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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这么办。”林朝先赞同。
黄大同有些犹豫:“这孙子可是中国人啊。”
“内部的敌人才最可怕。”
杨伟声音发冷,“他不但了解中国,也了解我们,了解我们势力的所有特性。我不怕胡人,怕的就是对我们知根知底的人。
你们不要高看自己,那孙子的目光是全世界,我们只是他要杀的一只鸡。只不过我们这只鸡不想死罢了。
我们与他们,不为私仇,只为公战,只是为了说明一个道理,胜利者永远正义!
争夺交配权,淘汰弱者,把更强的基因传下去,不正是对全人类的负责么?”
黄大同眼中有异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一时又说不出来。
以他对发小近乎熟悉到骨子里的了解,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发小对这个敌人的出现很兴奋,却不是真的把敌人当做敌人,可真的是想要干掉这个敌人。
这种让黄大同无比错乱的感觉,直觉却告诉他,似乎真就是这样。
林朝先没有看到黄大同眼里的异色,只是沉声问了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对付他?”
“早就开始了。”
杨伟朝沙发上一靠,昂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幽幽道,“战争早已开始!”
……
朝阳区东大桥路8号院。
SOHO尚都北塔,B座1708,室外挂着风水教的绿心标志。
室内青烟袅袅,鹦鹉乱叫。
一个扎着朝天辫,屁股后拴着兔尾巴的熊孩子,敞怀小坎肩,开裆红裤衩,一手握香,一手持桃木剑,脚下踏着禹步,正围着办公区施展七星剑法。
“晓离,不要在贫道面前乱晃!”
办公桌上,盘着一个光膀子的家伙,受到气机感应,微微睁开了眼,朱唇轻启,“你搅动了我的气场,我很难进入冥想。”
“不关我事!”
晓离一个金鸡独立,一腿朝后伸直,桃木剑朝桌上盘着的家伙脑袋上一点,“我的剑气虽然厉害,可比电扇还差一点点,怕气乱,你丫关电扇啊。”
“狗日的猴儿蟑螂,空调坏了不修,影响贫僧的禅定,坏我修行。”
办公桌上手捏宝瓶印,一副观音坐莲造型的仇林一声叹息,斜眼看了眼蹦蹦跳跳的晓离,“风扇吹来的气,凉爽了我的人,乱不了我的心。乱我心者,是你丫手里的香啊。
为了让烟雾报警器不响,猴蟑螂才去拆电线的,谁知道把空调线剪了。我还不好说他,近视还不开灯,没把自己鸟剪了就是造化。
我本来是可以长寿的,跟你俩傻波伊多待一天,我就减寿两年啊。”
“你王八啊,那么高寿,还没减死你?”
朝天辫晃动间,晓离一式长虹贯日,蹿上了办公桌,紧跟着脚下一个提纵术,翻过办公隔间,踩着一溜办公桌,带着一溜青烟满屋乱飞,边飞边叫嚣,“你不是鼻炎吗,闻的着老子手里的摄魂夺命烟!”
“呜呀!”
仇林口中一个佛门狮子吼喷了出去,双掌朝前一推,跟着巴掌纷飞,不停地拍动着自己的光膀子,生气道,“我是鼻炎,不是耳聋啊,你把咱屋鸟都熏成宋祖英了,一个劲儿的辣妹子辣啊,叫的我脑袋都快炸了。你有种把窗户打开,你看消防队来不来?”
“嘎嘎嘎嘎!”
几只五彩缤纷的大鹦鹉,被晓离追的满屋乱窜,听到仇林为它们说话,立刻嘎嘎怪叫,羽毛掉落处,鸟屎纷飞。
“姓仇的,你别冤枉你大爷。”
晓离一提开裆裤,蹿上电脑显示屏,双臂伸展,单脚一点,一副踩老鹰飞的造型,“我专门跑使馆区买的印度檀香,烟儿是很少滴,味儿是很销魂滴,闻了我才敢飞,不然我不怕摔死我自己啊。”
“什么姓仇的?”
仇林巴掌抡圆了朝自己前胸膀子上“啪啪啪”猛拍,掌印之下皮肤一片潮红,浮出了青色的纹路,大吼道,“叫我大名,九纹龙!”
“凭啥呀?你咋不说你是久闻聋啊?”
晓离持剑跳上转椅,脚尖一点蹿上了窗台,一边拿手里的香去捅鹦鹉屁股,一边不屑道,“你贴身上九条小肥龙,就是九纹龙了?你有种贴小肥羊啊,我涮不死你。”
“你这是逼贫僧杀生啊…唔?”
仇林做怒目罗汉状,正要施展大摔碑手把晓离摔下来,就见前方办公桌上的传真机响了两下,开始朝外吐纸,立马对晓离招呼道,“没看见千里传书啊?把书给老子拿来,我腿坐麻了。”
“我来也!”
晓离放过鹦鹉,抱剑飞上办公桌,脚尖一点再次飞起,飒沓如流星,人在半空,手中一招长虹贯日,桃木剑就冲传真机捅了过去。
只见剑尖一拍托纸盒,传真纸“嘭”的一下震了起来,恰好朝天辫飞至,抄手接住,一脚站上了传真机,又是一个金鸡独立式。
“…咦?”
晓离拿着传真扫了两眼,随手把冒烟的香扔了,双手捧着传真纸一张一张的看,越看越是眨眼,疑惑道,“好几家事务所发来的回函,咱的牌照申请被拒了呀。”
“哪家的牌照?”
仇林又进入了闭目的禅定状态,若无其事的问,“魔方兔子,SP生态的超市,天幕卫星网?”
“都…都被拒了呀。”晓离愕然的看向仇林。
“呃?”
仇林一睁眼,见晓离正在萌萌的看着他,挠了挠头,“咱这办事处,要么就没事,要么就全有事,你看我干嘛,给猴蟑螂送去啊。”
“我去也!”
晓离再次腾空,飞身朝三米外的转椅飞了过去,一踩之下就是一个趔趄。
“哎呀我草!”
椅子被踩的一滑,晓离一个扑街的造型拍在了地上,手里传真纸顿时砸飞了出去,不由惨呼出声,“我香呢?”
……
办公室里,两只猴儿趴在一个男人的肩上,同时侧着身子,正在仔细的翻检着男人的头发,小眼神认真而专注。
一只小猴儿或许近视,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门开了。
“猴儿总,按着呢?”
晓离捂着一只眼,从门外挤了进来。
“叫我大圣!”
办公室里桌后的椅子上没人,猴儿总在屋内正中的一座假山上盘着呢,见来人的模样,脸一斜,面露不渝之色,“你对领导有意见?”
“没有哇。”晓离无辜道。
“那你为何捂着一只眼睛看我?”
猴儿总得意道,“你别以为我没戴眼镜,就能躲过我的火眼金睛,来呀!”
说罢,手一伸,肩上的小猴子一摘眼镜,递到了他手上。
“…哎呀,嘿老子一跳。”
猴儿总刚戴好眼镜,就发现眼前站着个熊猫,惊奇道,“你的眼影很重啊,现在流行只画一只么?”
“嗯,我化妆费不够。”
晓离龇牙咧嘴的揉了揉摔青了的眼,嘟囔道,“你敢不敢给我发画俩眼的钱?”
“那你要是画成熊猫,我不还得给你买墨去?”
猴儿总懒洋洋的伸手,沾花若草,从假山旁的假树上摘下一颗桃儿,随手朝身前一抛,“谈钱太俗,赏你个桃!唉,就咱这整天啥事没有的业务量,能画一只眼,你就知足吧。我金箍棒忘了放哪了,啥时候找着了,我就去大闹天宫,你放心吧。”
“你都不怕被上面放假山底下,我有啥不放心的?”
晓离揉着眼走到假山前,把一沓传真纸一递,“不知道是不是你瞎剪电线,造成了风水紊乱,业务一下子全来了呀。”
“有业务是好事啊。”
蒸汽朋克公司驻京办的负责猴儿,一听有业务,精神大振,把传真一接,随口问了句,“啥业务?”
“麻烦!”
晓离一拉红裤衩,朝天辫一甩,手中掐指,斜眼望天,一脸的神神叨叨,“我现在眼有点疼,开不了法眼。但是,根据我上身的经验,掐指一算,就知道有麻烦。”
“嘿,你还真灵。”
猴儿总看着一份份事务所的回函,赞叹道,“真让你算对了呀。”
“那是。”
晓离得意洋洋了晃了晃脑袋,神情忽然一滞,鼻头耸动间,疑惑道,“什么味儿?”
“好像是烧纸的味儿。”
猴儿总依然在低头看传真,随意道,“对教内的恭敬,放在心里就行了,没必要流于形式,烧那么多纸太浪费了。”
“咳咳…大圣。”
晓离恭敬的叫出了尊称。
“啥事?”猴儿总满意的问。
“我一不小心,把放在心里的东西,丢外边了。”
晓离看了看猴儿总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咱办事处上火灾险没?”
“上那个干嘛,咱又不是火葬场。”
猴儿总低着头,用手扶了下眼镜。
“保不齐咱得陪遗体去,有鼻炎的人,容易二氧化碳中毒。”
晓离一脸执著,“闻不见,又不开眼看。眼一开,腿又麻着呢,站不起来,很容易就在烈火中永生了。”
“小离子,你也真调皮,又是火葬场,又是烈火中永生的。”
猴儿总没在意,依然低头看传真,随口问,“你把啥丢外面了?”
“…香!”
晓离弱弱道,“估计是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