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妹妹与娘子

朱衣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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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老将军早就注意到叶青程今天穿的一身月白镶水蓝边纹的巾袍,本以为书生都爱这么素净的打扮,好彰显自己高洁的品德,没想到却是叶守义的亲子没了……

    冯老将军没说什么让叶青程回府照料丧事的话,皇命在身,就算是叶守义没了,没有德昭帝的允准,叶青程也不能离开他半步。

    “小叶探花,节哀顺变”。

    叶青程拱手回礼,“多谢老将军挂心”。

    两人各自上了马车,又回了冯府,不多会就又有家将来报,定国侯府有家丁路遇叶府迎回叶青榆尸身的队伍,出言不逊,声称叶青榆死的好,是叶守义报应到了。

    以叶守义的涵养,自然不会和一个下人计较,也及时的按住了要发作的叶青杉,只冷冷放了话,定然会查清叶青榆的死因,不会让幕后之人逍遥法外。

    显然是将定国侯府怀疑上了。

    冯老将军初来乍到,对叶府和定国侯府的恩怨不太了解,叶青程听了却心中猛一咯噔,这阴谋的味道,实在太过浓郁,他想装作没闻到都不行……

    ……

    ……

    叶青程严格按着下衙的时间离开了冯府,急急赶回叶府。

    叶青榆的死可以说是在本就不平静的京城局势上再洒了一桶油,什么样的猜测、什么样的流言都出来了。

    而叶府中,随着叶青松的归来,他断了右手,废了前程的事自然也就再也瞒不住,更是乱了套。

    安和在路上仔细将叶府这一天的情况和叶青程说了,重点强调了一下,叶青宜得知叶青榆的死讯后,冲进芍药小院大声哭骂定然是叶青殊动的手。

    叶青殊连分辩都没分辩一句,就命人将叶青宜关进了蔷薇院。

    叶青程心下微紧,宜姐儿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若是传出一点风声,阿殊还怎么在这世上立足!

    叶府上下已是一片素白,叶青榆的灵堂就设在他住的学老院。

    叶青程先去学老院给叶青榆上了香,和叶老太爷、庞氏等见了礼,又劝解了一番,才往芍药小院去了。

    不想刚到芍药小院门口就和叶守智、闫怀婉母女迎面碰上了,叶青程只得停下见礼。

    叶守智原本有些沉郁的脸色在见到叶青程的瞬间就明亮起来,关心叮嘱了半天,才放他走了。

    叶青程心急如焚,不想好不容易见了叶青殊,却发现闫怀柔竟然也在,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又是羞涩又是期待的偷偷看他。

    叶青程只觉自己的耐心快用完了,他当初以为闫怀婉的亲事很快就会落定,闫怀柔也很快就会和叶守智回楚庭。

    再见至少也要五年后了,不想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叶守智母女竟然在叶府住着不走了!

    叶青殊亦是不耐,她昨晚没睡好,早晨又冻醒了,一天心情都不好,加上事情又多又杂,叶青宜还小兽般本能的将叶青榆的死归结到她身上!

    这时候别说是闫怀柔,就是叶青程,她也懒得应付,简单说了几句,便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兄长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着吧,正好送表妹回去”。

    闫怀柔一直赖着不走,也不过就是打着见见叶青程的心思,她索性成全了她,她自然就不会再赖着了。

    果然叶青殊话音一落,闫怀柔的目光就朝叶青程看去,羞涩道,“那太麻烦表哥了”。

    叶青程只得起身告辞,送走了叶青程两人,叶青殊终于放下了所有伪装,阴郁开口吩咐杜鹃,“蔷薇园那边务必看紧了,再派两个得力的嬷嬷过去”。

    若真因为她一己私欲伤了叶青程的名声,她一辈子都难安心!

    芳草奉叶青殊的令去咏雪院看支氏,不想回来竟见叶青殊的脸色比她走时更为难看,想当然的就以为是刚走的闫怀柔惹叶青殊不高兴了。

    愤愤开口道,“姑娘,你以后都别让二表姑娘进门了!”

    芳草口拙沉默,鲜有主动说什么的时候,叶青殊讶然抬头,“怎么了?”

    芳草言简意赅,“二表姑娘不要脸!”

    叶青殊更加疑惑,“不要脸?”

    “奴婢刚才听见二表姑娘对大爷说,等大表姑娘的亲事落定,她就要回楚庭了,至少有五年都回不来了,请大爷替她向姑奶奶和老太太求情,让她留在京城”。

    叶青程人才出众,又风头正劲,闫怀柔才十岁,要成亲,至少要等到十五岁。

    五年的时间实在太过漫长,谁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什么,闫怀柔担心金龟婿飞了,要留在京城看着,倒也情有可原。

    叶青殊不置可否,“那兄长同意了没有?”

    “大爷说——”

    芳草有些纠结,“奴婢没太听明白大爷说的话,但看见二表姑娘笑了,想是大爷应了的,然后安和就发现奴婢了,大爷就没往下说了,奴婢就回来了”。

    应了?

    叶青殊瞳孔微缩,“你将兄长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我听”。

    芳草仔细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大爷应当是吟了两句诗,奴婢不太记得,什么绳子、玉壶的,然后就问,表妹还想知道什么,然后二表姑娘就笑了”。

    绳子?玉壶?

    “直如朱丝绳,清如玉壶冰?”

    芳草恍然,“就是那个,奴婢想起来的确还有冰的!”

    直如朱丝绳,清如玉壶冰?

    兄长是说自己对闫怀柔的心意像红色的丝绳那样正直,如玉壶冰那样清透,所以闫怀柔根本不必怀疑,更不必不安?

    所以闫怀柔才会笑,她倒是不知道,他说起甜言蜜语来,竟是这般的,得心应手——

    芳草见叶青殊的脸色几乎瞬间就冷了下去,眼角眉尖隐含杀气,不由暗自嘀咕,难道那首诗却是原本大爷吟给姑娘听的,现在又被大爷一个字都没换的吟给二表姑娘听了?

    不然姑娘怎的一听就猜出来了?

    大爷也太偷懒了!

    怪不得姑娘要生气!

    “芳草,你说,妹妹和娘子,谁更亲一些?”

    “当然是娘子!”

    芳草一脸的理所当然,“妹妹是要嫁人的,是别人家的人!娘子娶回来就是自己家的了!”

    叶青殊下意识觉得不喜,冷声道,“至亲至疏夫妻,这世上又有几对夫妻是真的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

    芳草,“???”

    姑娘,您说的每个字我都听懂了,就是合在一起,唔,不大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