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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过了许久都没有回来,谢云欢与柳絮倒也不急,不停地安慰着蒋氏与谢昊天,所有人落座之后,唯有谢婉君是站立在一旁,仿佛真的和犯了错一般。
“婉君,你怎么会这样糊涂呢?”柳絮轻叹了口气,眉眼中温润至极,可这份温润根本就不属于她。
谢婉君暗自嗤笑着她的伪装,表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
“柳姨娘,婉君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可如果是婉君真的做错了事情,婉君大可认下,不必这样遮遮掩掩!”谢婉君话锋犀利,听得蒋氏耳朵生疼。
蒋氏庆幸谢婉君当下处置事情的法子,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居然扎了自己的小人!这个气,她着实是咽不下的。
“够了,婉君!”谢昊天眼见事情越来越糟,拼命地在地上跺了一脚,竟是生生在地上踩出一个深坑。
待会儿有了证据,如何处罚就会成为既定局面。
谢昊天稍稍摩挲着自个儿握紧的拳头,一双眸子死死剜了谢婉君一下,开始琢磨如何在谢婉君身上挖出更多的利益。 谁都知晓二殿下顾璟璿与四殿下顾常远同时看中了谢婉君,论能力,顾璟璿自然是将顾常远甩在身后,可当下,顾璟璿犯了皇帝的大忌,这儿已然受了处罚,他该是选顾常远的。
精明的眸子忽地闪过一道光芒。
谢婉君注意到了他的另有打算,手同样是捏紧了。
约莫半个时辰,倾城终于回来了。只是拖着一双重重的长腿,脸上黯淡无光。
柳絮一看就知道是个怎么回事,脸色顿时大变。
“倾城,东西呢!”蒋氏时时刻刻关注着小人,早已在心中笃定,不管到底是谁在府中扎小人,她一定要狠狠地教训那个人。
当真是平日太过宠溺,胆子都肥了。
阴沉的目光一下又一下扫着谢婉君,看到她的冷静就更加生气。
倾城双手哆嗦得比方才更加厉害了,身边的老嬷嬷盯了她一眼,回头恭敬地行礼道:“回禀老夫人,老爷,紫萝院中,根本就没有埋着东西。”
没有?
谢云欢倒也是觉得奇怪,刚想再询问一句,却碰到了柳絮尖锐的眼色。
“没有埋着……”
蒋氏呢喃了一句,却也没有要同谢婉君道歉的意思,“你们可是派人挖清楚了?”
“是,老夫人,倾城所指的地方周围几丈都挖过了,的确没有!”
倾城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一下就从地方窜了起来;“谢婉君,一定是你察觉到了什么,又把东西给挖走了,对不对?”
“混账东西,到底还有没有规矩!”谢昊天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双手压在了蒋氏的肩上。
既然没有发现东西,这一切就是他与蒋氏一同希望发生的事情。
谁也不愿这后院日日烧着火吧?
“母亲,这个奴婢无中生有,儿子一定好好处置她!”谢昊天不停地讨好着蒋氏,却不料她猛地把肩膀一偏,他的手一下就滑了下去。
“不,倾城,你说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事情!又或是,谁让你这么说的?”
蒋氏方才心底里波涛暗涌,目光不断地注视着柳絮、谢云欢等人,顿时了然。
谢婉君在外已久,突然就出了件在院中埋小人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有人诬陷。
蒋氏暗恼自个儿方才竟被怒意冲昏了头脑,最后,居然还要让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教训自己。
倾城一听蒋氏不温不热的话语,双腿又是一抖,整个人就那样瘫软了下去:“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是真的吗瞧见二小姐在院里埋了东西!”
“老夫人,如果不查清楚,这件事情难以服众啊。”一直不言不语的玲玉姨娘突然就开了口,绢帕掩唇,对上柳絮那恼人的眼神暗笑了一声。
看这局势,应当是谢婉君要赢了。那她何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呢?
“玲玉姨娘,这府中事情已经够多的了,难不成,还要因为一个粗鄙的奴婢坏了老夫人看戏的心情?”柳絮上前一步硬生生挤在了玲玉与蒋氏之间,双手更是挽住了蒋氏的小臂,“老夫人,既然是紫萝院自个儿的问题,这个奴婢就交给二小姐去处理吧!只要没有她所说的那件事情,就是好的。”
“是吧,二小姐!”
她稍稍抬眉,眼底倒是没有一点儿畏惧,反倒是只有淡淡的失落。
谢婉君抿唇笑了笑,却是满脸冰霜:“柳姨娘,你那么急着掩饰,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话锋一转,谢云欢猛地往前逼近:“二妹妹,你说什么呢?什么知道些什么?”
谢昊天在一旁听得满是雾水,但锐利的眼神仍旧扫过每一个人。
他倒是不懂这些女人之间的争斗,可是他明白,柳絮肚子里有他的儿子,谢婉君身上有他的未来,这两个人,一个都不能没有。
柳絮恰巧对上他那责难的眼神,只觉小腹一抽,整个人差点儿晕厥了过去。
明明天衣无缝的事情,怎么就会出了岔子呢?谢婉君又是怎么会知道倾城在院子里埋了东西?
“老夫人,老爷,还望你们给倾城做主啊!倾城真的没有看错,我还听说,雅南就是当时偷了月棠院的东西,想要往紫萝院走,结果瞧见二小姐在房中扎小人……后来,后来雅南就死了!”
倾城哭哭啼啼,脏污的小手不停地抹着脸颊,满脸狼狈。
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松口,落在谢婉君手里就是必死无疑。若是从前,她还能编一套瞎话博取同情,可当下,谢婉君如此机敏又绝情,她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要走下去。
口不择言,她倒是把雅南的事儿也给抖露了出来。
“老夫人,呜呜呜……”倾城兀自啜泣着,从指缝之间抖露的目光不停地瞥上柳絮与谢云欢二人,这也算是在帮她们,就看她们能不能把控了。
谢婉君倒是没有想到,她们会牵扯雅南的事情。不过,死无对证,难不成,她们还能拿出当初的那抔土不成?
狡猾在夜色中弥漫着,她微微勾着唇,半弯下腰,目光阴冷:“倾城,你说我扎小人,那我是用什么扎的呢?银针?我哪来的银针?难不成,是从药庐偷的?小人呢?难不成,我要费尽心思去做一个?前些日子,我和黄莺,可是谁都没有出去过,总不能是管家帮我一块儿买的吧?”
谢婉君咄咄逼人,倾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先答哪个问题。
“祖母,既然这倾城不依不饶,婉君希望您能派人,将整个后院搜查一次,包括紫萝院的每一个角落,这样,才能给婉君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