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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轻的一个吻, 落在额上, 暖暖的,痒痒的。
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
君兰惊惧的心莫名平静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九叔叔, 总觉得这一刻好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
“九叔叔……”君兰讷讷地道。
闵清则紧搂着她细瘦的肩, 声音微哑低声轻唤:“丫头。”
“嗯?”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么?”
君兰忽地想起那“永远在一起”的承诺,浅笑道:“记得。我要一直一直和九叔叔在一起。”
想到这儿, 她心中阴霾顿消,心情忽然就清朗起来, 又道:“我答应过九叔叔的, 必然会做到。”
她最快乐的时光是与九叔叔共同度过的, 最关心她的人是他, 她最牵挂的人也是他。
这样的承诺,她完全给得起,也乐意给。
女孩儿声音又娇又软, 那声声允诺让人彻底沉沦。
闵清则双眸微阖, 将怀中人搂得更紧,在她耳边低喃道:“既是应了我,便是我的人。此生此世都不准反悔。知道么?”
“知道。”君兰毫不犹豫地答道:“我只喜欢和九叔叔一起。”
在这一刻, 闵清则当真恨不得把她揉入怀中, 骨血相融。
他忙松开怀抱让她躺好,猛地站起身来,深吸口气,大步往外走去。
“我去叫蒋夫人和盛嬷嬷来。”他语气有些急促地道:“你若有不懂的, 多问问她们。”说罢,脚步凌乱地冲出了屋门。
*
君兰来癸水的事情,闵清则让人去高氏那里略微提了句。
老夫人和高氏都忧心君兰的状况,就想着把她接回芙蓉院去。
这一次闵清则没有出面,而是盛嬷嬷去和她们周旋了一番。
“老夫人、夫人请放心,乡君既是得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喜爱,婢子怎会不尽心伺候?乡君这会儿状况不错,婢子已经服侍她睡下了。”盛嬷嬷笑道;“待到乡君醒来,婢子再伺候乡君来见老夫人和夫人。”
她这会儿绝口不提“姑娘”二字,一句一个“乡君”,显然是在暗示君兰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由她这个宫里来的嬷嬷伺候极为妥当。
高氏担忧,绞着帕子说道:“哪有女儿来了癸水却不让母亲守在旁边的。”
“倒也不是不让夫人守着。”盛嬷嬷思量了下,转了语句:“是姑娘看着夫人日日要照理家中事务,不忍心劳烦夫人多费心,特意和婢子说了声。且,九爷那里的活儿姑娘还需继续做着,与其来回奔波,倒不如在那里歇着,也免了来回走着的苦。”
最后这一句是闵清则让说的。
盛嬷嬷也觉得这理由听上去太不近人情,有心想要替九爷和缓下,所以才最后提起。
可九爷坚持如此,她也没有办法。
听闻那句话后,高氏愈发肯定自己女儿去思明院是受苦受难的,也更确信君兰过去就是纯粹做活儿的,心里怜惜她,渐渐红了眼圈儿。
“兰姐儿平日里没受过什么苦。如今在那里,倒是跟个婢子一样了。”
先前这话她就对夫君抱怨过。
无奈五老爷觉得兰姐儿跟了九爷身边是好事,她说了也没用。现下当着老夫人的面,她可算是能够再抱怨一回了。
谁知老夫人却和她态度不一样。
“难得九爷肯提兰姐儿着想。”闵老夫人道:“那让兰姐儿在思明院里休养几日罢。”
但是,她也体谅高氏担忧女儿的心情,就道:“可是兰姐儿毕竟第一回遇到这种事情,不让她娘看看怎能安心?”
“老夫人、夫人放心。”盛嬷嬷笑道:“九爷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准许姑娘每日过来与夫人一同用午膳。因着思明院的活计断然不能不做,所以九爷让人去洛家族学里给姑娘告了假。这样姑娘每日里在思明院中,倒是能够依着身体的状况,好过一些的时候就去做活儿,身子不爽利了就稍微歇息下。”
闵老夫人连连赞道:“九爷果然体恤家人。”
高氏不满意这个结果,“那兰姐儿还是在那边的时候多。”
盛嬷嬷但笑不语。
闵老夫人拧眉道:“那她身体这样的状况,又不可能连续做两个小时的活计,只能断断续续地来。若她做不完思明院的事情被九爷赶出来,你就高兴了?”
想到君兰自从跟了九爷后得到的诸多好处,再想到老夫人这些时候对待君兰和五房态度的不同,高氏摸了摸腕上的镯子,只能把满腹的话给咽了回去。
那镯子是先前老夫人给君兰的。
君兰只用过一次就没再理过,她看着成色不错,就悄悄戴在了腕上。因冬日里衣裳后,她又特意把镯子塞在衣裳里,倒是没有人留意到。
等到盛嬷嬷走后,高氏方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懊恼地与老夫人道:“老夫人,那这样说来,兰姐儿岂不是得明天午膳时候才能见到?今儿怎么办?”
闵老夫人倒是高兴闵九爷能够继续留着君兰。
九爷看顾的时间越长,这孩子的身份就能越涨越高。
这段时间盘算的那件事情能成的可能性就越大。
“今儿你就放心吧。”闵老夫人暗自盘算着,宽慰高氏道:“你想想,盛嬷嬷可是宫里出来的嬷嬷,见到的大大小小事情不知凡几。你还怕她顾不好兰姐儿吗?”
高氏心里不爽快。无奈自从君兰进了思明院后,才有了现在五房的荣耀和老夫人对五房的偏爱。
她只能把这些怨气闷在心里,暗暗思量着得从老夫人这里得到更多好处才行。
*
君兰这些天便直接歇在思明院。
她本想着回自己的三进院去住,可是九叔叔担心她的身体,不让她回去。于是就歇在了二进院中。
与之前不同的是,两人倒是没有再一同睡。九叔叔让人搬了张榻过来搁在旁边,她睡大床,他睡榻。
君兰过意不去,想换一换。可每次开口都被九叔叔给忽略过去,她也只能继续如此。
因着向先生告假用的是“生病”的缘由,侯夫人遣了袁嬷嬷到闵家过来一趟,想要看看君兰到底生了什么病症。
听闻是这事儿后,袁嬷嬷也没多逗留,笑眯眯地回去禀报。
转眼几天后,洛青渝找了空闲,亲自来探望。
九爷不准旁的女子进思明院,好在洛青渝来的时间也巧,正是君兰午膳出思明院的时候。
两人就在花园子里的凉亭中闲聊。
高氏听闻这位洛姑娘是侯府的亲戚,心中甚喜,特意让人备了好茶和好果子过来。
君兰不耐烦旁人有人盯着,只留了红莲在不远处听后差遣,把旁人尽数给遣走了。
“妹妹究竟生的什么病?”看着君兰裹得严严实实的,洛青渝甚是担忧,“我知道侯府那边早先来过,只是去打听的时候,她们又不和我说究竟怎么了。我放心不下,过来问一声。”
君兰脸红红地将事情简短讲与她听。
洛青渝愣了下,掩口笑道:“原来是这事儿。刚知晓的时候是很吓人。不过习惯后就也好了。”
她年长于君兰,早已来了癸水。看君兰好似对此一窍不通,就多说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事项。
两人正在这儿闲说着话,不远处的红莲脸色微变,高声说道:“姑娘,六姑娘来了,正往花园子里走呢。”
君兰没料到闵玉容这个时候会过来,起身拉着洛青渝就打算另换一个地方。
可是她现在身子不适,就算是心里想着快一些,也无法似平日那般快步疾走。刚走出凉亭往假山那边走了没几步,就被闵玉容给追了过来。
红莲一直跟在后面,见状去拦闵玉容。
但闵玉容身边带了两个丫鬟跟着,两人说是要与红莲讲话,拉拉扯扯地却是将人给拽到一边去了。
君兰不曾想到会在家中见到闵玉容,未曾防备。因为想要和洛青渝单独说说话,所以身边只一个红莲跟着,旁人却都没有在身边。
眼看着闵玉容步步而来,君兰反倒是镇定了许多。看着前面是个大空地,她不再拉着洛青渝往假山后面绕,反倒是走到了空地处,静等闵玉容过来。
——闵玉容心思深。倘若在偏僻点的地方,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倒不如在空些的地方,闵玉容行事好歹也会顾忌着些。
更何况这里的角度不错。如果有人从花园门口经过,随便往这儿看一眼就能瞧见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闵玉容走到了君兰跟前,压低声音气道:“我问你,前些日子刘妈妈去侯府,是不是你做的!”
无需多言,君兰也听出了她讲的是什么。正是那日闵玉容求侯夫人,想要跟着一同在洛家学堂上课之事。
君兰道:“六姐姐说笑了。刘妈妈可是老夫人身边的,我怎能差遣得动。”
“就是你!”闵玉容看她不承认,愈发气恨,“别想着能否认过去。我打听过了,那天你身边的小丫鬟回家了一趟。没多久刘妈妈就出门了。怎么那么巧!要我说,就是你心太黑,故意让人这么做的!”
“六姐姐太多心了些。”君兰的语气愈发清冷,“六姐姐若是闲得无事,倒不如多想想怎么待人更和善些。免得镇日里只想着些歪点子,倒是搅得自己心里不得安宁。”
“你什么意思!”闵玉容恼火至极,上前半步逼近,“你别仗着自己去了思明院,就以为自己真是得了九爷高看了!你在那里不过是个奴婢!”
这话说得难听。
洛青渝早在刚才已经发现君兰不喜这个“六姑娘”堂姐,只不过想着这是闵家的事情所以不耐烦插手。
听闻这几句话后,她终是忍耐不住,上前一步冷笑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有你这样的姐姐么!”
洛青渝衣着较为朴素些,身穿藕荷色刻丝综裙,未戴其他饰物,只在耳上缀了两个米粒大小的珍珠坠子。但看打扮的话,甚至都比不上闵玉容。
故而闵玉容没看得起她,听闻后反嘲道:“我怎么样与你何干?不过是个破落户而已,来到我闵家摇尾乞怜,如今倒是指责起我来了!”
因想着这姑娘是巴结着闵家而出现在此,所以闵玉容并不惧她。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
洛青渝气得脸色铁青,指了闵玉容道:“你这人好不讲道理!”
闵玉容冷笑道:“我和君兰说话,关你何事!”说着抬手推了洛青渝一把。
洛青渝一个不察被她推得连连后退。
君兰紧张极了,赶忙去扶洛青渝。幸好她及时拉了一把,洛青渝这才免于被摔之苦。
“闵玉容你这是做什么!”君兰火了,朝旁边瞥了一眼后,也懒得留给她最后的颜面,厉声喝道:“莫要在这儿作威作福!”
闵玉容叱道:“我作威作福?明明是你仗着自己有人撑腰,为非作歹!告诉你,以后给我走着瞧,莫要让我再看到你。若我知道你再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我可对你不客气!”
她怒气上涌,正待继续呵斥的时候,伸手传来了个妇人声音。
“哟,闵六姑娘是么?大老远地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觉得依稀是您,婢子就过来看看。没曾想,还真是您。”
这话里带着笑意,且语气也十分和善。但听出来人的声音后,闵玉容的额上却即刻流出了汗。
她慢慢转过身去,很有些不自在地朝来人笑了笑。
“袁妈妈,您怎么来了?”
说着她就朝自己带来的两个丫鬟怒瞪过去。
丫鬟们无奈地朝她苦笑。
原来,袁妈妈身后跟着的是府里老夫人身边的刘妈妈还有大丫鬟金珠。
她们两人不准丫鬟们乱说话,丫鬟们就一动都不敢动。不然的话,到时候老太爷和老夫人责罚起来,她们怕是要担下全部责任。
袁妈妈上前走到君兰和洛青渝中间,一手拉过一个,上上下下打量遍了,确认二人无碍后,方才暗松口气,笑道:“幸好婢子来得巧。可是让八姑娘和俞姑娘受苦了。”
“渝姑娘?”听到袁妈妈对洛青渝的称呼后,闵玉容不由得愣了下,“您认得这个……”
破落户家的女儿?
袁妈妈先前已经听到了闵玉容之前说的那些话,即便闵玉容未把话说完,也已经知晓她在说什么。故而道:“是,当然认得。这位姑娘是世子爷的堂妹,关系略远,却也是本家姑娘。想必六姑娘是头回见到吧?”
闵玉容没料到这么个看起来破落户出身的竟然会是远宁侯府的亲戚。她的脸一时红一时白,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袁妈妈并不理会她,而是亲手搀了君兰,边往前走着边道:“今儿婢子过来是专程来找八姑娘的。”
“找我?”君兰讶然说着,顺手拉过了洛青渝同行。
“是。”袁妈妈声音高亮地道:“夫人说,眼看着将要过年了,到时候大家聚一起的时候怕是要少了许多,直到来年灯会后怕是才能再凑一起。就说要举办个品茶宴,请了姑娘过去品茶。”
闵玉容听闻后,紧走两步想要跟过去多问几句。
刘妈妈不动声色地拦在了她跟前,笑道:“老夫人听闻六姑娘在梨花巷迷了路,特意遣了婢子来给您引路。”
一旁,金珠把红莲从闵玉容的丫鬟手中拉出来,说道:“哪还劳烦妈妈您了?我带姑娘去吧。”
“你去和红莲跟着姑娘,”刘妈妈头也不回地与金珠道,“这儿有我。”
听闻这话,金珠再也不耽搁,拽了红莲一把急急地去追君兰那边。
闵玉容踮着脚忘了眼远走的袁妈妈。
刘妈妈侧身往她跟前一挡,朝旁探手示意,“走吧,六姑娘。婢子给您引路。”
闵玉容只能不甘不愿地被刘妈妈“请”出了梨花巷。
*
去侯府做客的事情,君兰并未立刻答应下来。只因她还不确定自己那日里身体状况究竟怎样。
不过,侯夫人早已晓得她的情况,就让人与她说了,宴席还有四五日方才到,这些时候差不多够她“养身体”的了,想必能够参与。所以给了她张请柬,邀请她若是得空的话,一定来玩。
说来也巧。
就在品茶宴的一天前,君兰的身体完全“康复”。甚至于还去参加了洛家族学的课程。
因此宴席那一日,她便顺理成章地准备妥当去参加。
原本君兰思量着只要打扮齐整了过去就好。谁知闵老夫人对她这次的参宴尤其在意,特地给她另准备了一套裙衫还有一套首饰。
“兰姐儿打扮好了,咱们闵府脸上也有光。”老夫人亲手把镯子套在了君兰的腕上,“到时候咱们兰姐儿往那一站,都问谁家姑娘那么漂亮?我就说这是我家孙女儿。指不定旁人怎么羡慕我。”
闵老夫人这次也受邀参加宴席。
此次参宴,她十分重视。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侯夫人商议。故而对君兰也花了很大的功夫去打扮。
少女身穿绯色洒金梅花纹锦琵琶襟上衣,配云锦襕边长裙,发髻上缠着玛瑙珠串,腕上戴着环珠九转玲珑镯。娇俏明艳,光彩夺目。
闵老夫人越看越喜欢,搂着她与高氏道:“你啊,生了个好女儿。瞧瞧这孩子的模样,可真是万里也找不出个这么出挑的来。”
高氏欣喜地瞥了眼君兰戴着的首饰,道:“也得多谢老夫人看重兰姐儿,兰姐儿才能得了这样好的机会。”
虽说侯夫人邀请君兰不是因了老夫人的关系,可漂亮话谁都爱听。
老夫人没有驳斥,与高氏笑说了几句后便打算动身离去。
出了屋子前行几步刚要离开恒春院,盛嬷嬷就迎了上来,笑说道:“老夫人,这次不若让婢子服侍姑娘出门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
闵老夫人觉得自己盘算的事情有望,今儿心情不错,问道:“倒也不用麻烦你。我们身边伺候的人够。”
“不是婢子的关系。”盛嬷嬷道:“九爷刚刚晓得这几日要出门去,所以要亲自送姑娘去侯府,顺便路上再叮嘱姑娘些这几日要注意的事情。”
九爷能够“顺路”送君兰过去,老夫人甚是欣喜。
闵家九爷位高权重,君兰得到他高看一眼,那么到时候和侯夫人商议的事情,一定能够更为顺利妥当。
故而闵老夫人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那就劳烦九爷了。”说罢,细细地和君兰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无非就是让她听九爷的话,莫要使性子。
盛嬷嬷催促了几句,闵老夫人方才让君兰跟了她去。
因为闵清则的车子所在位置与闵府其他车马并不在一处,所以君兰与老夫人道别,转而与盛嬷嬷往另一边去。
路上君兰轻声问道:“不知六姑娘今日去不去?”
她并不想当着闵老夫人和高氏的面提起闵玉容。
不然的话,被闵玉容再有心地利用一番,还指不定惹出什么事儿来。
盛嬷嬷宽慰道:“姑娘不用担心。六姑娘原本想要参加,还特意来寻了老夫人。结果连老夫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刘妈妈给挡了回去。”
君兰暗松了口气。
没有闵玉容在,自己这一趟怕是无惊无险,能够好好玩一玩了。
*
这次闵清则为她准备的是辆大马车,足够两个人坐在里面。另有长灯长宁各带一队侍卫随扈。而长明长生则留在思明院里随时候命,保护君兰。
君兰刚刚钻进马车就跌入了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闵清则把她好生搂紧,方才缓声说道:“走罢。”
车夫扬鞭策马。
车子开始行使后,长灯长宁所带侍卫分散开来,一队在前,一队在后,把马车周围守得密不透风。旁人只道九爷正挨在马车旁边骑着马,真相究竟是不是这样,却看不真切。
挨在九叔叔身边,君兰彻底放松下来,倚靠在他身边,勾着他的手指轻声问道:“九叔叔要走很久么?昨儿晚上都没听你说起过。”
因为前一天她身体已经“好全”,所以昨晚上从洛家族学回来后,她在思明院用过了晚膳,回去芙蓉院睡的。
今早高氏催她催的急。她想着晚上还能见到九叔叔,就没有设法摆脱高氏去思明院。
谁知却从旁人口中听说九叔叔要离开几日。
闵清则看她语气里满是眷恋,心里也不舍得很,轻声道:“莫慌。也不见得需要几日,把事情办妥了就能回来。”
这次出行,便是为了查清那“丕己”之事。
他要尽快把事情处理妥当。
这样的话,等到小丫头十四的时候,他就能够正大光明地把话与她挑明了。
君兰知道九叔叔忙得很,但一想到连续好几天都要见不到他了,心里当真十分难过。在他身边蹭啊蹭啊挨近了些,正想要和他多说几句话,却是颈间骤然一沉。低头一看,原是脖颈间多了个小坠子。
“这是父亲送我的,我自小就一直戴着。”闵清则把坠饰给她好生戴好,塞在她的衣裳里,“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陪着你罢。”
坠饰暖暖的,尚还戴着九叔叔的体温。
君兰双颊飞上绯色,开心不已,轻点了下头。
就在她想要道谢的时候,九叔叔却忽地倾身而至。
“我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给了你。”闵清则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那你呢?你准备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