要他像电影里的绅士那样为她拉开车门?俞行光已走下车来,正准备往电梯通道走去,不料看到顾如雪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得发着呆。
“啊?哦!”这才回过神来,在安静的停车场里,俞行光本就很中气十足的声音更加显得震耳欲聋。
连忙下车,像尾巴一样跟在俞行光的后面。
很快到了俞行光的家门口,顾如雪忍不住往对面那扇关着的大门看了一眼。
她在那所房子里住了两三年,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小区里还贴着售房公告呢!”似乎看到了顾如雪的心思,俞行光打开大门淡淡地对顾如雪说着。他有些后悔带她来自己家里,这让她又想到了以前那段婚姻、以前那个“家”。
若是早几年、在他结婚前遇上顾如雪,他们的人生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也不会怎么样吧!
她那么普通、那么平凡,而优秀的他怎么会将她放在眼里呢?
“公告上说要卖多少钱啊?”其实问了也白问,她现在口袋里就三块,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
再说,她就算有钱,也不想再买回过去那段痛苦难过的经历了。
“一个整数,八十万。”因为是整数,所以俞行光是记得的。
“买的时候只花了三十万呢!八十万……谁买啊!”这个孔余,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想卖。
“当时三十万是因为那是福利分房优惠价啊,你以为人人都能拿到啊!八十万是贵了一点,可是七十万就会有人疯抢了,其实买不买得成也就是几万块钱的差价吧!”顿了顿,俞行光忽然收回正要开门的手,拉着顾如雪又返回电梯。
“不是说让我给你打扫房子吗?”完全莫明其妙的,顾如雪傻兮兮地问道。
“我又不是就这间房子!”真是想敲她的脑门儿,俞行光没好气地回答着。
其实在往这条路走来时她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了,虽然俞行光不愿意承认那是她依然对她的前夫、对她的过去有些不舍与眷恋。
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回避!
所以俞行光选择了离开。
被他带入车中,然后往相反的方向开去。在离计生站不远的地方一个转弯,进入了一个成熟高档的商品房小区。
“这房子是我结婚前买的,后来很少来,有时候加班到半夜会偶尔在这里过夜。”带着顾如雪进入房子,果然地面上蒙着一层很厚的灰,随着两个人的走进留下一大一小的两对脚印。
房子是套设计不错的两居室,虽然没人住,可是生活设置应有尽有。
顾如雪将蛋糕小心地放在茶几上后,马上挽起袖子打扫起来,倒把俞行光身上那件衬衫给忘了。
俞行光掀开沙发上的套布坐了下来,将空调冷气打开,翘着二郎腿坐下打开了电视。其实一双眼睛,就跟着顾如雪那小小的身影来回的起伏着。
她弯着腰拖地的样子真像一只小狗在摇尾巴,她踮着脚尖擦门框的时候真像小狗在调皮的购着高处的什么东西,她撑着腰姿擦汗的时候、那挺起的胸部却是像座连绵小山……
“放水去,我要洗澡了。等我洗了澡,你正好给我洗衣服,然后再继续打扫。”温度已经很适宜,而她却是满头大汗。说不清是刁难还是心疼她,俞行光呶了呶嘴,又向顾如雪下达命令。他知道顾如雪会听,他知道只要不触犯她的底线,她一向如此听话。
“哦。”他那口气……大得跟什么似的,她又不是他家的钟点工,用得着这么大里大气地说话吗?
不过……似乎已经熟悉他这般“强势”,如果哪天他的声音轻些小些,她还真有点不习惯了。
做家务从来都难不倒顾如雪,特别是像放洗澡水这样的“差事”。
放下手里的活儿,顾如雪走进卫生间里。
扯开浴缸上的大罩子,先是用清洗用品将本来就不脏的浴缸清洗干净,然后再放满热水给浴缸和毛巾消毒,最后才开始放洗澡水。
“掉洗浴室里淹死啦!怎么还不出来?”以为很快就会好的,没想到……这个顾如雪,做起卫生来总是这样的精益求精。
俞行光不耐烦地推开洗浴室的门,一股热浪从里面涌出,与外面凉爽的空气形成冰火两重天。
只见顾如雪薄薄的衣衫都汗透了,透出玲珑的曲线。那浅浅的汗味跟洗浴室里的热意温和在一起,让洗浴室里很是有了一些暧昧的味道。
“马上,还等个两三分钟就行了。”顾如雪直起腰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望着俞行光咧嘴一笑。
果然,一换环境,她的心情就好多了,看来带她来这里是对的。
“你……瘦了。”走近,俞行光不自觉地捧起她的脸儿,那尖尖地下巴让人看了心疼。似乎就在几天前,她的脸都要比现在圆润一些的。
“哪有?!我在减肥呢!”顾如雪有些不怎么自然地傻傻一笑,用脚指头也能想出俞行光想干什么。如果他这次从南湖来怡景仅仅是为了和她“那个”,那她绝对不信他只是单单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问题。
“本来就没肉,还减什么肥?”话说……她以前算是稍稍偏胖,可是现在却真是不胖不瘦很有些风韵。但、怎么感觉有些心疼呢?似乎……还是喜欢看她那胖嘟嘟的傻样。
“呃……肚子饿了,我去吃蛋糕。”如小鱼般从俞行光的怀里滑溜出来,顾如雪咬着嘴唇偷笑。
她哪里敢说是因为上周钱被偷光,所以这几天一直是白开水就馒头。
可是说了怕什么?怕他笑?她在他的面前,什么窘事都暴露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是的,是怕他……心疼。就算是这么小的事情,她也不想让他有任何思想负担。
可是他真会心疼她么?要不……试试?
“你刚刚才吃完,吃什么蛋糕?”刚才她不是一个人把小锅粥吃得快要见底了吗?怎么这么快又饿了?肯定是借口,俞行光一把将她险些溜出去的小身子紧紧揽住,让顾如雪紧紧贴到他的胸口半点也躲不过去。
“你知道的,我……的钱被偷了,这几天都是白开水就馒头呢!每天没到吃饭时间就饿了,今天你就请我吃青菜和粥,虽然比白开水和馒头强一点,也没什么油水,还是饿。”扭了扭小小的身体,顾如雪不习惯在清醒的时候跟他靠这般的近。
“那你走的时候,我给你钱、你又不要?”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女人,俞行光“砰”的一声给了顾如雪脑门一下。这是干嘛呢?二十一世纪的上班白领,还有这样饿肚子渡日的吗?这是丢事业单位的脸,还是丢他俞行光的脸呢!
“你是我什么人啊,我为什么要你的钱。”顾如雪咬着嘴唇低下头去,这一会儿忍住不去看俞行光的眼。答案马上就出来,可是……现在心里真的好紧张啊!
“你……”俞行光也语塞了,是啊!他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她有困难,他就要向她伸援手呢?他们之间似乎什么也没有,但、又似乎一切都不用明说的。
“忘了我们打过的赌吗?如果涂近远会娶你,我给你封三万块的红包;如果不会,那以后你得叫我哥,什么事都听我的。事实证明,你输了。”是的,就算当时他不在他们身后,没有听到他们的任何谈话,可是以男人的直觉俞行光也能知道结果。
她跟涂近远之间肯定是完了,在黑天鹅蛋糕被他拍走而被顾如雪拎着的那一刻,她与涂近远之间就真正结束了。
“明明是你作弊!如果今天不是你,人家涂近远还要请我去他家见他父母呢!”有时候适当的激将肯定是有用的,顾如雪故意别过脸去带些赌气。
“你就那么想嫁涂近远?”忽的松开她,似乎一直以来是他自作多情。这个女人,其实没什么贞操观的,她跟哪个男人都可以睡到一起,自己又何必当她是自己一个人的女人呢?
“不是你说我只能跟一个带着孩子的老男人养老送终嘛!你就那么希望看到我那么惨?”看到了他的醋意,却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故意气我的是不是?”刚刚觉得火烧到了眉头,这下里俞行光却又醒悟过来。转过身看向顾如雪,这个小女人,虽然没有什么能力做大事,这样的小心思却是一件比一件多。
“是你想要气我!”她真的那么差吗?让他说喜欢自己就那么难吗?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
“还敢顶嘴!”说话间,双手一揽就把她收入怀中,低头、便贴上了她的唇。
浴室里的温度真高啊!
俞行光额头上的汗水吧嗒一声滴在顾如雪的额头上,裹着顾如雪额上的细汗,汇成一条长长的水线往下滑去。
腿一弯,将顾如雪带入了浴缸。
谁知道这个女人身上有没有别的男人气味?
想问她,可是……万一她生气不让他再碰她怎么办?他们走到现在这一步,真的好难呢!
可是窝在心里,真的好难受!
忽地松开她的唇抬起头来,喘着粗气看着她。
浴缸的水已满了,随着他们俩人时不时的动作一波一波往外溢。
她的衣服、她的头发全湿了,带着水的温度冒着暖暖地气息。
她的小脸通红,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像是蒙着一层薄纱一样神秘。
她的小嘴微张,被他吸吮得粉粉红红的,微微喘着气,又似低语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