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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完全透明后,是看不清东西的。因为瞳孔变透明后,光线透过了瞳孔,而不是被瞳孔吸收。
——弑灭,最伟大的潜行者
“真是个勇敢的小家伙!”
祭祀大人的一声赞赏,却引起霍比特人村长的一连串叹息:
“做出这样的行为,对霍比特人来说,是十分出格的!茶余饭后的空闲,应该用来研究如何酿制更好的花酒,或者托着长烟斗坐在门前吐着烟圈享受美好时光。而不是去考虑些冒险的想法!这么做是不对的!”
在众人好奇的询问下,哈比讲述了关于弗罗里达,关于让连任夏尔村长头疼的巴金斯的故事。
从前有个霍比特人,他不是别人,正是近几百年来最著名的那位霍比特人勇士,比尔博,三百年前参与屠龙的那位。
比尔博全名是“比尔博·巴金斯”。巴金斯家族在霍比特人中是出了名的,另类。每一位巴金斯,血脉中或多或少都有着热爱冒险的因子。据说这与在远古时候巴金斯曾娶了一位妖精作为妻子有关,妖精喜爱冒险,遗传了下来,导致每一位巴金斯都有冒险的可能。或者说,迎娶妖精的巴金斯本身就是一位冒险家,与异族结合就是最大的冒险。因为在洛瑟玛,所有的种族都认为异族结合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于是,两个热爱冒险的家伙创造出了霍比特人中同样热爱冒险的另类——巴金斯家族。
“冒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巴金斯家族就剩下这么一个人了!弗罗里达一直是循规蹈矩的孩子,大家都喜欢他。可自从他开始有外出冒险的念头后,大家都非议他,疏离他。我也不喜欢这样的弗罗里达,但我是村长,我有义务纠正他!”
“但你却鼓励他去冒险!那可是星尾龟啊!连乐泰都对付不了的星尾龟!”哈比叫道。
“在有把握时,那叫做尝试!我们对付星尾龟就有把握了?还不是在冒险?”欧阳驳斥道。
他实在不喜欢霍比特人中的那种安于现状的思想,更不喜欢他们贯彻之为束缚整个部族的规则。
哈比涨红了脸,道:“那是你们大个子!我们只是霍比特人!霍比特人就应该只忙碌于耕种收获,以及填饱肚子。而不应该整天想着外面的世界怎么样!那样夜莺会叼走年轻人的心!夏尔不再是霍比特人的眷恋之所!噢!年轻人都不想回来了!那将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像隔壁森林里的精灵,如果他们不是离开森林到处晃荡,人类又怎么会注意到他们?”
“村长,你见过寄居蟹吗?吃过螃蟹吗?”
“什么?那种丑陋的东西能吃?!”
“不换壳的寄居蟹长不大,越丑陋的螃蟹越美味。”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弗罗里达回来了!”
说着,欧阳弹出一股蛛丝,蛛丝粘连在一团空气中。随着欧阳使劲,空气晃动了起来,闪现出一个人形。
弗罗里达从空气中跳了出来,就如同他突然消失在空气中一样。
“真是太刺激了!这样潜行着侦查!”
弗罗里达后退两步,继续道:“就是隐形后,看不清路。刚才,要不是你拉着我,差点就掉到河里去了。”
欧阳拍拍年轻霍比特人的肩膀,道:“任何能力的使用,都是需要代价的。只要你掌握了诀窍,闭着眼睛也能走路。”
这个道理是暗夜守望者娜萨兰告诉欧阳的,当守望者潜入暗影中,看到的东西不是黑漆漆的,而是白茫茫一片。因为阴影是没有光线照射形成的,当暴露在光下,要维持阴影的形态,必须把所有光线都吸收。处于“影遁”状态下,守望者要“视物”,必须借助别的感官。
弗罗里达有些兴奋,问道:“真的吗?”
欧阳点点头,道:“圣坛祭祀是不会骗人的!”
“侦察兵,你该报告情况了!”图科插话道。
弗罗里达连忙摆出严肃的表情,报道:“是!星尾龟出现了!跟往常一样,正在吃香酒百合!”
听到弗罗里达带回来的消息,哈比心里一阵肉疼。他转头向所有的比蒙道:“两位祭祀大人,图科大人,还有众位比蒙勇士!拜托你们了,我们霍比特人对这只大乌龟实在是造不成任何伤害!”
弗罗里达接道:“是呀!是呀!我刚才试了一下,我的剑往它头上一砍,连一点皮都没蹭下来。”
说着他挥舞了一下手中那跟平常匕首一样大小的剑。
在哈比向弗罗里达投去的责备的目光中,欧阳突然想起弗罗里达去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原来是还想依仗着能够隐身去偷袭了一把!果然是血液里流淌着冒险因子的巴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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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酒百合种植场。
有石块垒起一陇陇,这些无法挪走的石块见证了霍比特人开垦此地的艰难。
有风潮湿温润,摇曳着一束束雪白的百合花。弥漫着的沁人心脾香气,既是花香,更是酒香。
有乌龟甲壳棱伏,细眯着眼享受香酒百合的甘醇。
星尾龟的甲壳高高隆起,离地足足有五米!它的腿十分粗壮,有意无意地踢动间,一块块让霍比特人无能为力的石头就滚到一边,压坏更多的香酒百合。
看着它一身如同城墙厚实的骨板,以及晃来晃去的星锤尾巴,欧阳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单靠肉体就让霍比特人无能为力,让大公鸡乐泰无功而返了。况且这个大乌龟还有让人吃瘪的“沉醉之云”!
一旁,撩幕长图科已经对沃尔夫做了安排。因为担心星尾龟多次受惊后,遭遇敌人会第一时间就释放魔法,图科决定让所有的狼骑兵都下了坐骑,借助石陇和香酒百合丛的掩护,摸向星尾龟,再展开突袭。他的“洗浑战歌”也打算在沃尔夫战士们靠近了才加持,毕竟狂化的比蒙或多或少都会弄出一些动静来的,根本不适合干“偷袭”这样的活。在图科的计划里,一切以不打扰星尾龟,不让它释放出魔法为主,不然的话就会全军覆没!
沃尔夫战士们很好地执行着撩幕长的命令,整理腰间的挂网,束紧皮鞋上的系绳,一切都安静而快速。
反观獒人这边,一个个脱掉上衣,在那里做着弹跳、压腿等准备动作,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图科大奇,问道:“路凯大人,你这是要直接冲锋吗?”
“当然了!既然是比赛,当然是热热闹闹大干一场,那才对得起啦啦队的热情。遮遮掩掩,可不是比蒙的风格!”一边回答着,欧阳已经从地上托起一块石头。
这时,哈比也小心翼翼地提出意见道:“两位大人,你们能不能小心些,剩下的香酒百合不多了,如果再弄坏……”
“我尽量!”欧阳粗暴地打断了老头的担心,一把将其拨开。
哈比再次跌入奥拉里奥的怀里。
未等哈比反应过来,比蒙胖子祭祀已经冲了出去,那沉重的脚步,直踏的整个山谷隆隆作响。
借助前冲的力量,斗大的石块旋转着飞出,撞击在星尾龟的甲壳上。
粉碎的石块激起星尾龟的嚎叫,然后它发现了那个朝自己扔石头的胖子。星尾龟知道,每次自己品尝这美味的花朵时,总会有敌人出现。要安心进补,就必须放倒敌人。
但这个敌人比较狡猾,他不接近自己,而是不断地在远处扔石头。星尾龟毫不犹豫,挥动粗腿,撞开一道道石陇,朝一直后退的胖子杀去。
呆在霍嘉丝肩上的黄金龙鹰突然恢复原来大小,发出一阵嘹亮的鸣叫,开始召唤魔法。
那边的星尾龟被突然出现的高阶魔兽给惊动了,它停下脚步,抬起头,对空中的黄金龙鹰示威地嚎叫了几声,一团云雾开始在它口中凝聚。
星尾龟也开始召唤了魔法了。
这个变化让撩幕长图科急了起来,他突然有些自责,自己居然没有事前跟这两位祭祀商量一下战术,现在变成了各干各的!而星尾龟也召唤起了魔法,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朝那些凭借着石块隐藏身形前行的沃尔夫发出了冲锋的命令,自己则准备吟唱“洗浑战歌”。
随着狼人们行动,獒人们也停止各自别扭的热身动作,执起铁棒。在领头的疤眉大汉招呼下,撒开脚丫涌进种植场。獒人们贴着狼人的队伍,嚣张地叫着,一较高下的比试意思明显不过,但他们歪歪扭扭的长蛇阵,与整齐划一的狼人矢形冲锋阵一对比,看得图科直摇头。
远处响起路凯祭祀的喊声:“图科祭祀,一人一首战歌如何?”
图科才发现,释放黄金龙鹰后,战争祭祀霍嘉丝已经吟唱起战歌了,其声调,并不是自己渴望掌握的“狂暴战歌”。他才明白,这两位即将担任荒原领主的祭祀掌握着不同的战歌。
同时,他也明白到,路凯祭祀的行为是要把星尾龟吸引过来,以减少其施展魔法的时间,让战士们遭受“沉醉之云”的几率降低。
脑筋转过来后,图科又想到了胖子另外一点布置,那就是黄金龙鹰!
星尾龟的“沉醉之云”所释放的云雾中既然含有酒精,那么黄金龙鹰的火系魔法正好能够能够克制!
包括三首战歌在内,答应展开较量的两位正规祭祀,都在营造一个对双方公平的环境,同时还降低了星尾龟占着优势而损伤战士性命的可能!
已经输了一道的图科没有多大懊恼,反而有着更多的兴奋,这对新秀,不愧是维叶娜大人的子弟啊!
心中激动的图科以一个突破极限的高音结束“洗浑战歌”的最后一个音节,枯萎的手高高举起,毫不顾忌滑下的衣袖暴露整根胳膊的丑陋模样。手臂大力一挥,一道带着波纹的光环从天而降,笼罩着包括獒人在内的沃尔夫战士!
像“洗浑战歌”这样的属于民间祭祀的战歌,其音调不像圣坛祭祀的正规战歌一样定性。正规战歌的同一次吟唱,其声区的高低是一定的。民间祭祀可以随自己的喜好或者习惯,随意改变其中某些音节的高低。
这也是这类战歌被定位“民间”的原因之一,它缺少正规战歌的严谨性,更像是一首随兴而发的山歌,而不是歌颂神恩的咏叹调!
图科已经不关心这一点了,他正激动地看着自己手下诞生出的第一批獒狼战士!
獒人们的变化与接受“狂暴战歌”时并没有区别。他们只感觉到,像往常一样,一种激发自身潜力的力量灌入,爆发出来的力量瞬间填满全身,撑起血管与肌肉。与之同时抵达的,还有一道谶令,一道来自高贵的沃尔夫血统的谶令,让他们严格要求自己,必须恪守比蒙贵族之一的理性与仪态,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必须以冷静的心态去对待!
每一名獒人都做到了,接受“洗浑战歌”狂化的他们,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眼中没有嗜杀的红光。他们发现,为避免狂化后撕烂衣服而脱衣的举措是多余的!现在他们是高贵的獒狼战士,是不会让敌人的鲜血弄脏自己的战衣的,更别说将其撕烂了!
但,毕竟是出身囚犯,以疤眉寇沙为首的几人发出的笑声,瞬间冲散了这份骄傲,一个个风骚地拨弄着在被风吹拂着的金发,让其在风中更凌乱。
真是小人得志,一朝忘形!
“坎帕斯!”
冷静狂化的孤狼战士们齐齐吼一句,似是对旁亲的不登大雅之堂充满不屑!又像是在对接连而来的两道光环高呼战神庇护!
“山林呓语护体石肤光环”!
“丛林女神的宽恕敏捷光环”!
身上裹着灰白皮肤的獒人们闪向一边,迅速与灰发灰皮、老里老气的近亲划清界线,独自冲向星尾龟。
星尾龟吐出落入口中的第三块石头,愤怒吐出紧接而来的一团泛着澈棕的清冽雾气!任谁,刚吃完美味的花朵,就被人接连扔进臭烘烘的石头,还被敲掉一颗门牙,都会感到愤怒无比!即使是乌龟!
欧阳无奈地发现,自己灵犀一点通突然想到的招数并没有起到作用,“沉醉之云”还是如期而至了——
欧阳并不清楚,魔法师与魔兽施法方式的区别。魔法师是靠咒语的成功吟唱来召唤法术的,别说石头,就往魔法师张合的口中扔一块糖也能打断其吟唱,从而打断施法。魔兽则不一样,魔兽召唤法术时,也是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但不是舌音,而是喉音。就算你套住魔兽的嘴巴,它也照样能成功召唤法术,但没有释放通道的法术,会炸在魔兽肚子里。为此,普通的石头对魔兽是没用的,不过魔法凝聚的石块就不一样了。魔法的石头会破坏正在凝聚的元素的稳定,会打断魔兽施法。同样的,水箭、风刃等也行。
星尾龟召唤的雾气团,在空中扩散,弥漫,挪动着慢慢化为一只瞌睡乌龟的样子,脑袋一点点的,煞是无辜。其形未至,已经先闻到它散发出的诱人酒香,光酒香就让人有睡意。
黄金龙鹰的鸣叫突然高昂起来,告示星尾龟别得意太早,准备接招吧!
一团更大的云罩在棕雾上面,赤红赤红,似是燃烧着火焰的晚霞,又像是一团怒气冲冲的萤火虫聚集群。这不,上面还真飞舞下一只只轻盈的萤火虫。
黄金龙鹰用来抑制“沉醉之云”的法术,似曾相识。但并不是它在森林召唤的“燃夷之云”,也不是高原上亡灵法师那极具威力的“星火虫群”。更像是结合两个法术变化出来的新法术,那星星点点的红光并没有爆炸性,只是用来点燃空气中的酒!
落红不是无情物?如同迷雾中出现一盏盏烛光,雾气中燃起一簇簇火苗,暗暗淡淡,终不敌酒中参杂的水,一刹那芳华便黯淡下去。
蜡炬成灰泪始干,点燃完酒份,每一点萤火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七彩虹光下,赤霞一片,再接着是雾霭中万家灯火。
这幅诗意的画面,引得没得参战的奥拉里奥一阵诗意从酒起,吟了一句:
“我撕裂了空间,只为装扮你的倩影;我划破了夕阳,只为点缀你的香肩;奈何灯火阑珊处,酒香源自百合;螺蛳情人啊,我醉了……”
还没唱完,他人就软趴趴地倒下了,把可怜的霍比特人村长压在肚腩下。
“靠!大嘴奥,你怎么中魔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