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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高太后气闷地走回衍庆宫,越想这事越觉着蹊跷。
老九跟老七在外边呆了好几年,突然跑回来针对她,该不会是跟祁铮算计好了从她手里夺权吧?
高太后正是气怒的时候,红袖瞅准了机会跪在地上,“娘娘,奴婢领着娘娘口谕带去给那听画,但她、她……”
“结巴了?!”
高太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袖袍带倒了茶碗,滚烫开水浇到红袖身上,烫的她惨叫出声。
“瞎叫什么,不就点热水,这都忍耐不住还想在哀家身边伺候?”
红袖烫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咬着牙说道,“奴婢受得住。”
“走!”
高太后由徽安扶着出门,心头冷笑,她要看看,那软性子的岳听画哪来的胆子抗旨。
苏梓好不容易得了祁铮的承诺,正绞尽脑汁想如何拿到让祁铮跟高太后都眼馋的东西。
但她到底不是真正的岳听画,想要寻摸线索只能一点一点像是晒面粉似的细细晒过脑子的所有记忆,不放过任何一个记忆片段。
高太后进门的时候,那脸色阴沉地几乎能滴出水来,还没进门苏梓便听见了冷幽幽的质问声,“听红袖说,你不愿意到哀家那边去?”
苏梓侧坐在床榻上,见是高太后,撑着受伤的脚慢慢磨蹭到床下,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高太后坐到主位上,见她如此乖巧的模样心头冷笑,只会装善良装无辜,可惜能受你这股子善良劲的人全都死绝了。
“红袖,把她扶到哀家面前来。听画受了伤,你小心着点,别再给把伤势加重了,不然的话,皇帝又得怨哀家了。”
“是。”
红袖瞧着柔弱无骨的模样,手劲大得不得了,几乎强拖着苏梓给拖到了太后面前。
苏梓右脚嘶嘶地泛着疼,袖子里的手攥紧,心下冷得如冰,脸上却还是温和听话的模样,“太后娘娘您有何吩咐?”
“奴婢洗耳恭听。”
高太后接过徽安递过去的茶水,慢斯条理地拂了拂,眼睛里的笑意似是淬了毒般的阴狠,“怎么又受伤了?不会是故意的吧?”
苏梓却是明白过来这高太后的意图,昨个儿晚上三个杀手杀人不成反被祁铮给拎了去,只怕这时候已经身在东厂浑身上没快囫囵皮了。
这高太后怕事情败露,到她这打听消息了呢。
苏梓心中无声地笑了笑,脸上却面露惊慌愁苦之色,结结巴巴地不敢说话,“这、这伤是奴婢自己摔的,太后娘娘可以去问太医。”
高太后眼神多尖,闻言立刻觉察出不对劲来,她派宫女监视着岳听画呢,自然知晓脚上是她自己摔的。
值得怀疑的是岳听画惊慌失措的态度。
她眼眸半眯了眯,“听画,如今岳家败了,没人能罩着你,欺骗哀家的罪名……你可担不起!”
敲敲打打的话,立时让苏梓白了脸色,她紧咬着嘴唇,良久才很是害怕地道,“太后娘娘,祁都督吩咐过奴婢,不让奴婢说出去……”
“这皇宫哀家还是说了算的!”
苏梓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吓得发抖,“回太后娘娘,昨儿晚上来了三个刺客刺杀祁都督,祁都督一怒之下把他们全部都弄到东厂去了,还特意嘱咐奴婢,不准告诉别人……”
“啪!”
高太后面露怒容,豁然站起身,“胡说八道,你真当哀家不知道么?那刺客——”
话声出口高太后才觉到不好,转了个话头,“那刺客怎么会闯到重重护卫的皇宫来?”
“奴婢也不知,给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太后娘娘啊!”
苏梓高声喊着,似是十分衷心的模样,大半个身子伏在地上,“太后娘娘明鉴。”
高太后听了坐立不安,她分明下了死令是对准岳听画去的,怎么成了祁铮?
不得不说,苏梓沾了原主性格的便宜。
即便高太后心有怀疑,却还是信了她的话。
领着人匆匆离去,那背影怎么看都是有几分惊慌狼狈的。
“呵……”
苏梓艰难地扶着桌角站起来,嘴角无声地弯了弯。
……
苏梓花了整三天时间熬在床上仔仔细细地过筛记忆,终是让她找了些线索。
【苏梓:有没有能立时好转的药?】
【零零妖:五百积分不二话。】
【苏梓咬了咬牙,这个奸商:四百。】
【零零妖:六百。】
【苏梓:四百。】
【零零妖:七百,你要是再跟我喊的话,还涨……嘻嘻嘻嘻……】
【苏梓含泪点头:五百。】
她手里立时出现了一枚药丸子。
【零零妖:伸腿瞪眼丸,传说中济公独有可医死人生白骨的灵丹妙药,治你的脚伤手到擒来,五百积分还是你得了便宜呢。】
【零零妖:咋样,是不是发觉自己又多爱了我一点?】
【苏梓:……】
你用个泥团子就糊弄了我,我确实是更爱你一点了!
【苏梓:你时刻盯着高太后跟祁铮,一旦发觉祁铮有什么异样,立刻通知我。】
【苏梓:精准监控,系统出品,绝属精品,宿主大人请放心。】
苏梓借助系统计算的规律,避开了皇城巡逻的护卫队,从冷宫一角的洞里偷偷跑出了皇宫。
幸运的是,岳家距离她所选的出口很近,穿过几条小路就是。
岳家的人都死了个干净,原本这一条街只有岳家一门府邸,如今岳家败落,一整条街都变成了死街。
空空荡荡地,秋风吹过,满地落叶。
这样正好方便了苏梓。
甩出绳子扣住府门里一棵要爬出墙沿的古树,动作麻溜窜上墙,瞧过周围没有人这才放心地溜了下去。
岳家是被高家人抄没的。
就如同老鼠过街一般,地上都是倒下的灯笼柱,还有混乱的脚印子。
钟鸣鼎食之家,一朝变成了比坟地还荒凉的地方。
苏梓心里疼得几乎要透不过气。
只能停下来扶着树,深呼吸好半晌才缓过来。
原主性子软弱,心里却憋屈着两世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