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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障员递了条长毛巾,一条毯子过来,上校挥挥手,拒绝了毯子,把毛巾接过来擦了把湿漉漉的鬓角,亢奋道:“很带劲,一口烟的功夫,一万发子弹就出去了。可惜持续性太差,不然,密集阵就该被这种机炮替代了。”
密集阵就是加特林M61A1,射速其实小于火神炮,最初只有每分钟3000发,备弹只有989发。
后期,雷西昂公司逐步改进,射速提高到了4500发,备弹量提高到了1550发。
反导弹的时候,一次耗弹200发,第八发导弹过来,没弹药了。
“我没想密集阵的事。”
荣克冲上校笑了笑,“子弹要减重,枪管寿命要增加,能用于蒸汽朋克公司自有平台就很好了。“蜂巢”只是预研级别的,加特林式构型的成熟技术,更适合我们目前的平台。”
“是啊,‘蜂巢’这种东西还是大型载台适合。”
上校点点头,随手把毛巾扔一边了,“一秒种打出去160磅子弹,一个成年人重量了。后勤受得了,地面车辆与直升机的载荷也装不了。”
“这种消耗才是带劲儿的需求啊。”
荣克迷醉道,“十三四秒就消费一吨金属与火药,这才是工业与化学品公司追求的效率。击毁一辆60吨的M1A1主战坦克得多久?‘蜂巢’2分钟就能消耗出去一辆!
坦克飞机军舰是打印机,弹药才是墨盒打印纸等耗材。
你们加利福尼亚不会做生意,把飞机军舰卖那么贵,何必呢?收个成本价大量铺货,等打印机店布满全球,只要把射速提高一成,耗材的利润就上升一成。耗材这东西,才拥有无限可能。”
上校与矮子乔闻声哈哈大笑,后者笑着狂点头:“对对,这套打印机耗材射速理论非常好,我们应该敦促国会开放航母市场,给每个国家都他妈来两艘,这样就能保证我们的开工率了。”
“就是嘛。”
荣克认同的点点头,“什么限制军售,吃饱了撑的,需求不足,我们的产品卖给谁去?”
“你这找需求的能力,我们自愧不如。”
矮子乔笑道,“法国阿海珐的配电业务都被施耐德电气收购了,又与蒸汽朋克能源公司没有竞争关系,你不做核能都能想到用电磁炮抢核电的生意,我实在是佩服你这个疯子。”
“与核电无关。”
荣克一副你不要大惊小怪的样子,“乏燃料,核废料八成以上在核燃料制备阶段产生,是矿石到浓缩阶段,占成本有两成。核电站废料是重视的人多,量倒是不占大头。
我们把核废料处理掉,是为各国解决难题,为全人类造福,不单是生意的事。
阿海珐八成五的股份在法国政府手里,配电业务被施耐德收购了不假,可它核反应堆业务也卖给法国电力了,还要引入三菱,核电不好干啊。
帮土著建个厂利润再高,哪有发电的来钱?可发电,它就得处理乏燃料啊,这才是长久需求。”
“是啊,人民一反对,西屋电气还有业务了么?”矮子乔发了句感慨,问道。
“还剩个广播吧?西屋不是改名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了?”
荣克想了想,回道,“现在使用Ovation的核电站就是原来西屋的DCS系统,被艾默生收购了。
英国核电收购了西屋的核电业务,西门子收购了西屋的燃气轮机和电站汽轮机业务,三菱与东芝打包收购了西屋的燃机,火电,核电等一系列业务与技术。
西屋当年就剩个没有验证过的AP1000技术留下来了,东芝收购西屋电气就是为了弄个壳儿,朝某国推销AP1000核电站。
东芝在某国盖完了核电站,西屋这个牌子就没用了。手里的股份一直想卖,只是卖不出去。东芝当时就是高价买的壳儿,20亿美元的市价,它掏了40亿。
如今的西屋电气,除了历史,没什么业务了。”
“还有个牌子。”
矮子乔沉吟少许,皱眉道,“通用算是彻底把最大的对手弄崩了。可西屋电气的牌子,还是有点用。你们蒸汽朋克公司要涉及核废料处理,干嘛不用西屋电气的牌子?”
“有用么?”
荣克狐疑道,“西屋现在就是东芝的子公司了,除了忽悠土耳其那类的来个核电站,平常就做空气保湿机这种小家电呢,与电磁炮处理核废料不搭啊。”
“弄过来。”
上校开口道,“毕竟是通用电气原来的最大敌人,我们不好跟摩根财团直接冲突。你把西屋激活,用西屋来隔绝东岸对西岸的影响力,更适合。”
“你们要报美国银行的仇,让我顶雷?”
荣克不开心道,“华尔街的一群人渣什么事干不出来?我的招财猫那么弱小,他们来掐我们家猫咋办?”
“你最多少赚点信用卡手续费,他们能伤到你什么?”
矮子乔沉声道,“我们不行,股权,二级市场,融资市场,华府国会,牵涉面太大了。你不同,蒸汽朋克公司不是上市公司,你又一向不靠政府订单,由你出面最好。”
“好个屁,凭什么我出面?”
荣克不满道,“我又不会造核电站,我要西屋电气干嘛?”
“国税局也不会造快餐,不耽误查你的魔方兔子卖了多少快餐。”
上校平静道,“天幕要放几千亿美元气球的鬼话,我们是相信的。我们要是不相信呢?”
“最近让蒸汽朋克公司上市的呼声很高啊。”
矮子乔昂首望天,幽幽道。
“卧草!”
荣克一瞪眼,愤怒的指着二人,“又威胁我,我不是工兵,凭啥让我上去排雷?”
“你的工厂不是在生产卫星调制解调器,卫星机顶盒么?”
上校淡然道,“你的天幕不是在给人发贴牌手机么?这不就是家电,电气?你出面合适。”
“你什么思路啊。”
荣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惊奇道,“我还能在手机上贴个造核电站的公司牌子?”
“西屋的空气净化器,不就跟你的压缩空气传输,中央空调差不多?”
矮子乔摸着肚子道,“天幕不就是广播公司,西屋变身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天幕也可以变身天幕电气公司嘛。”
“我们跟造核电站的家伙,气质真的是不搭。”
荣克不同意,“没二十亿美元,拿不下东芝的股份。拿二十亿美元,买个核电商标?商标真那么有用,我造手枪干嘛不把破产的柯尔特买了?我造汽车干嘛不把悍马买了?
西屋买过来,没有业务,养都养不起。你们是不是得到什么信儿了?美国要重开核电站建设?”
“那倒没有。”
矮子乔摇了摇头,诱惑道,“但是业务有的是,你也知道,通用宁可买空客,都不买波音,可我们还不得不让通用配套。
你把西屋收过来,我们把外围的一些系统配套订单注入进去,把通用隔离出去,西屋不就有业务了?”
“你们要把建核电站的弄成造导弹的?”
荣克惊奇的反问了一句,心下有点踌躇,半晌,点了下头,“行,先说好啊,多少钱收购的就是多少钱了,亏完拉倒,我是一美元都不会多投的。业务不够,科研经费不足,死逑了,我可不救啊。”
“放心吧。”
矮子乔怅然道,“如果99年之前,西屋是我们的,福特级的反应堆,何必用贝蒂斯核子动力实验室的?”
“走吧。”
上校见荣克的态度配合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起来,“盖不盖核电站另说,你的核废料处理业务,倒是潜力无限。”
荣克眯眼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喃喃道:“那要能发射上去才行。”
……
内华达。
拉斯维加斯西北一百五十公里,沙漠。
尤卡山,核废料掩埋基地。
三架直升机从核废料的沙漠之门飞过,岗亭外的武装警卫纷纷抬头看,六辆军车前,蚂蚁一般的小人纷纷上车。
透过悬窗,茫茫戈壁之上,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个个火箭发射架,废墟一样。
锈迹斑斑的塔台,低矮的房屋,废弃的基地行动中心,末日废土一般。
离这里不远,就是著名的内华达核试验场,美国军方1149次核试验,800次以上都是在内华达沙漠上进行的。
内陆核试验,导致辐射至今都没有削减,数百公里外仍为辐射区。
1954年,美国220名摄制人员,在犹他州的圣乔治沙漠中,拍摄了一部名为《征服者》的电影。
两月之后他们离开,其中91人同时患上癌症,46人随后被夺去生命。
原因,是因为他们吸入了过量的放射性尘埃。圣乔治沙漠200公里之外,就是美国军方一个核试验场,曾经爆炸过11枚核装置。
内华达的沙漠,则进行了800多次核装置的实验,至今,很多地方仍为军事禁区。
内华达沙漠,除了用来试验核武器,更大的作用,是掩埋核废料。
不夸张的说,如果无法解决核废料的问题,美国有灭国的危险。
如果无法解决核废料的问题,人类有灭亡的危险。
因为有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核能发电站,可以关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