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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盛武馆位于九龙的村屋片区,四周都是平房建筑,唯有这座武馆是四层楼房,让人看了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武馆前方是个宽广的运动场,这在香港各色武馆中是极为少见的,即便这里是村屋区,可想要买下一块较大的地皮做个人开武馆之用,也是相当的不容易!这不仅需要大量的金钱,人脉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
令刘煜惊讶的是,此时在武馆运动场的草坪上,竟整齐的盘坐着百人左右的学员。这些学员没有你来我往的练习拳术,反而双眼微合,手掌平放于膝上,面朝夕阳,正在静坐。
而在他们的前面,笔挺的站立着一位面容消瘦、肩膀却极为宽大的中年人。中年人一动不动,仿佛是座屹立已久的雕像。
此时微风扫过,带来海洋独有的腥气,夕阳的余辉倾洒在静思的人群中,予人一种沉重而肃穆的感觉。
刘煜轻轻步进,凝望着这百人同于屋外静思( 的奇异场面。
“停,时间到。”一道响彻四周的沉重声音突然自中年人的口中响起。声音过后,学员们纷纷睁开双眼,站起身,向中年人一施礼,各自转身离开了,想来应该是吃饭去了吧。
待得所有学员离开后,中年人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刘煜,漠然道:“你来了。”
刘煜微一颔首,淡淡道:“你是蔡志涛蔡师傅?”
中年人点点头,眼中光芒闪动,气势大涨,沉声道:“你就是中午独立击杀十五个人的毒辣小子?”
虽然并不在意蔡志涛逼人的气势,但刘煜还是微微皱眉,他可不满意蔡志涛加诸到自己身上的评语:“我不知道那个什么‘大B哥’是怎么跟你说的!如果你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还要说我‘毒辣’,那么我就只有回你一句‘是非不分’了……”
眼睛眯了眯,蔡志涛冷声道:“好个目无尊长的小子……”
哼了一声,刘煜用同样冷淡的语气反击道:“你是谁的尊长?”
嘿了一声,蔡志涛眯眯眼道:“五绝腿你学了几绝了?你的师父是谭明峰,还是谭明坤?”
刘煜有些讶异。要知道,虽然“谭腿”和“戮脚”并称中国两大腿功,知者甚众,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包括绝大多数习武者,都不清楚“谭腿”并不止是世所流传“十二路”,而是有着“十七路”之多。
秘而不传的五路腿法被谭门中人称之为“五绝腿”,是谭腿中的精华,也是谭腿中的杀招,号称“出腿即收命”。
刘煜也是因为他六叔公的原因,才得到担任中南海内卫营教官的谭明峰的传授,学会了一路“绝腿”!
刘煜的神色让蔡志涛眼睛一亮,他轻笑道:“你果然是谭门的真传弟子。”
刘煜正要说话,蔡志涛却倏然步伐变换,右脚突起,疾如风掣一样向刘煜的头部扫去。
刘煜没有料到这人说打就打,而且腿影之快,迅若惊鸿,带起一阵刮面的狂风。
刘煜来不及躲闪,只能硬接。两手瞬间提起,一前一后,挡在头前,同时身体微微向后倾斜,腿成弯弓之状,待蔡志涛腿部击实后,前后两手交互后延,抵消那强大的力道。
等刘煜完全卸掉蔡志涛的劲力时,他已经在草坪上划出五米之外,双手疼痛,胸中气闷。
“小子,不错,反应很快!嗯……从你格挡的方式来看,你应该师从谭明峰吧?”蔡志涛目光灼灼的盯着刘煜说道。
刘煜平复了一下胸中气血,蹙着眉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试探我吗?”
蔡志涛点点头,目光中战意盎然:“不错,我就是要确认你到底是不是北腿的弟子!南拳北腿间的一战,已经拖延了太久太久了……”
“南拳北腿?”刘煜沉声道:“你和谭师傅有仇怨?”
“仇怨谈不上……”蔡志涛毫无遮掩的说道:“四十年前,武术界出现了两个惊才绝艳的天才武者,虽然都不过二十出头,却各自傲啸南北,被时人称之为‘南拳北腿’……”
听到蔡志涛的说法,刘煜不禁暗自撇撇嘴,真是自大啊,居然自吹自擂的说自己是什么“惊才绝艳”……
不知道刘煜在腹诽的蔡志涛继续说道:“我凭着一手祖传的蔡家拳打遍两广无敌手,可是,无敌是寂寞的……为了磨练武技,我一路北上,准备挑战谭明峰的十七路谭腿。可惜,事与愿违,一场大浩劫打乱了我的算盘。”
蔡志涛很是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这些习武之人,也成了被打击的对象了……嘿,难不成现代社会也讲究‘侠以武犯禁’?!”
在刘煜无语的注意下,蔡志涛收敛了“控诉”般的神情,转入正题:“我在香港安定下来后,也曾打听过谭明峰的下落,可他却就此销声匿迹,四十年没有露过行藏。我原本还以为他死在了那一场浩劫中,可没想到,他竟然还留下了你这么一个传人……对了,谭明峰这些年都躲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中南海!
对于蔡志涛的疑问,刘煜只能在心里回答。要知道,像谭明峰这样为共和国最高领袖训练警卫的教官,那可是“国家机密”,绝不允许外泄的!
看到刘煜的样子,蔡志涛哼了一声,凛然道:“我和你师父的这一战,是无可避免的!如果他不方便出手的话,那也只能由你来替他和我作过一场了,谁叫你是谭明峰的传人呢?!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来吗……”
谭师傅的传人可不止是我一个,从某种意义上说,整个中南海内卫都是他的传人!难不成,你一个人还想单挑整个中南海内卫营不成?!
虽然心中是这样的想法,但刘煜嘴上却问道:“时间地点在哪?”他本来就打算和真正的高手切磋一下的,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不愧是北腿的徒弟,够豪气!”蔡志涛用赞赏的眼光看了刘煜一眼,沉声道:“别再挑时间地点了,就这里吧,现在。”