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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情份无人可比。”
墨子寒蹙眉,随即冷酷一笑,讥讽的看着她眼底掠过一抹喜色,目光沉痛,语气冰冷,“可你有资格说这话吗?”
“你说什么?”上官映雪一怔。
“你没有资格说这话。”墨子寒眸光冷冽,沉静的看着她,“在你选择背弃我,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没有资格再说这些。”
“子寒,我当年也是没有办法,你出了车祸,医生说你的腿,你的腿……”
上官映雪脸上满是痛楚,怔怔看着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失声痛哭,“说你的腿再也好不了了,我、我一时无法接受,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我,选择了墨潇然对吗?”墨子寒声音冷静无波,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可以这么冷静的提起这些事情,更可以平静的面对她。
或许,对他而言,无论关于过去,还是对于上官映雪,他都已经放下,不在执着。
“子寒哥,我、我也不想放弃你的,我也很痛苦、很难过,我那么爱你,我也不舍得……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弥补……”
墨子寒沉声打断她,“你不是爱我,你是爱你自己。”
“不,我是爱你的,我一直都爱你。”上官映雪拼命摇头,努力想要解释,“我……”
墨子寒摇头,坚定的看着她,倏地自嘲一笑。
“你确定你是爱我吗?如果真爱我,你不会在当年,刚听到我的腿治不好的消息,不到两天就和墨潇然一起公布了恋情,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我来说有多残忍?”
“子寒哥,我……”
“你没有想过,你想的只是尽快和我撇清关系,生怕我们墨家,会按照婚约,将你嫁进来专门照顾我这个残废,对吗?”
墨子寒悲悯的看着她,当年,他母亲见他得知自己可能以后都站不起来,自暴自弃的样子。曾向上官肖邦提出,让上官映雪嫁进来,照顾他,安慰他。
一直以来,他墨子寒都是上官映雪默认的未婚夫,可谁知道她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他说不清是同情当年的自己,还是同情上官映雪,毕竟,她嫁进来就要面对一个身体残缺的丈夫。
“不是这样的,子寒哥,我没有……”上官映雪眼里满是惊恐,想要解释,可看着他冷静如斯的眼神,仿佛一切都被他看透,根本无从说起。
“一个刚失去腿的人,很快就听到你移情别恋的消息,是怎样的感受?你但凡爱我一星半点,都不会这么残忍,映雪,你让我明白,你对我的爱,有多么浅薄。”
墨子寒凝视着她,神情冷漠如冰,再没有一丝动摇,他缓缓补了一句,“浅薄到不值一提,根本没有你自己重要。”
那时的他,根本没有同意温兰的话,他不舍得耽误上官映雪,不希望她日后都面对这样的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拒绝这门婚事,却没有想到她比自己更快一步回绝。
当着他的面,告诉所有人,她爱的人是墨潇然,这让他,情何以堪。他可以体谅她的自私,却无法原谅她的绝情至斯。
上官映雪失声痛哭,哭得不可抑制,心虚到说不出话来。原本想用往事留住他的爱恋,却忘了当初的事实有多残酷。
她想要解释,想要找借口,可在这样的事实面前,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虚弱的。。
“我们回不到从前了。”墨子寒冷漠的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无悲无喜:“放手吧,映雪,无论你和墨潇然离不离婚,你我之间都再无可能。”
“不,子寒哥,我后悔了,我早就后悔了。你相信我,无论我做过什么,我都会补偿你,我会加倍补偿你,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上官映雪倏地低头,狠狠在抓住她的那个男人手腕上重重咬了一口,那人吃痛放开她。
她哭着冲到墨子寒跟前,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他:“子寒哥,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她不想这一辈子,都和墨潇然那样花心浪荡的男人在一起,几个月都没碰过她,更别说对她有半分情意。
墨子寒抬手,挥退那个想要上前抓她回去的男人,面色森冷犹如坚冰,没有半分动摇的意思:“我已经有爱的人了。”
他目光冷厉的盯住上官映雪含泪的眸,毫不留情的掰开她的手。
语气狠厉了几分,“别再伤害她,看在我们两家多年来世交的份上,我再放过你一次。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最后一次!”
上官映雪泪如满面,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跌倒在地,哭得不能自已,眼里都是恨意。
“你走吧。”墨子寒垂眸,不再看她,神情冷漠如冰,不带一分感情,已经对她,再没有任何感觉。
上官映雪缓缓站起身,充满怨恨的看着他,倏地冷笑,带着三分得意:“我就知道,你还是会放过我。”
墨子寒眯起眼,冷睨着她,“不会再有下次!以后,不论谁敢伤她半分,我都不会饶了她,你好、自、为之。”
上官映雪面色一寒,笑意凝固在脸上,愤怒又不甘。
“走。”墨子寒再没看她一眼,冷声吩咐。
“等等,这是哪里?我怎么回去,子寒你……”上官映雪急忙问他。
“是。”几个男人却将她架开,很快将墨子寒弄上车,开车绝尘而去。
上官映雪含泪看着墨子寒开车决然离去的背影,回顾自身所在之处。不敢相信,他居然直接将她丢在这家废弃的化工厂,一点也不管她了。
他不再爱她,真的不会再回头了。
上官映雪悲恸不已,捂着脸痛哭,白明月,我恨你。是你抢走了唯一爱我的男人……
墨子寒在车上,掏出手机打给苏哲,“去白明月家里看看,我回公司等你。”
“是,墨少,我已经到了她家门外,这就进去。”
“别告诉她我知道这事。”墨子寒神色复杂,如果让她知道,上官映雪伤害她的事情,他知情却不打算追究,她一定会恨自己。
“……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苏哲沉默片刻,很快回应,他已经猜到墨子寒的意思,打算放过上官映雪,又怕白明月知道恨他,只能装作不知道这事。
苏哲在心里打好腹稿,装作震惊的样子出现在白明月面前,她正在一室狼籍、凌乱的家里收拾着。
“白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苏哲明知故问,惊讶问她。
他的出现,让白明月有些意外,“苏哲,你怎么来了?”
“墨少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苏哲有些心虚的避开她的眼神,复又看住她的脸,惊住:“白小姐,谁把你打成这样?”
白明月丝毫没看出他的异样,闻言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明月,这是谁?”蔡舒雅回头看着他,紧张不安的问。
“妈,你别紧张,他是我在公司的同事。”白明月简单介绍了一下,颇有些不自在,扯了扯唇角,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家,冷笑一声。
“明月。”蔡舒雅叫了她一声,惊恐又紧张的看着她,似乎在暗示什么。
白明月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把这事说出去,勉强找了个借口,“家里、刚进小偷了,当场抓到他的时候恼羞成怒,被他打了几下,现在没事了。”
苏哲看着她家里几乎家徒四壁的样子,心想这借口牵强的根本经不起推敲,什么样的小偷,才会这么没脑子连这里都不放过。
她这么说,他也就信了。没再多问,而是关切的问她,“啊,是这样啊,白小姐,有没有报警,要不要……”
“不能报警。”蔡舒雅条件反射,脱口而出,神情惊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小偷。
白明月安抚的抱了抱她,有些感激的看着苏哲,“不用了,苏助理,家里没什么损失,报警也没用,我妈怕被人报复,就这么算了吧。”
“也对。”苏哲居然点头同意,见白明月颇为惊诧的看着他,掩饰的干笑了一声,带开话题:“白小姐,你的脸……要不要紧,我现在就开车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白明月看到蔡舒雅心疼又难过的样子,摇了摇头,“我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妈,我想多陪陪她,反正既没破皮又没流血,晚点再去吧。”
“明月,还是让你同事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妈看到你这样子,怎么能安心?”蔡舒雅看着她红肿的两边脸,心疼的一个劲的掉眼泪。
“没关系,妈,不要担心我。”白明月苦笑一声,望着她,“家里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走开。”
“白小姐。”苏哲轻咳一声,按照墨子寒事先交待的意思,问她:“我看这里治安环境都不太好,你还是给伯母另外安排住处吧。”
白明月刚从惊恐不安中回过神来,听他这么一提醒,立刻意识到,这里现在对蔡舒雅而言,有多么不安全,她怎么就倏忽了,确实要换个地方了。
“不用了,换地方住要花好多钱,这里再不好,这么多年我都已经过来了。”蔡舒雅急忙开口,不想给女儿造成负担。
“妈,你说的什么话。”白明月有些生气,红了眼眶:“再多的钱,和你的安全相比,算得了什么?”
“白小姐说得对。”苏哲也沉声附合。
“明月,可是……”蔡舒雅还想再说,白明月却坚持,蔡舒雅无非就是不想让她花钱,可现在对她而言,没什么比她过得好更重要。
“我现在就带你走,另外找个地方安置你。”白明月立刻作了决定,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蔡舒雅,神情坚决。
“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而且这一次,我不会让爸爸再找到你。”白明月一字一句提醒她,这么多年来,白国强不是在外赌钱,就是回家打骂妻子。
她想让妈妈过几天清净的日子,离开他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明月……”
“伯母不用担心。”苏哲连忙在一边帮腔,“钱的事情你大可放心,白小姐家里情况特殊,公司会额外考虑,提前预支她薪水也是可以的。”
白明月看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
“白小姐,你不用拒绝,这是应该的。”苏哲知道她自尊心强,宽解她。
“我不是拒绝,是确实不需要,我在公司已经上了几个月的班,每个月都有拿薪水,现在都存了不少钱,足够重新安置我妈。”白明月诚恳的告诉他。
她知道苏哲刚才的话,一定是墨子寒的意思,但是,她现在确实不需要,没必要欠他。
墨子寒每个月给她开出的薪水并不低,这是她既开心又最感激他的一件事。
或许这点钱,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对于她们过惯苦日子的人来说,已经绰绰有余,足可以让她们过得更好了。
“妈,别说了,趁着爸爸还没有回来之前,我们赶紧收拾好东西走吧。”白明月催促她。
“真要走吗?”蔡舒雅有些不舍的四下看了一眼,毕竟是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对于白国强,她更没有半分不舍,那个男人之前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暴打了一顿,躺在家里养了几个月的伤,这几个月她虽然照顾他更辛苦一点,却也过得安心了不少。
眼见着他伤好之后又恢复了本性,每天出去赌钱再回来打骂她,过得更加不如意,早就想一走了之。可想起上官映雪找到了这里,内心深处,她隐隐还是希望再看到她。
“妈,我求你了,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跟我走吧,好不好?”白明月见她心软,生怕她反悔,连忙挤出眼泪哀求她。
蔡舒雅吓了一跳,“说什么傻话,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说这种要死不活的话,妈听你的,妈听你的还不行吗?”
蔡舒雅毕竟心疼她,对她又心存愧疚,没再多说什么,赶紧帮着一起收拾。
苏哲帮她们拿东西,说道:“车子就停在楼下,你们去哪里?我送你们。”
“先离开这里。”白明月想了想,一时还没想到具体的地方,不过只要离开了这里,什么都好说。
一贫如洗的家里,哪有什么值得收拾的,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让白国强卖掉赌钱了。
蔡舒雅毕竟不忍心,从厨房盐罐底下,拿出白明月之前偷偷塞给她的钱,压在破旧的桌子上,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什么也没有带,明显是打算留给白国强的。
白明月也没说什么,那个男人,毕竟是她的父亲,要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这么对他。
很快,白明月带着蔡舒雅上了车,苏哲发动车子离开的那一瞬间,她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妈妈,离开以后,千万别让爸爸再找到你。”白明月不安的叮嘱她,“就当是为了我好吗?我不想再担惊受怕了,离开他,是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好孩子,苦了你了。”蔡舒雅看着吃尽了苦头,又这么贴心懂事的女儿,心底那最后一丝不舍也没了。
就当是为了明月,她也必须要离开白国强,不能让他有机会拿她要胁明月,伤害到她。
她已经亏欠了明月太多太多,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她受苦了。
白明月放心一笑,似喜似悲。
“妈妈,我们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
“她怎么样了?”
苏哲直到下午才回到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向墨子寒详细汇报白明月的情况。
“白小姐挨了打,脸上受了点轻伤,不过不严重。刚才去过医院了。蔡舒雅只是受惊过度,并没有受伤……”
苏哲微皱着眉,颇为同情白明月。简单的向他介绍,又说,“白小姐已经帮蔡舒雅重新找了住处,不会有人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