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表哥的礼物

朱衣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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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殊时间掐的很准,恰恰赶在芍药去见了叶青灵,却还没来得及重新梳头换衣裳的时候。

    叶青灵见了叶青殊很是惊讶,“阿殊怎的在这时候来了?”

    “我听杜鹃说有个婆子撞了芍药,怕长姐生气,就来看看”。

    芍药显然余怒未消,“二姑娘,那婆子定是故意的,路那么宽非得往我身上撞!定是记恨上次姑娘来国公府时,奴婢去跟她要了一碗鸡蛋羹,却忘了给赏钱的事!”

    原来还有这么一茬,叶青殊不由对杜鹃的办事能力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叶青灵嗔了芍药一眼,“这是在外祖母府,你少生些事端,这件事不许再提”。

    叶青殊瞧了芍药一眼,“长姐,只怕那婆子真的是故意的,杜鹃远远瞧见她撞了芍药,后来又见她鬼鬼祟祟的,便上前逼问,这才知道她竟拿了芍药的东西——”

    叶青殊说着一边紧紧盯着叶青灵和芍药的神色,却见叶青灵神色淡淡,芍药却猛然变色,手不自觉朝头上摸去,只还未碰到发髻便又垂了下来,有些慌张道,“她拿了奴婢什么东西?”

    叶青殊不动声色,“杜鹃,给芍药看看是不是她的”。

    杜鹃就从袖中拿出了一只葫芦形的红色荷包,芍药看了一眼,摇头,“不是奴婢的,”脸上的慌张之色已经褪去了。

    叶青殊皱眉,“不是你的?那婆子为何说是你的?”

    杜鹃恭声道,“只怕其中另有猫腻,此事奴婢稍后会禀告世子夫人”。

    叶青殊点头,换了个话题,“正好我将昨晚回去练的曲子弹给长姐听听,长姐现下有空吧?”

    叶青灵笑着挽住她的胳膊,“阿殊要弹曲子,长姐没空也得有空啊”。

    叶青殊在叶青灵那耗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告辞,叶青灵一直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之处,刚出牡丹苑,杜鹃便低声道,“姑娘,芍药发髻上原戴了一支白银卷须红宝石簪”。

    杜鹃一说,叶青灵便也想了起来,那支红宝石簪虽说不上多贵重,但也不是一个丫鬟能有的,一看就知道是叶青灵所赏,这也是贴身大丫鬟的体面,芍药几乎天天戴着。

    而今天,不过片刻的功夫,芍药头上那支红宝石簪子不见了,而芍药下意识伸手去摸头上,定然也是要去摸那支簪子的。

    她后来又迅速镇定下来,想必是反应过来,那支簪子不可能会被那婆子偷偷拿走。

    她先是有那样的动作,后来又肯定簪子没有遗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已经将簪子取了下来,只不过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簪子还在头上。

    而芍药从叶府来到支国公府定然要先去拜见叶青灵,她们赶在芍药拜见叶青灵之时到了,那支簪子取下后去了何处,自是不言而喻。

    叶青殊对那支簪子还有印象,样式说不上别致,红宝石也不算上等,这样一支簪子会有什么玄机?

    难道——

    ……

    ……

    这边叶青殊仔细思索着前因后果,牡丹苑中,叶青灵却坐在梳妆台前对着宝蓝色插丝珐琅百鸟花卉的菱花镜发呆,芍药惴惴看了半晌,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不看信吗?”

    叶青灵半晌没有动静,就在芍药忍不住又要开口时,叶青灵突然道,“阿殊定然发觉异常了”。

    芍药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不然她为何会为个荷包亲自跑一趟?”

    芍药一惊,“怎么可能?”

    叶青灵幽幽叹了一声,“爹爹总喜欢夸阿殊聪明,我在旁边听着也高兴,这世上除了爹爹和娘亲,只有阿殊和我最亲了”。

    芍药赶紧点头,“二姑娘和姑娘是嫡亲的姐妹,总是会向着姑娘的!”

    “可现在,阿殊将她的聪明用到了我身上——”

    虽然她可能只是觉得芍药有些不对劲,不可能发现自己在做的事。

    芍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这样一句话。

    叶青灵摆摆手,“你先下去,”她说着打开了梳妆台的抽屉,那里面,一支白银卷须红宝石簪正安静的躺着。

    她伸出白皙如玉的左手将簪子拿了起来,右手扶着簪子顶端的红宝石轻轻旋转取下,里面便露出白色的纸张来……

    ……

    ……

    能藏在簪子里的,必然是极小之物,最有可能便是药粉或纸张,以叶青灵目前的情况来看,多半不可能会是药粉。

    那就是信件了,用这么复杂又隐秘的方式与她通信,多半是个男人,而闺阁少女与外男通信,为的多半是私-情。

    叶青殊上辈子对叶青灵从不关心,甚至可以说是避之唯恐不及,根本不知道她是与谁通信。

    但太子年纪比叶守义还大,据闻颇有些痴肥,又向有好-色之名,叶青灵再怎么也不可能会与太子私相授受。

    那会是什么人?

    东宫赏花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与叶青灵这般行为又有没有关系?

    叶青殊只觉眼前的迷雾越发浓重,让她根本找不出一丝头绪,更看不清前路在哪。

    她突然就想起了叶青程,当初她拜托他去查当年的事,他一个外人,事情又过去了那么久,他是怎么查出真相的?

    其中又花了多少心血?

    叶青殊想着心情越发压抑起来,现在的叶青程应该正在颍川忍受叶氏子弟的打骂,先生的羞辱,只为偷偷站在叶氏族学外听上那么一句两句吧?

    上辈子这时候,她很快就会随父亲去颍川,在那一住就是九年,直到十八岁嫁去江左,这一辈子,她什么时候才会再遇到他?

    他还能不能再成为自己的嗣兄?

    他一向都是极聪明的,如果这时候有他在,定然能很快就查出事情真相,不用像她摸摸索索,却一直在原地徘徊……

    “姑娘,大表少爷在往这边来”。

    叶青殊眨了眨眼,眨去眼中的涩重,起身迎了过去,“表哥”。

    支其华温声笑道,“怎的坐在这发呆?”

    叶青殊笑笑,没有接话,支其华也不追问,“前面有个凉亭,去坐坐?”

    叶青殊挥退石砚,亲推了支其华进了凉亭,两人对面坐下,支其华看了石砚一眼,石砚便捧着一只两尺见方的描金海棠花的紫檀木匣子奉到叶青殊面前。

    叶青殊惊讶接过,支其华开口,“你们都下去”。

    芳草和杜鹃看向叶青殊,见叶青殊点头,方才与石砚、石笔一起退到远处。

    叶青殊抬头看了支其华一眼,打开匣子,里面却是一整套的赤金镶红宝头面,那红宝个个晶莹剔透,色泽极正,一看就是价值连城之物,只,支其华怎会突然送这样一套头面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