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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乱世里,我的力量弱小得可笑,我就如同一株小水草,在时代的洪流中身不由己。命可能是自己的,命运却不知道掌握在谁的手里。
"给你。"我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掏了出来,塞在他手里,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赶紧拿这些银子请个大夫,给你娘看病......"
"谢谢小哥哥!谢谢!"那孩子接了银子,跪地叩了个响头,就拔腿跑了。
我慢慢坐回原位,抬眼一瞥,见李世民他们都怔怔地望着我,不由长叹一声:"乱世固然可以出英雄,但更易出的却是乞儿。官府的横征暴敛、父兄的战死、家庭的离散......要成为一个乞儿,实在是太容易了。"
"是啊,如今天下大乱,下有盗寇,上有严刑,百姓皆陷于水火之中,凡是有志之士,都应兼济天下,绝不能独善其身。"李世民似乎知道我在难过什么,他轻拍着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地说,"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我李世民虽然不才,但若有朝一日真的登上了九五之位,必能开创太平盛世,拯救万民与于水火之中。"
我点点头:"我知道。"
"二公子,有句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刘文静也叹了一声,"目前情势危急,只要大人的家眷一到,便应尽快起兵,否则就只能束手待毙。"
"刘先生,这事急不来,起兵之事需从长计议。"我摸了摸微烫的酒杯,"如果我所料不错,杨广很快就会派出第二位钦差到太原府,颁旨赦免李大人与王仁恭。"
刘文静轻抿了一口酒:"哦,风公子为何有此一说?"
因为李渊父子举兵要在大业十三年六七月时,而现在只是大业十二年十二月,恐怕要再过半年这仗才打得起来,所以现在李渊一定不会有事。
"因为如今时局危险,杨广如果杀了李大人,等到突厥打进中原时,一定找不到人来抵抗,内忧外患、腹背受敌,恐怕大隋会灭亡得更快。"我端起酒杯放在手里暖着,"我想,杨广在权衡一番利弊之后,一定会下旨赦免李大人的。"
"嗯,明说得有理。"李世民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虽然情势暂缓,但家父身边还有两个杨广派来盯梢的人-副留守王威和高君雅,他们都是杨广的亲信,倘若不设法将这两人除去,恐怕祸患无穷。"
"二公子说得有理,但此事也好办。"刘文静微微一笑,"李大人是晋阳留守,只需给高、王二人找个里通外国、引突厥袭边的罪名,便可名正言顺地将二人处死,永绝后患。"
"果然是好计。"李世民也笑了。
我却笑不出来,只轻描淡写,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李世民抬手又倒了一杯酒:"明,你方才说此时不宜起兵,那依你看,何时才是起兵的最佳时机?"
"如今各地群雄纷纷拥兵自立,割据一方,图谋天下,民间就有'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烟尘',而杨广过于看轻了这些起义军的力量,并没有竭尽全力去镇压,相反他对于贵族官僚的举兵却十分害怕。"我将酒杯放在两手间缓缓搓着,继续说道,"而李大人所处的太原是隋的军事重镇,靠近东都洛阳和西京长安。一旦起兵政变,势必会引起杨广的极大震动,把隋的大军吸引过来,那才真叫糟糕。"
微微的鼾声传来,我抬眼一看,可怜李元霸完全听不懂我们的话,加上今天一整天的玩笑打闹,想来也累了,居然就靠着亭柱打起了盹。
"风公子的话只说对了一半,杨广此时对民间起义军并非完全不设防。"刘文静先是点头,而后摇头,"据最新的战报,如今由李密、翟让领导的瓦岗军已攻破隋的金堤关,打下荥阳郡诸属县,并一举击溃宿将张须陀带领的劲旅,东都洛阳已经受到了威胁,倘若我们此时举兵,恐怕杨广无暇顾及我们。"
"但此时还是不能领兵西进,长安城的兵马,据我估计至少有十五六万人以上,而我们招纳的义兵加上太原的守军,总共不过四万余人,相差悬殊,真要打起来,恐怕是以卵击石。"李世民将目光转向亭外,"所以,我们还是要等,等李密将杨广逼急了,最好是等朝廷将长安的兵马东调以解洛阳之急,到那时,长安空虚,我们正好趁机将其夺取。"
"二公子言之有理。"刘文静颔首赞许,"丈夫处世,得机而动,自然是有一番作为。顺天行事,又逢时机恰当,必定是事半功倍;倘若时机不当,则事倍功半,甚至可能招致失败。"
"如今时局大乱,觊觎天下者何其之多,这么多人以身家性命投入这一局豪赌一场,而赢者却只有一家,胜者为王败者寇,成败在此一举。"李世民眼中利芒一现,举起酒杯说道,"预祝我们大事可成,明,文静,干!"
"干!"刘文静碰杯后,很干脆地一口喝干了。
"我......"有了第一次喝酒的惨痛经历,这次我可不敢乱喝了,只盯着手里的酒杯发愣。
"风公子不喝未免也太扫兴了吧?"刘文静笑了笑,"但风公子年纪尚轻,不懂饮酒也是情有可原。"
"我喝!"我这人最经不起激了,反正秦琼也不在这里,谁也管不了我喝酒,这么想着,我一仰脖子,喝了一大口。
"咳咳......"这酒好辣,一入喉,我就被呛得连连咳嗽。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你呀......"李世民伸手轻拍着我的背,"如何?感觉好些了没?"
我觉得头有点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摇晃起来:"嗯?你,你说什么?"
"你的酒量确实惊人,居然只喝一杯就醉了。"李世民无可奈何地笑着,他回头对刘文静说道,"文静,你先把元霸送回去,明由我来照顾。"
"好。"刘文静回身抱起李元霸,大步离去。
"呃,他怎么先走了?"我站起身,眼前有好几个李世民的影像交错重叠着,使我完全无法看清楚。
"傻丫头,你醉了,来,我扶你回去。"李世民揽住我的腰,让我舒服地靠在他身上,然后搀着我向亭外走去。
"我,我才没有醉呢!"我感觉我的神智还是清醒的,只是头太晕了,双腿没什么力气,我攀着他的肩膀,努力不让自己摔倒,"嗯,好香哦,是梅花的香味......"抬头一看,疏疏落落的几朵梅花缀在枝头上,冷香缥缈,随着片片飞雪,散入北风之中。
"好美的花......好香的味道......"我呆呆地望着,"要是梅花能长在我窗边就好了,阵阵幽香透过窗纱送到我的枕边......要不干脆就生在我枕头上好了,那我就一晚上都能闻到它的香味......"
我挣脱他的手臂,左摇右摆地在雪中旋转着,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失去重心,我直直地向前倒去。
"当心!"李世民惊呼一声,伸手搂住我的腰,我的鼻子这才避免了和雪地的亲密接触。
"谢谢......"我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微闭着眼睛,这种感觉很舒服,他的肩膀很宽阔,很安全......
"明,你还能走么?"李世民拍了拍我的脸,他的手温热而沉稳,轻触着我冰凉的皮肤。
漫天飞雪中,寒香袭人,我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心跳忽然漏了几拍,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散发出这样迷人的香气,他吐纳的气息近在咫尺,只要再靠近一点,我就可以被他的麝香味完全包围。浑噩中,我缓缓向他伸出手,此刻,我只想轻轻地抚摸那张看似陌生却又熟悉的脸,特别是那双深蓝的眼眸,"我好喜欢......你的眼睛......"
"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他的眼神黯了黯,头伏得更低了,双臂温柔地圈着我,我们的距离变得异常地近。他的热气轻拂过我的嘴角,他的嘴唇只要再低一些,就可以碰触到我的唇。
"我好喜欢你的眼睛,很深的蓝,好漂亮......可是有时候又很讨厌它......因为我总是会被它看得六神无主......让我觉得自己像是猎物一样,我不想被那双......可怕的眼睛捉住......不想......"我觉得脸很烫,头很晕,可是话却变得很多,有种酒后的迷醉和不知所措,"从我看见你的第一次起,我就很想看你的眼睛,却不又敢看......你的眼神,是会让人沉溺的......一旦坠入,就永无翻身的机会了......"
"我的眼睛有那么可怕么?"李世民笑着问我,他的气息尽吐在我的脸上,有点痒,更多的却是眩晕和迷惑,"见我的第一次?是遇见盗匪的那次么?"
"不是,是更早的那次,我在那幅画里看见你......"我摇了摇头,他的呼吸就在我的唇边,很烫很烫,我有刹那的心神不宁,"在那幅画里,你的眼睛好沉、好暗......"
"明,你说哪幅画?!"李世民忽然激动起来,揽住我腰的双臂忽然收紧,让我隐隐生疼,"你真的在一幅画里看见过我?!"
"嗯......"我下意识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瞒他。
"大约是遇见你的一年前吧,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我被困在一幅画里。"他缓缓说着,放在我腰上的手越收越紧,我们的胸膛碰在了一起,有种闷痛的感觉,"画的外边,站着一个女子,她伸手抚着我的脸,她的眼神,她的手,我一直都无法忘记......"
"你可不要跟我说那个女子就是我,"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位远近驰名的卦师么?"李世民紧搂着我,喃喃说道,"他曾经对我说,我这一生,有两样最想要的东西,但最终却只能得到一样......而后我就做了那个被困在画里的梦......"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呀?"我觉得他的身子很烫,让我全身似乎都要烧起来了,伸手想推开他,但他的手紧紧地抱着我,身子也紧贴着我,我根本就动不了。我好像听到了他的心跳声,那么沉重,那么猛烈,那么狂野,我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在这种压迫感里了。
"明......"他轻轻地唤着我的名,深邃的眼眸流溢着无限的温柔与期待,却也隐藏着那份我永远无法读懂的血腥。
一阵冷风掠过,白雪与花瓣飞舞的波动映衬着他暗蓝的眼眸,仿佛只一瞬的眨眼,就会使他眸中的温柔褪尽。
"呃......"他的唇缓缓印上我的嘴角,很痒,我没有情调地想笑......可是头好晕,我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脚下忽然一软,眼前一阵发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唔......"一阵轻微的震动让我有些清醒,感觉自己被轻轻地放在床上,似乎有一只手小心地脱下我的靴子,解开我腰间的带子,褪下我的长袍,再轻轻地为我盖上被子。
"明,真的睡了么?"那人在床边坐了下来,他的手温柔地在我脸上游走,一个男人的声音缓缓在我耳边萦绕。
"秦大哥......你回来了?"我的意识还是很模糊,感觉好像回到了在衙门里当捕快和秦琼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我总是坐在窗边看书等他回来,却每次都挨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然后被他抱回床上,"对不起,我困得睡着了,没有等你......"
那手顿了顿,忽然钳住我的双肩,将我整个人从床铺上抓了起来,下一瞬,我就被压在一个宽阔的胸膛上动弹不得。
"你......"我眯着眼,蒙胧中,对上一双飘忽不定的深蓝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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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秦大哥......你在做什么......你抓得我好痛......"蓝色的眼睛?看错了吧?头好晕,我晃了晃脑袋,"我要睡了......困......"
"你看清楚了,我不是秦琼。"他的声音很冷,双臂将我抱得紧紧的,仿佛要把我的背脊弄断似的。
"嗯......二公子,你怎么在这里?"突如其来的痛楚让我有了短暂的清醒,我看清楚了,眼前这个男人是李世民,不是秦琼。好痛......他太用力了,抱得我好痛。我费力地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却发现自己居然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二公子,快放手,我好痛!"
"不要叫我二公子,叫我的名字。"他稍稍放轻了力道,"明,叫我的名字......"
"名字?"眩晕再次袭来,我的脑袋又开始不管用了,"世民?"叫出口后我却忍不住笑了,"不要,太肉麻了......"
"肉麻?"他疑惑地皱了皱眉,而后阴沉地盯着我,"你叫他秦大哥,却不能叫我一声世民?"
"不要,太肉麻了。"我摇摇头,总觉得叫他的名字是件很亲昵的事情,而我,真的不想和他靠得太近。
"你当真不肯?"他冷冰冰的声音再度响起,放在我腰上的手猛地收紧,腰际、胸口骤然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那种痛楚渗入骨髓,让我觉得连呼吸都快要被扼断了。
"世民!不要!"意识很模糊,身体却很痛苦,我在剧痛和无助中叫出声来,"不要......世民......"
"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声,手上的劲一松,慢慢地将我放回床上。
"嗯......"头一靠上柔软的枕头,困意立刻席卷而来,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被我丢到了九霄云外,我现在只想抱着枕头好好睡一觉。
痒,好痒......眼看就要坠入梦乡了,却有只冰凉的手在我发热的身上游移。
"呃......"我嘤咛了一声,半睁着眼看去,有双暗蓝深沉的眼正定定地望着我。
李世民半伏在我身上,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只手缓缓往上,拨开我颊边的乱发,冰凉的手指轻触着我因发热而敏感的皮肤,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当他的手摩挲着我的唇时,我反射性地将头埋入枕内,躲避他那令人发痒的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