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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梵被一阵喧闹给吵醒了,揉了揉酸涩的腰,她爬起身,迅速的换上衣服走出房间,迎面就撞上正往外走的三婶,后者一瞧是夏梵,下意识的嘲讽就要脱口而出,猛地一想起魏民德的话,就停住了。
夏梵一百个不乐意见到她也不得不打招呼:“三婶。”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梵子哩,怎么,昨晚睡得好吗?”
夏梵脸色一僵,不自然的扯了扯衣领,转话题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出事哩!又死人啦!”
一提这个,三婶也没了对夏梵冷嘲热讽的心思,这事闹的哟,心慌慌的。
夏梵猛地想起昨晚炎罗的话,也顾不得什么,赶紧抬腿就往外走,后边的三婶刚想说些什么,余光一撇就看见了夏梵脖子上露出来的红印。
一惊,她这个年纪了,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想当年她年轻那会也是少不得这个东西,随后三婶脸都白了,她可是知道夏梵结得是阴亲!那可是个死人!是鬼!而且她非常清楚这祖宅的门有多结实,哪里会有什么人跑的进来,那么……
三婶脑子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连忙扶着墙,晃晃脑袋,心下七零八落的,心里从此对夏梵产生了畏惧。
另一头,跟着人群奔跑方向的夏梵,挤了进去。
在地上躺着个年轻的男人,脖子以下盖着一张白布,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眶突出,着实可怖。
魏民德神情阴郁的看着已经死去的魏石头,旁边是石头他家的媳妇在哭爹喊娘,要求他主持一个公道,呸,他要是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还至于这么郁闷么?一抬头就看见了夏梵站在人群中,老脸立刻挂起了一抹算得上是友善的微笑。
“梵子哟,你来干啥子,这里不适合女娃子呆着,你快些回去吧,好生歇息。”
夏梵摇摇头,指了指地上死去的男人,道:“这是第六个了,如果继续死人,那个东西会越来越强大,整个庄子都不够死的。“
魏民德一听这句话,脸色大变,立刻制止了身旁石头他媳妇的哭声,道:“梵子,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嗯,是山里的一种精怪,叫繇,喜食人肉,吃的人越多越厉害,还会附身在人身上。”
“什么?!那有没有对付它的办法!”魏民德赶紧追问。
“我不知道。”夏梵摇头。
魏民德上前一步,避着众人,压低声音问道:“梵子,这是谁告诉你的。”
“……他。”
夏梵吐出一个字就不愿意说什么了,魏民德老脸绽出一抹笑容,丝毫没有觉得奇怪,相反还觉得理所当然,他们魏家庄的人信这个,更相信鬼神之说,他老爹可是说了那是位大人物,这事办成了是要庇佑他们魏家庄的哩!遇上这么个事,就算那位大人物不出现,肯定会有所动作,这不就拖梵子传达了嘛!
越想越觉得夏梵这阴亲结得值啊!完全没想到这么一个消息是夏梵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得到的。
至于为什么那位大人不说解决办法,肯定是因为不屑于告知,这等小东西靠他们自己就能消灭掉,嗯,肯定是这样的!魏民德心下一合计,连忙让青壮年的汉子带上家伙一起去山里找那什么精怪。
夏梵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和喉咙,对于炎罗的最后一句话,她是有些在意的,嘴唇和喉咙,到底指的是什么?她,真的拥有某个能力吗?
很快,抓拿精怪的小分队准备好了,魏民德交代那名叫路子的汉子为领头,带着人上山,夏梵执意要去,魏民德不敢太强硬对待她,加上觉得那个大人肯定不会让自己的新婚妻子出事,也就勉强同意了。
为了防身,夏梵带上了一把水果刀,放进兜里,犹豫了会还是将那个迷你木牌带上了。
一队人就这么想着雾气笼罩的后山出发了,一路上每个人脸色都绷得紧紧的,甚至在隐隐排斥着夏梵,他们这一队的人都是汉子带上这么个娇滴滴的女人算个什么事,遇到什么危险还得护着她,简直什么用都没有,真不知道族长脑子想什么,果然老了吗?
作为被众人嫌弃的,累赘的夏梵同志表示,她不在乎,反正她被嫌弃的还少吗?
雾气很重,能见度非常低,将近十五个人的小队一个挨着一个,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山里的危险不止有那不知名的精怪,多得是毒蛇等,他们也要防止被咬。前进的速度不快但也慢不到哪里去,渐渐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没有什么事发生,众人的注意力开始放松,但夏梵还是紧紧的皱着眉,从刚从开始她就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如影随形,但是扫视一周都没发现什么东西。
“路子,那个,我想尿,额,方便一下!”
在后头的一个光头汉子不好意思的喊道,因着夏梵在场,愣是把尿尿给换成了比较文雅的词。
“你小子!懒人屎尿多是吧?给我忍着!”
“哎哟喂,这事哪能忍啊!忍多了你懂得哩!没事,我就在那里,那个树木后面解决下就好!”
“不行,族长说不能单独行动。”路子还是个比较听信族长话的好孩子。
“哎哟,能有啥事,咱们这么多人!很快的,你们就等我一下吧!”
说着光头汉子一溜小跑跳进了树木丛里,路子来不及阻止,只能暗骂一声,让大家在原地休息会,其实警惕了那么久大家都累。
夏梵很想阻止,她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想跟他们说赶紧离开这里,但是她没有开口,夏梵知道这里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说了只会徒增嘲笑,只能着急的停在原地,两只眼睛来来回回的看着,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悉悉索索的放水声传了过来,夏梵尴尬的撇过头。
“啊!”一声惊呼从林子里传来。
坐在地上休息的路子闻声立刻跳了起来,高声喊:“发生什么事了?!大熊,你还好吗?!”
停了两三秒,那头传来回声:“没事,碰着蛇了,吓我一跳,跌倒水泥坑了。蛇已经走了。“
“赶紧出来,你好了没有,我们要走了!”
“好哩,这就来啦!”
光头魏熊一身泥水的从林子里砖出来,连脸色都脏兮兮一片,更别说那还滴着泥水的衣服了,整个人狼狈不堪,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这是……”
“那坑水有点多,我们赶紧回去吧,怪冷的。”
路子没说什么,让他跟在后面,一队人又出发了,夏梵皱了皱鼻子,她好像闻到了一种怪味道,仔细闻又消失了,不注意的时候总弥漫在鼻尖上。她回头,看了眼那光头魏熊,好像从他出现后才出现的味道,难道是那泥水坑的味道?
不,应该不是,那种味道更像腐烂后的臭味。
夏梵手伸进口袋里,握住了水果刀柄,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那魏熊,走在她身边,被魏民德勒令保护好她的路子瞧着,忍不住问:“你看上了大熊吗?”
“啊?”
“你怎地老看着大熊,你刚结婚,这么做不行。”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夏梵哭笑不得。
“你要遵守妇道!”路子皱眉。
“妇道?我要为谁遵守?为了那个什么都不存在的丈夫吗?”
路子语塞,无言以对,的确,连他都认为这冥婚结得不厚道,但是这是族长的决定,他不好说什么。
夏梵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脖子上逐渐发热的玉佩,她知道她又惹他不高兴了,但她没有感受到害怕,相反还有种莫名很爽,她病态了。
“我说不过你,但你这样看一个陌生男人是不对的。”
“我敬你是个好人,多说一句,小心那个光头,我觉得有问题。”
这不是错觉,夏梵已经有预感了,她前不久正面对上过那繇,对这种东西更加敏感,只是这次她也不是很确定,只能这么提醒着。
路子神色开始紧张起来,回头看一眼那跟在最后低着头走路的魏熊,越看越觉得有那么点怪异,以往大熊就不是个安分的,走在路上也会东张西望,怎么方便回来后就一直低着头呢?
越想越不对劲,路子赶紧让大家停了下来。
其余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突然停了。
路子大喊:“大熊!”
后头的大熊听到后抬起头来,看向路子,眼神有些呆滞,表情僵硬,但没什么异样,回道:“干啥子哩?”
“大熊哎,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去河边抓鱼吗?那时候我们是不是还抓了条大鲤鱼哩!”
“是哟,你怎地突然提这个?想吃鱼啦,咱们回去就去抓啊!”
路子心下一凛,不动声色的示意站在魏熊旁边的几人稍稍后退一些,怕被察觉,又喊了声:“那记得不要加葱啊!我不爱吃那玩意!”
“好哩,知道你不吃那玩意啦,我们快些走吧!”
看到那几人退到稍微安全的距离后,路子赶紧从背上的竹楼里掏出了一把镰刀,只对着魏熊。
“你到底是谁!我和大熊根本就没有钓到鲤鱼!我最喜欢的就是葱!”
听到这么一句话,那魏壮低下了头,路子绷着脸站到了夏梵身前,将她护在身后,族长说了,谁出事都可以但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