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坤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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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王出行的排场向来极大,在曲清言看来这样摆谱一个是为了让老百姓知道身为皇室该有的威仪,而另外一点就是让人知道他们的地位。

    余有台这位藩王其实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年近三十被找回,而且景帝认回他的时候也没有给他一个光鲜的出身。

    没有任何解释就注定了他就算只是一个富贵王爷,在朝臣心中也会带上蔑视。

    而现在他又是这样回岳阳城,让湖广的官员要如何看他?

    他入京可是为了成婚,结果就等大婚的日子了,准王妃突然病逝了,这算是怎么回事?

    余有台当年中了状元的时候可是不少人都知道他是同顾家有婚约的,结果也是筹备婚礼时对方失足落水……

    他这命硬克妻的名号怕是就要这般落在头上了。

    如此不体面的称号他当真就不在乎?

    曲清言很是有些想不通,在她看来凡事可以不想做,但一定不能是不能做,这其中有着本质的差别。

    但余有台现在这般就已是被架在火上烤了起来,就算他将来再议婚,总会被被猜忌,然后稍有不好就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此时脑子稍稍有些不清醒,这话就下意识的问了出口。

    余有台原本严肃的神容早已换成了浅笑,他手指撩开车帘看着车外的青山绿水,“清言这是在关心我?”

    曲清言被他问的一滞,心下瞬间就有些别扭,转过头就不愿再去理他。

    “难得有机会到处走走,带着那些碍眼的家伙做什么,只你我这般出行不是刚刚好。”

    “王爷这话是何意?”

    曲清言再是顾不得别扭忙又看了过去,就见他眼中带着几分戏谑,正对着她笑。

    “唤我老师,或是之间唤我名字。”

    他不答却是直接开始提了要求,曲清言又是有些窘迫,抿了抿唇,好半天没有出言。

    他们当初确实也能算得上是师生关系,唤他一声老师合情合理,可自从他被封了广王对她又多有回避她就再没唤过这个称呼。

    至于他的名字……实在太过亲密,这个时代同她前世里不同,他将她当做女子来看待,这般让她直接唤他的名字明显是没安什么好心。

    曲清言心下挣扎,到底还是想知道他这之前的话到底是何意,就只能小声的喊了一声老师。

    余有台心下微微有些失望,但想着来日方长也就不急于这一时。

    “我记得我曾说过除非是你,不然我不会同任何让人成婚。”

    他这话让曲清言心下一跳,这是何意?难不成刘家那位姑娘的病还同他有什么关系不成?

    可也不对,自始至终他都只是让她往宗人府递了一道想要议亲的消息,至于赐婚乃至后面的种种他似是都没有插手。

    但他同顾恩阳的书信往来又太过密切……

    曲清言就觉自己在这一刻竟是变得有些愚钝,明明很肤浅的问题她却是有些看不懂了。

    “老师这话何解?”

    “你可是从未信任过我?”

    余有台想着曲清言自从他接了赐婚的圣旨时起就刻意疏远的表现,心下依旧有些不满。

    相识已有几年,他在她心中就那么不靠谱吗?

    曲清言很是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是如此的小心眼,但凡一点小事都要是被他记挂许久。

    “这同是否信任没有任何关系,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余有台不过是下意识的试探,见她依旧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也就收起面上的那份调笑。

    “父皇从未想要我成婚。”

    咚!

    曲清言手中的茶杯砸在车板上,骨碌碌的滚向一旁,“老师这话……”

    “就是你认为的那样。”

    余有台不待曲清言问出就直接给出了答案,景帝这两年性情不定,对人对事都喜欢猜疑揣摩。

    就算当初要封他做亲王的是他,可一直小心防备的也是他。

    只要他背后站着顾府,同顾家的关系无法斩断,他对他就不能放下心来。

    既然不放心,他都已是而立之年并未娶亲又何妨再拖一拖,反正在景帝看来至少眼下余有台是无后的。

    “为什么?”

    曲清言面上微微发白,这种事余有台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告诉她!

    难道不知知道的多死得快这个道理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这样。”

    余有台叹了口气,他的清心寡欲真的不是演出来的,在他之前的规划中,他四十岁前对官场都不会有太大的兴趣。

    四十岁后,如果顾家当真无人能将那担子担起,他就会将闲适的心收起,专心的按照顾恩阳为他做的设定去一步一步的走。

    他的官职尚且没有太大的渴望,又如何会看上那过于虚无缥缈的位置。

    可这话就算他挖心掏肺的去对景帝说,景帝怕是也不会信。

    毕竟,太子一直以来的表现让景帝太过忌讳了。

    曲清言脑中各种念头飞快的转着,可不论如何去想去解释都格外牵强。

    “我们此行是去哪里?可是要回岳阳?”

    “如此郑重的入京去迎娶王妃,结果大婚前王妃病逝,我又落得了命硬克妻的名头,这对我可是致命的打击。”

    余有台这话说的讽刺,一侧的眉头高高的挑着,让曲清言抬手就想要将其抚平,被他将手拉住再是不肯放。

    “所以呢?”

    抽不回手,这车上又无旁人,曲清言也就不愿去费气力,反正拼力气的事……她向来没赢过。

    “所以我只带了几个侍卫黯然出京,封地都不愿回,只想四处走走,平复心情。”

    这个理由……曲清言已是不知当说什么好,他现在的举动同从前的清冷淡漠不问俗事相比,转变简直就如天上地下一般。

    “既是如此那到了前面的驿站老师就将我放下就是,广王府最晚年底就能是入住,我还要回去筹备。”

    “没有两年我的心伤都无法养好,我人不在岳阳,那王府又有谁要迁进去?”

    他这个正主都不在,曲清言回去又算是张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